众人的心情久久都不曾平静下来,心想着,若是谁有一个这样身份显赫的女儿,恐怕做梦都会笑醒的。
不过,他们也有所耳闻,凌王妃幼年时就被丞相送去了北坪那种偏远之地,曾经因为被误以为是不祥之人的女儿被风家嫌弃,差点这辈子就留在北坪。
还是后来,风家也不知怎么就把人给接了回来。凌王妃回来后,和风家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尤其是和自己的父亲。风丞相对自己这个嫡女也不是很上心,父女俩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
听闻,之前,这风丞相似乎还和凌王妃断绝了父女关系,个中缘由旁人不知,不过,他们倒也理解,凌王妃的脾气不是那么好惹的,八成是,丞相大人做了什么不识趣的事情,惹怒了王妃。
如今,恐怕丞相自己都是有苦说不出,本该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也不知道此刻风清扬究竟是高兴还是担忧。
人在做,天在看。以前这样对发妻,如今怕是报应来了。
旁人都这样想着,风清扬却几乎要忘了自己和风岚依之间的恩怨,一心只想着,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女儿若是显赫了,自己多少也会有些好处的。
毕
竟,他和如雪也是结发夫妻,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沧溟皇帝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单独和墨凌霄谈,有意让其他大臣都散了。
离开时,风清扬见沧溟皇帝走到他身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他突然背后一凉。沧溟皇帝只是笑了笑,便随墨凌霄一同离开了。
风清扬站在那,看着沧溟皇帝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还是没太明白,他那个笑容,究竟是好意还是在暗示什么。
正主一走,百官上前连连道贺,自然也有些人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
以前风家对柳氏不好,做梦都不会想到,柳氏会有如此显赫的身份。若是让沧溟皇帝知道,风家人曾那般苛待柳氏,说不定,还会为柳氏讨回公道,风清扬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
“风丞相,恭喜恭喜!如今,已经成了帝君的姐夫了。日后,我们这些人,可要仰仗丞相多多照顾才是。”
风清扬笑了笑,对大家的道贺一一接下。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是福是祸,现在下定论,未免太早了吧!谁不知道,丞相大人当初将柳氏赶去了北坪,也正因为柳氏在那种
环境生活了十年,最后才惨死在风家远在北坪的家奴手中。丞相以为,这样的过往,能瞒天过海吗?”
风清扬脸色一变:“不管什么样的过往,那都是风家的家事,和秦将军无关。”
看着秦廉一脸嚣张得意,风清扬便冒火。他这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恐怕,他巴不得沧溟皇帝找自己的麻烦,最好将柳氏的死全都算在他的头上,让他偿命才好。
“我只是好心,这才关心一下丞相大人。不知道这次,丞相大人能否化险为夷。你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当时不该把柳氏送去北坪?”
“秦廉,你别忘了,静淑是你的姐姐。当初我这么做,可都是因为你姐姐。”
秦廉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不管为了谁,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不是吗?再说,我姐姐都已经死了,她是怎么死的,还不是拜你们风家所赐,风清扬,你晚上做梦,不知道会不会心虚害怕?”
“静淑的死,和风家有什么关系。她做过些什么,你会不知道?我风清扬,问心无愧,随便你们怎么说。”
风清扬冷着脸,在秦廉面前甩袖离去。他就算再不济,也轮不到他秦廉当着众臣的面
说三道四,他以为自己是谁。这些人都盼着他的不好,他偏要好好的活给他们看。
这一个个的,就是嫉妒。
秦廉看着风清扬这个时候还牛气轰轰,冷笑了起来:“老夫倒要看看,风家究竟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他念叨着,却忘了,人群中还有一个鲜少说话,介入他们是非当中的风冥皓,如今已经得到皇上的重用,更是军机处能够做决策的人。
“秦大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秦廉一怔,回头才想起,风家还有一个风冥皓。这可是自己的亲外甥,难道他不应该站在自己这边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风冥皓淡淡一笑,并没有说得太明白。
大概是年岁大了,看局势越发看得不清楚。他这个舅舅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以为,中宫地位巩固,他又是朝中重臣,便可无视旁人。
皇上动秦家,那是迟早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家手握重兵的时间太长,皇上怎会让秦家继续壮大下去,养虎为患。
现在,就是差一个时机而已。
“风冥皓,我可是你的亲舅舅,自古,娘舅才是最大
的。”
风冥皓冷笑了起来:“哟!秦大人现在记得,自己是我和大姐的舅舅了。那当初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我们的舅舅?你以为,我会天真地以为,大姐好好的会难产死了吗?”
风冥皓什么都清楚,只是没有说透而已。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大家都难做。只要别太过分,便可相安无事。
“你在胡说什么?”
“有没有胡说,舅舅心里应该很清楚。皇后娘娘很厉害,大姐没了性命,只怪她自己福浅命薄。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秦大人,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撞见鬼的。秦大人,可要小心些才好,小心,冤魂索命。”
“我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
风冥皓靠近了秦廉,压低了声音,在他面前轻声说道:“那秦大人扪心自问,你真的,有将我母亲当成你的亲生姐姐对待吗?你又真的把我和大姐,当成自家人?”
秦廉一时觉得,风冥皓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知道他离开,秦廉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天,也不知怎么,似乎有些心虚。
他自我安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家,没什么好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