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速度很快,孤影执剑尽全力追击也于其始终相差几尺远,看似出触手可及却连一点衣角也难碰到。
“烦人的家伙。”孤影的面色一沉,随着刺客在客栈周围穿梭打兜圈子,速度不减刚才甚至有加快的意图。
忽而刺客停下自己的身影,趁着夜色依稀可以辨别。孤影粗略一看竟是察觉到几分不对,这个人他竟是有几分熟稔的感觉。
“你是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讳。”孤影高声一喝,看着刺客的眼神凌厉起来,散发着几道暗芒。
刺客没有回声,抽出手中的一枚不知名物体往地上一扔,登时烟雾缭绕其中一束火光直直射入夜空。
烟雾的波及范围不小,这个客栈丢给完完全全地埋没于此,厢房里的烛火在其中更是无一剩余。
县令把手上的书一把扔在案台上,步步向着窗外走近死盯着烟雾中的一丝火光:“居然失败了呢……”他的声音分不清喜怒。
客栈里住的多是平民百姓,见着这番情景哪个没有给吓破了胆,一时间里头弄得鸡犬不宁。
孤影无获而返,行走在烟雾中情绪低靡,脑子里头涨涨的总感觉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一个黑衣女子围着深沉的面纱,手在人群中灵活地挥动:“让让,别一股脑地给挤在一块。”
孤影作为其最大的一个障碍
物自然是接受到了最为亲密的对待,他抬眼一看浓眉便紧蹙起,手不由分说地牵制住黑衣女子的手腕。
黑衣女子试着挣脱却丝毫没有结果,孤影的力道又紧了几分:“你就是那个袭击我的人。”
“抱歉你可能认错了。”不顾孤影话语间的肯定,黑衣女子灵活的身子轻轻一转,巧妙地挣开。
这种时候越是辩解越是让人起疑心,看到她的身手后孤影早已知晓,心里暗暗嘲讽她的不识时务。
孤影调整身形便想着一击毙命,却不料在此期间黑衣女子直接扯了个女子挡在自己身前。
无视孤影想要杀人的目光,黑衣女子桀桀地低笑道:“怎么不打了,之前的狂妄去哪了?”
“你……”孤影的喉间卡了一口老血,他的身份虽然低位但做人的准则还是有的,至少没能狠下心先解决了那被劫持的女子。
正因为心抱有的那点“妇人之仁”,他只能瑟缩着将手放下,在黑衣女子嘲讽的眼神中微垂眼帘。
黑衣女子目睹了他所有的表情,低着头挑起被勒着脖子的女子的下巴:“叫什么名字,在这种时候居然能不喊出声来。”
女子猛然回神,全身上下都抖得像筛子一般:“我……叫若雪,你不要杀我不要!”
“贪生怕死的东西。”黑衣女子嗤笑一声,放开若雪被
勒着的脖子转而扯着她腰肢,“既然你没有救她的意思我也不勉强,她看得还算不错被我收着当个女婢也不错。”
面对黑衣女子的试探,孤影没有半点动作的意思。他敢打包票说若雪能活得平安无事,之前追击时给黑衣女子留了几道小伤口,按照她现在的状况来看是逃不远的。
但手里绑着一个肉票就不一样了,就算孤影趁着这段时侯追击,也没胆子下杀手。
当刺客活到这个份上也真的是不容易,自己的老底都给别人扒光了。孤影心里为她点了几根蜡,目送着黑衣女子离去的背影。
烟雾散得很慢,距其离开后半刻钟大致已经没了踪影。客栈里的人逐渐安定下来,加之掌柜的安抚这阴影也就那么淡了。
百姓是好过了却哭了县令,孤影杀气腾腾地站在他的房间里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哭丧着脸的家伙。
“今天这场动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孤影为自己斟了慢慢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你不是说在这里没有人敢造次的吗?”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县令的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发抖的,但喉咙里却硬挤不出话来。
孤影看着跟死鱼一般的县令,心里头的脾气可不就直接上来了,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扯住他油光发亮的头发。
另一只手哪有闲着的
理,握着拳头向着县令肥硕的脸就是一拳,紧接着沦落到此地步的便是县令的肚子。
孤影不是个胡来的人,他一是为了让县令别给存着二心,二是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总是搜肠刮肚找了一连串的理由,就是为了使自己惩戒的形象稍微光辉几分。
求死不得的状态没有维持太久便被忽然闯入的孤星所打破,他看着县令抽了抽自己的嘴角。
他上前将孤影呼之欲下的拳头给撤回他的身边,在其耳边低低耳语几阵,才让杀神平了自己的一腔怒意。
被放开的县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揉着自己抽搐的太阳穴,只能感到浑身上下像是针刺一般的疼。
可细细瞧去他的皮囊除了黑青几块也没有破损,足见孤影的本意便只是小惩大诫。
孤星上前几步,好看的手指微微屈起:“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要是骗我的话下场自知。”
此话一出县令的算盘便是全盘崩塌,他焦灼着一张脸语气嗫嚅:“此时还是因为下官愚笨,中了歹人的奸计。”
“嗯?”孤星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县令接到示意继续道:“有人在下官的晚膳里灌了迷魂药,还请二位爷赎罪!”
孤星敏锐地捕捉到他语见暗藏的信息:“那么你的晚膳在哪里,快点给我端上来。”
早料到那么一
出戏,县令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阴暗的笑意,话却说得巍巍颠颠:“晚膳已经被客栈处理了,现在估计已经……”
看着孤星和孤影的面色渐黑,县令的的话戛然而止。在僵持不下的气氛中,他目送两人离开。
逃脱无果的顾惜现在的兴致也不怎么高,她冷眼看着一群女婢帮自己梳洗打扮,像一只没有意识的傀儡一般。
被迫穿上华贵的裘皮,顾惜坐在这处处散发着土豪气息的寝殿里一动不动,愣看着葛舟向着自己一步步走近。
“姑娘这一打扮又是华贵不少。”葛舟摇着自己的一把白玉扇子,风流倜傥地迈着轻步走近。
饶是被再多的香料所掩盖,葛舟身上的那股与生俱来的恶气还是幽幽地散味,顾惜身形一愣。
“葛公子自重。”顾惜给葛舟扣上一顶高帽子,身子顺势往后头不着痕迹地一退,避开近在咫尺的咸猪爪。
美人再此葛舟也没有恼怒,吩咐侍卫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糕点在桌上摆好,将一块缓缓递到顾惜嘴前。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顾惜没有接过夜也没有拒绝,直接无视葛舟对自己的百般讨好。
葛舟轻叹一声没敢逼得太急,便遣散了一众人。夜里,顾惜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之时,双眸透过薄薄的床纱,发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