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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同桌孙怡

    往后的日子, 林晓意见到程真,都会对他有表示,或是微微一笑;或是眼睛一瞥,或是做个鬼脸;以此向他示好。

    程真也会对她示意,午餐如果遇上对方,他就对她招一下手,林晓意乖乖地走过去,跟在他身后。

    他们会沿着学校那条最宽最长的大道一起慢慢地散步回到教室。 那一段距离,对他俩来说很短,也很长,短到一会会就能过去, 长到那里树荫和阳光能一直留在他们的心里。

    有一次林晓意的同桌孙怡从后面瞥到了程真和林晓意两人。

    孙怡是林晓意初中三年的同桌, 她性格比林晓意更为活泼开朗, 只是学习成绩略差林晓意。

    她跟在他们两个后面, 离着很远。

    一回到教室,孙怡就拉着林晓意问, “林晓意, 你不对喔, 怎么和学霸走一起去了, 你是想向学霸偷学学习秘籍,争取下一次考试再进步,又想要来超过我是不是?”

    林晓意笑着对她说, “你想多了, 我没有, 我们都没在一个班级, 你看我语文那么烂, 老师都教不会我, 学霸就能吗? 只是一起这样走了几次,有点熟悉, 我们交流蛮少的, 你不要想太多。”

    “你就狡辩, 这学期你的数学成绩蹭蹭上去, 即便语文拖你的后腿,但是你总体成绩不错啊,班级前10, 年级前100不成问题呀。 哎真是羡慕死了”孙怡在边上小声嘀咕。 她说着还拿出了一张磁带, 那是周杰伦的《七里香》,04年的最新专辑,她小声的哼唱,“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觉。”

    “哎,林晓意,你听这个新专辑是不是很好听,夏天就要来了。”林晓意昏昏欲睡,她说“孙怡,你快闭嘴,不要像小麻雀一样多嘴,在那边说个不停。 还不快睡觉,马上班主任就要来了。”

    初一那一年,他们学校就掀起了一股追星热, 林晓意还不知道周杰伦、蔡依林、林俊杰他们是谁的时候, 她的同学都在风靡的传唱他们那一些流行歌手的歌曲。她对歌手的熟悉,全部来自她的同桌孙怡。

    那个年代,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电脑,也没有那么便捷的聊天工具。 同学们用来追星的工具,只是英语老师要求家长买来学习英语, 听听力磁带的小录音机。那时候基本所有的学生,人手一部磁带录音机。

    学生们常常买来一大堆流行音乐磁带,平时都藏起来,爸妈不在家时,就偷偷拿出来听。

    林晓意那时候对那些歌曲,好像并不感冒,但是她却很喜欢听表姐那边借来的几个磁带。

    出自任贤齐的专辑,其中的《伤心太平洋》,《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心太软》《春天花会开》等等,她都很喜欢。

    表姐那一张磁带对懵懂的林晓意来说,简直是生活的调节剂啊。她通过那些曲调仿佛置身在一片大海边, 可以看到海水涨涨落落,她可以漫步在碧海蓝天下,很多时候她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飞鸟,海阔天高任鸟飞的释意感真的让人舒畅。

    放学后, 林晓意和孙怡一起出了校门, 孙怡问林晓意, “你确定你不要听七里香的磁带吗?我听完可以借给你哎。 ” “我不要,谢谢了。你还是把你的宝贝录音机藏起来, 别到时候被巡逻的教导主任看到, 把你拉到主席台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挨训批评。”林晓意好心提醒着孙怡。 孙怡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好不容易找来的乐趣, 被该死的林晓意给浇灭了,这不是给无聊的中学生活找一点乐趣嘛。

    孙怡脑袋里想什么, 林晓意非常的清楚, 可是教导主任那张黑漆漆的关公脸可也是真的吓人。 最近教导主任在台讲话时,就离不开这些话题, 不许早恋, 不许在校园讨论流行文化, 不许碰高压线(上网、抽烟、逃课、等等) 。

    听说了教导主任的话, 谁能不免疫, 也就孙怡那小脑袋里,每天装的不是学习, 全是音乐。 她常常扬言要超越林晓意, 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鬼扯, 从来就实现不了心中那点小目标。

    最终她还是灰溜溜地骑车回家了, 她家和林晓意家不在同一个方向。 看着孙怡离开, 林晓意也跨上了她的脚踏车, 她一边骑, 脑子里一边想着那首歌,“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想着想着她哼了出来, 随着自行车的加速,她唱的越来越大声, “一波还来不及, 一波早就过去, 一生一世如梦初醒, 深深太平洋底深深伤心, 啦啦啦”

    她不知道,程真和他的同桌严俊在她不远的后面,也在骑行。他们两个人也聊了几句最近教导主任的“深深教诲”。 突然听到从林晓意喉咙中发出的声音, 严俊对着程真说, “咦, 这不是隔壁班, 那个数学蛮好,语文极差的那个女生吗?她居然会唱你大哥喜欢的歌曲。校园不都是杰伦,俊杰他们的天下吗? 还有个怪类。”

    “你才怪类呢, 走啦,早点回去吧, 打完球浑身都臭死了, 回去洗澡,明天见。”严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真就骑出去很远了。 留下一脸懵的严俊, 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程真回到家,洗完澡,就跑去他大哥的房间,翻出了林晓意唱的那个磁带。 他把英文磁带从录音机里面取了出来,放进去那盘磁带,按下了播放键,那首《伤心太平洋》的音乐瞬间从他的房间传了出来。

    程真的哥哥程胜,听到了弟弟房间的音乐声,走了过去问他, “哎,今天好奇怪, 不听英文翻起了我的旧磁带,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了?”

    “没有啦,哥, 只是偶然听到这个,就借来听一下呗, 最近借我听听吧。”

    听到程真的话, 当哥哥的有点明白的退出了他的房间。 程真带上了耳机, 耳机里放出了,“就算全世界离开你,还有一个我来陪, 怎么舍得让你受尽冷风吹。”他写着作业,又想起来那天的林晓意,在他的雨衣下在,不发出声音,到底又有谁舍得让她吹风淋雨,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