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秦衍干咳了两声后，看向了陆沉。
“陆公子，你以为如何？”
陆沉微微一笑，施施然地展开了折扇，开口道：
“正如宁前辈所说，我家老祖已经帮我退了赛，那我就不应该出现在评比之中啊。”
秦衍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可陆公子当时是因为抵御魔道而受伤过重，如今恢复如初，如果不给陆公子一个名次，想必靖都百姓和外面那些天骄选手都不会答应吧。”
陆沉眼眸一敛，抿唇一笑道：
“我家小天在抵御魔道一战中亦是出力颇多，尤其是最后关头施展绝强阵法才困住了周静安，给我家老祖提供了击杀的机会，这等大功可比我强多了。”
“哦？”
秦衍听得陆沉如此说，微眯的眼睛里生出了些许了然之色。
“既然如此，容朕斟酌一下。”
“好，陛下慢慢想，在下先出去了，我家小天内向得很，我还是出去看看。”
说完，陆沉潇洒转身，走时顺便端走了桌上的一盘灵果，一边走一边笑道：
“呵呵，饿了，先垫垫。”
看着离去的陆沉的背影，秦衍轻笑着摇摇头。
此时，他身后的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而后身穿黑甲的秦骜从中钻了出来。
“诶？皇兄，这殿里设了什么阵法吗？怎么感觉空间坚固了许多。”秦骜一出来就皱着眉头问道。
秦衍立时挥出一道空间之力将周遭的空间封锁起来之后，才看向秦骜。
同时一旁的宁远也靠近了几步。
三人站定之后，秦衍才开口道：
“让你来就是要说这个事，本来还想请陆家老祖也来的，可惜人家走了。”
“啊？陆兄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还说请他去我那儿喝酒，我还欠他一件宝物呢。”秦骜急切问道。
秦衍没好气地笑骂道：
“一口一个陆兄叫得挺热络啊，要不你去中洲找他吧，反正我这个亲哥哥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守着。”
“诶诶诶，皇兄，我就是随口一说嘛，你知道的，陆兄确实是个好人，我与他一见如故啊。”秦骜急忙找补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小子性子直，想交好人家也可以从陆家那个小子身上着手，甚至可以从那个姓林的小子着手。”
“据我刚才观察来看，陆沉和林天，似乎关系很亲密啊，我本来打算把武道大会冠军颁给陆沉的，但陆沉话里话外都不愿接受，还似有所指地要把林天推到前面来，如此看来，交好林天说不定也是交好陆家的一种渠道。”
“嗯，皇兄说的是，颁给林天倒也算公平公正，毕竟陆兄已经给陆沉退了赛，只是没有公开罢了。”秦骜点点头，而后他继续说道：
“皇兄，你刚才说要跟我说这片空间的事来着，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得此言，秦衍看向了宁远，宁远点点头，随手打出了一道空间之力。
这道空间之力有着武宗初期的威压，放在往常足以撕开东洲的任意一片空间。
但此时，这道空间之力却无法撼动周遭空间分毫，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毫无波澜地消散于虚无之中。
“嗯？这是怎么回事？宁兄，你不是突破了吗？难道先前的武宗修为是假装的？”秦骜一脸疑惑地问道。
宁远挑了挑眉，回答道：
“我骗你作甚，我现在的修为就是实打实的武宗初期，放在往常确实很轻松就能撕开空间，但现在做不到了，想要撕开空间，我得用很大的力道才行。”
“怎会如此？莫非天地发生了什么变化？”秦骜问道。
秦衍抬手打出了一道空间之力，这道空间之力的威力被他控制在了初入武宗中期的程度，很快这道空间之力便撕开了他面前的空间。
“如今这片天地的空间坚硬程度比以前要强上三成左右，在周静安死亡的地方，空间的坚硬程度甚至接近了中洲的程度，宁远此前去试过，他使出全力才能堪堪打出一道空间涟漪，无法做到撕开那里的空间。”秦衍说道。
“莫非周静安死前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对我们这片空间造成了什么影响？”秦骜继续问道。
“不，周静安那时已是强弩之末，一身灵力强度连武宗中期都不到，而且他最后也是因为无法打开空间裂缝逃走，才死于陆家老祖手下，他没有理由做手脚。”
“嘶...那周静安死前还发生了什么？”
秦骜和宁远一样，当时都在林天身后帮忙维持天衍禁空阵，所以没能时刻关注周静安那边的情况。
但秦衍当时看得很清楚，甚至他怀疑这些变化和他的一个举动有关系。
他思虑片刻之后，抬头看向了宁远。
宁远心领神会地说道：
“陛下、王爷，我还有事，先出去了，你们聊。”
秦衍点点头，目送宁远出去后，又仔细检查了下周遭的空间屏障，这才对着秦骜说道：
“我觉得，很可能跟我毁掉领域之心有关。”
“什么！领域之心是您毁掉的？”秦骜惊讶道：“您为什么要毁掉领域之心啊！那可是老祖他...”
说到这里，秦骜猛地愣住了，而后他瞳孔微颤着说道：
“莫非，老祖他...”
秦衍点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往后的日子，要靠我们自己走了，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秦骜默默地点了点头。
......
处在内殿之外的陆沉慢慢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吃着手中的灵果。
走到大殿入口时，他双眼之中的紫芒才慢慢褪去，将探听的神识收了回来。
“果然啊，那日我就觉得这片天地的空间似乎有些不对，看来领域之心爆炸之时没有产生破坏性的能量，应当是它的能量全都融入了这片天地的原因。”
“如此说来，这片天地的空间莫非还能用这种方式进行修复？”
陆沉摇摇头，不再多想。
这种方式虽然有可行性，但难度太大了，先不说从四大洲那些自封等死的武尊身上抢夺领域之心本就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就算成了，恢复这片天地对他来说又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有着坏处。
那就是天地一旦修复，武尊以上的强者可以降临四大洲，如今还是武宗巅峰的陆沉可就不能肆无忌惮地横行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再遇到麻烦，他能从幽冥宗内摇人了，但那样只会加大他暴露魔宗身份的风险，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算了，只是个巧合，也不是谁都能有秦衍那种魄力，舍得一颗珍贵的领域之心。”
“只是可惜了这次没有给小陆弄到好东西，只能下次一定了。”
陆沉微微摇头，迈步踏入了大殿内部。
他想着，他那个内向的小天弟弟恐怕早就已经躲在某个角落眼巴巴地乞求他快回来吧。
唉...真是个离不开义父的粘人小孩儿啊。
别急，为父这就来疼...你...诶？！！
陆沉刚已进入大殿，还未抬眼看去，就听到了林天的声音正嘹亮地回荡在大殿之内。
“问我可就问对人了，当日那周静安着实是凶悍无比，但我家六哥，也就是沉玉公子陆沉，他家老祖悍然出手，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是全程压着周静安打啊！”
“当时我在下方维持着困住周静安的阵法，这你们都知道吧，我在阵法一道也有些心得，江姑娘可以作证，她是体会过的。”
一旁的江陵芸皱着眉头，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而后林天继续对着周遭一众兴致勃勃的年轻一辈说道：
“当时我在地上只听得陆家老祖大喝一声‘剑来’！一柄金光宝剑立时飞上了天际，被陆家老祖拿在手中，以宝剑作弓矢，揽弯弓如满月，一箭划破长空！将周静安和那只恐怖的妖狼一齐射杀！”
“那等风姿，堪称天人！。”
说完，周遭的年轻一辈顿时面露向往之色，就连一向沉稳的宁青川都两眼放光地生出了敬佩之意。
陆沉愣愣地看着被一众人等围在中间，口若悬河又面带炫耀之色的林天，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他不禁在心中问道：
“这还是那个内向害羞、不善言辞的小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