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喧闹声,寒君燿沉下了脸,孤云正守在书房门外,忙拦住那个小厮道:“有何事如此慌乱?”寒君燿喜静这般喧哗已是犯了忌讳,若是让他急急忙忙地冲进了书房重地,恐怕就要横着出来了。
那小厮弯着腰,喘着粗气:“大事不好……御史大人……和将军府的人……过来了!”
孤云道:“你先下去吧,我去禀告王爷。”说完转身进了书房,掩上门,低眉垂首道:“王爷,御史和林将军府的人来了。”
“嗯。”寒君燿微微颔首,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去大厅吧。”
还不曾走进大厅,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叫到:“燕王又如何,便可如此毁我家蓉儿的清誉了吗?大人你是不知道,如今满城风言风语,说什么燕王和蓉儿有染……”女子停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小女横遭不幸,尸骨未寒……可让我如何自处啊!”那夫人压抑着哭声,抽噎声隐隐约约传到布帘后。
孤云和孤影站在寒君燿身后后,颤颤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突然脊背发冷。可寒君燿没有出去的意思,孤云和孤影也只得继续听他们讲话。
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此番前来,正是寻求个真相,为蓉儿申冤
,是吧,御史大人。”
“正是如此,林将军。圣上很重视将军的折子,递上去不久,圣上便派下官来询查此事。”
寒君燿再有没听下去的兴致,孤影帮他掀开帘子,寒君燿抬脚走了出去。
“燕王殿下……”御史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妇人打断:“燕王殿下就可以目无王法,践踏别人生命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寒君燿摆手示意孤云孤影不要冲动,慢条斯理地开口:“林夫人何处此言,本王从未谋害过林小姐。”信步走到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夫人有什么证据说孤行凶杀人呢?”
“证据?绣着燕王府徽记的衣衫都找到了,燕王还敢否认吗?”林夫人喊道,情绪激动,猛地起身,连发髻都歪斜了。
林将军和御史没有出声,那件从林依蓉上搜出来的衣衫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盯着寒君燿,似乎要从上面找出什么破绽。
“哦?”寒君燿毫不在意,连眼底的淡漠都没有变化,他放下茶杯,清脆的声响像是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难道你们认为如果本王杀了林小姐,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标记吗?”
这不就像是在说人是我杀的快来抓我吗?这般作风,
自然不会出自燕王的手笔。
静默半晌,林夫人冷笑一声,说道:“看样子燕王殿下是无论如何都要否认这事实了,那可否还请殿下解释一下,那这块布料为何会出现在蓉儿怀里?难道不是她拼死挣扎给我们留下的证据吗!王爷,杀人偿命啊!”
林将军也起身,叹了口气说道:“你这般狡辩,是要隐藏什么呢?”
“呵。”寒君燿站起身来,直视他们:“与其在这王府里跟孤耗时间,不如请将军想想,何人会不计一切代价陷害孤,想明白了,将军自然会明白。”
似乎是想给众人思考的时间,顿了一下,寒君燿才缓和了语气说道:“诸位,可别让真凶逍遥法外啊。”
“不管如何,这只是殿下的一面之词。”林将军冷静了一会,说道。
御史也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谦和道:“还请燕王随下官走一趟。”
“呵,他说的都是狡辩,不要以为这般惺惺作态就可以逃过大周律法,你这个杀人凶手!”林夫人不依不饶,恶声咒骂着。
寒君燿皱眉,朗声道:“简直冥顽不化,孤云孤影,将林家那些人请出去。”
孤云孤影应了声是,便开始动手赶人。以孤云和孤影的武功
,请他们出去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毕竟是在王府,对方也官职不小,如此贸然赶人,孤云想了下,也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对策。与孤影交换眼神,身为下属,自然要绝对执行主人的命令了。
林将军也面色不善,专程来燕王府却受到了如此待遇,将军府带来的侍卫也不甘落后,纷纷走上前。
“这,这……燕王殿下……还请听下官一言……”御史大人的微弱呼唤被淹没在侍卫们相互推搡和咒骂的声音中。
“啊!”混乱中听到了林夫人的尖叫声,侍卫们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不小心被一个护卫推了一把,林夫人扭到了脚踝,惨叫出声。顿时大厅安静了下来。
“没想到,燕王殿下真是好大的气派。”双方火药味渐浓,“还派侍卫随意伤人。”御史向前走一步:“还请王爷不要让下官为难,请随下官走一趟吧。”
寒君燿没有应声,面无表情。孤云和孤影看了一眼寒君燿,没有让他们停手的意思,继续执行送客赶人的任务。
御史大人见态势无法控制,只得搬出皇上来压着寒君燿:“陛下口谕,让微臣带燕王殿下去府衙审问,还希望殿下不要违抗圣命。”说完,吩咐身边随行的
官员撤走王府的守卫。
一群士兵冲上来要扭住孤云,孤云刚想阻止,被寒君燿叫住了,他只说了声:“孤云。”
孤云停下手,不在动作,和孤影一起不甘心地被扭住。
“御史大人,您还在等什么,赶紧把他抓回去问话啊,等受了刑就会说实话了!”林夫人被一个丫鬟扶着,继续厉声道,“就能还蓉儿一个公道了!”
御史皱眉,毕竟燕王是皇亲贵胄,林夫人着实也太不会说话了,把皇帝天威置于何地。可这不是他该做的事情,御史再上前一步:“请燕王随下官走一趟。”
寒君燿冷笑,“真是糊涂,既然本王直言送客,诸位还不肯走,那不防来听本王讲一件事吧。”
王府的丫鬟们进来,摆好了座椅,重新换上热茶。“还请诸位坐下,本王说的这件事,恐怕对解开林小姐身死有很大干系。”
“既然如此,为何你如今才开口,我们又如何能信你。”
“想不想靠近真相,就在将军一念之间了。”寒君燿故作高深,见众人都归了位,才慢慢开口:“让本王告诉你们一件事情,然后再请你们定夺本王是否有罪。林小姐生前似乎与那杀人者有些渊源,与本王聊过一二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