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参谋长听到这话,瞪了刘奕文一眼,“别乱说,你爷爷和你奶奶是革命伴侣,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乱说,别怪我捶你!”
看到父亲犹如铁锤的拳头,刘奕文赶紧后退两步,“如果不是这样,那怎么解释爷爷对着人家小姑娘又哭又笑啊?”
刘参谋长沉思,也想不明白。
这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刘参谋长急忙问,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测。
医生拿到口罩回答:“老人情绪激动,血压升高,才晕倒。现在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
“不用担心,但以后尽量稳定情绪,不要激动。休息两天,就能出院了。”
听到父亲没事,刘参谋长松口,“那就好,多谢医生。”
刘老爷子被送到单独的病房里,不一会儿,悠悠转醒。
刘老爷子的目光看向洁白的天花板,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泪控制不住从眼角流下来。
“爷爷,您别哭啊!有什么事情,你跟我们说,我们会想办法达成您的愿望。”
刘参谋长也站在父亲的病床前,握住父亲的手,“爸,医生说您不能激动。您是不是见到有人长得像故人?”
刘老爷子眼底的伤感,溢于言表。
在此时,他像个无辜而又无助的孩子一样,因为流泪,声音哽咽。
明明知道,那不是阿娘。
可是刘老爷子跟阿娘生死分离太久了,内心的思念无法宣泄。
“我看到了阿娘,她领着我,带我去海边。让我坐在码头上,她拎着竹筐去赶海。”
“退潮的时候,阿娘追着海浪奔跑,从海滩上捡起鲜活的虾蟹;涨潮的时候,海浪追着阿娘。”
“我当时很担心,总担心海浪追上阿娘,就大声喊。阿娘跑到我面前,抱着我,给我展示她捡到的好东西。”
“为了不让我担心,阿娘总是笑嘻嘻的,她的声音那么清亮,笑容那么好看……可是那么好的阿娘,有一天把我藏在柴草堆里,把冲进家的倭国浪人引走了。”
“我担心阿娘,追了过去。眼睁睁看着阿娘被鬼子逼得跳崖。那天风浪很大,下着暴雨,阿娘再也没回来。五叔捂住我的嘴,带我逃走了。后来我就参加革命,跟小鬼子干到底。”
刘参谋长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来看到刘美兰之时的熟悉感。
他立即找到放在父亲身上的钱包,里面除了有一张全家福,还有一张巴掌大的画像。
那是父亲用两瓶好酒,请人专门画的。
画家根据父亲的描述,修改无数遍,终于让父亲满意了。
此刻,刘参谋长脑海里那个赶海小姑娘,跟眼前的画像重合了。
他的心咯噔一下,又多了一个“巧合”。
刘奕文震惊,不敢置信,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爷爷不是看到当年长得像心上人才流泪,而是想起他太奶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这样的巧合!
刘奕文仔细想想刚刚那个小姑娘的长相,不得不说,太奶年轻的时候,长得真好!
可惜了,死于倭国浪人之手!
他们刘家跟鬼子不共戴天!
刘参谋长见父亲一直哭,一向沉默寡言的他,不知道如何安慰。
刘参谋长给一向机灵的二儿子刘奕文使了个眼色,让他想办法安慰老爷子。
刘奕文不想挨揍,开动脑筋。
“爷爷,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刘奕文道歉,“太奶要是知道您和战友们赶走了小鬼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刘老爷子听到这话,瞬间被转移注意力,直接用袖子擦眼泪,愤愤不平。
“还不能安息,咱们只是把鬼子赶走了,咱们还没打到倭岛本土,还没报仇,我无颜见你太奶啊!”
刘奕文眨眨眼睛,继续劝说:“那您更应该保重身体,活得长长久久。待到红旗满天下,马踏东京赏樱花。”
一说这个,刘老爷子可就不哭了,恨不得现在练一套《破锋八刀》,向鬼子们的脑袋砍去。
“对,当年我没死。我好好活着,我得把盛景全部看过,以后下去才能跟阿娘和战友们汇报工作。”
看到儿子劝住了老爷子,刘参谋长松了口气。
不过一想到正在做的DNA检测,刘美兰极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刘参谋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
等结果出来再说!
毕竟老爷子刚刚冷静下来,如果知道了,极有可能又晕过去。
经不起折腾啊!
“我没事了,我要出院,送我去海边。”刘老爷子又想看到那个活泼赶海小姑娘了。
刘奕文额头上三根黑线,“爷爷,虽然对方长得跟太奶很像,但毕竟不是太奶。你这样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不合适。”
刘老爷子一怔,想了想,“是啊,我一个糟老头子,盯着人家小姑娘看,的确不合适。”
“就是啊,我是您的孙子,都能误会您,更别说其他人了。”刘奕文附和着,希望爷爷能够打消这个念头。
“对,别人会误会!”刘老爷子点头附和,眼神上下打量刘奕文,笑容和蔼可亲,“奕文,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听爷爷的话,那个小姑娘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你娶了之后,保证旺三代!”
刘奕文听到这话,目瞪口呆,刚要反驳,但被刘参谋长抢先了。
“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刘老爷子不乐意了,“你凭什么不同意?就因为你是大官,身份普通的小渔娘不配做你刘大官人的儿媳妇?”
“这……”刘参谋长心里苦,刘美兰极有可能是他女儿,是刘奕文的亲妹妹啊!
不过结果还没出来,他不能说,只能另找借口。
“奕文什么性格,你难道不知道?他谈的女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人家小姑娘本本分分的,你忍心刘奕文这个混球祸害她啊?”
“爸,我没你说的那么差。我从商,那都是应酬,逢场作戏。”刘奕文为自己的行为辩驳,坚决不承认自己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
不过刘奕文的辩驳,没有作用。
刘老爷子满眼审视,看向二孙子梳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撇撇嘴,略微嫌弃。
“知子莫若父!你说得对,奕文的确配不上人家。”
“奕文不着调,但老大奕安从小就稳重,不也没结婚吗?”
“如果奕安年龄大,觉得不合适,不是还有正在上大学的奕邦吗?我孙子多,总有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