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后背一凉,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他扭头看向苏慕白,讪笑一声:“大哥昨天休息得可好?”
“若是没有挂心在外面一去不回,一夜都没个消息的蠢弟弟,自然算得上是好的。”苏慕白微微一笑,“你问我这话,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苏璃直觉不妙,语气更加恭敬:“大哥!我这不是怕打扰了大嫂和你么!有道是久别胜新婚,怎么能够让小弟来打扰。”
“油嘴滑舌。”苏慕白嗤笑一声。
他倒是想久别胜新婚,可也不看看姚念慈的肚子和醒儿,他这显然是有心无力呀。
苏璃见苏慕白没有真的生气,不由得松了口气,下意识就笑了起来:“大哥,我已经听您的,按着我的心意做了。我不会后悔的。”
“咱们苏家重诺,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自然不能反悔。”苏慕白拍了拍苏璃的肩膀,“你大嫂很喜欢艳云,她素来有眼光,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嫂子说什么都是对的。”苏璃笑了一声,顿了顿,“大哥,我要娶艳云的话,必须答应王后的几个条件。”
“这是应该的,毕竟人家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嫁
给你个如今身份都不敢说清的人,自然是要小心斟酌。”苏慕白点了点头,“这是你该考虑的事情,用不着同我说。日后成亲的事情,苏家自然也有份例在。你跟着那位这么些年,总不能连点老婆本也攒不下来吧?”
虽然说已经想到日后成亲的事情,可是如今被苏慕白这么提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苏璃不由得有些脸红。
“日后嫂子要做些什么生意,我跟着一道入股,你们吃肉,我喝汤。”苏璃眼睛一亮,顿时就乐了。
说起来姚念慈真有那么几分做生意的运气在,基本上是做什么成什么的。如今当个大夫反而对姚念慈来说不是正道。
苏璃毫不怀疑,日后他家大嫂还是会继续做生意去的。
“你倒是打着好主意。”苏慕白嗤笑一声,倒也没有反对,“这都是日后要考虑的事情了,先等回去再说。”
苏璃自然是知道这是日后再去考虑的事情,只是这人总是要有些指望才成呀。
他点了点头,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笑意。
“先来说说,那拓跋崇虞说的部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苏慕白沉吟片刻,看向拓跋崇虞离开的方向,“他是在
警告你。”
拓跋崇虞说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自然是有些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是蛮族的国师,那些部族找你是干什么?听他那话,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苏璃一顿,犹豫片刻,声音压低了几分:“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每年盟会的时候,国师都会因为这个事情受些伤的。”
苏慕白眉头微微一皱。
“国师?”姚念慈扭头看向夏氏,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惊讶实在是太突兀了些,姚念慈稍微收敛了些:“这和国师又有什么关系呢?部族的事情……”
“这你就不知道了。”夏氏没有注意到姚念慈的失态,“国师可不是暮海的国师,是整个蛮族的国师呢。”
作为国师,自然是有国师的责任在,这可真不是什么简简单单举行几次祭祀就可以的了。
“我蛮族为何每年的盟会这么紧要,即便是在战时也会暂时歇战到暮海过来进行盟会,正是因为有与部族切身相关的事情在。”夏氏皱了皱眉。
姚念慈认真的听着夏氏的话。
“妹妹 ,你说咱们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最要紧的是什么?”夏氏抬头,看向
姚念慈。
“是什么?”姚念慈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这她还真不知道了。
“是草场。”夏氏站定,视线看向远处。
远处是延绵到天际的草原。
“蛮族的王都为什么会是暮海,概因这里有最好的草场。我们蛮族离不开游牧的生活,也离不开牛羊。而这一切都建立在有肥沃的草场的基础上。”夏氏眼神闪了闪,“可是偌大的草原上,不是所有的草场都是最好的。”
姚念慈有些似懂非懂:“这就是为什么会说是游牧么。”
“是。”夏氏笑了笑,“盟会过后,所有的部族都会换一片新的草场。这草场关乎着接下来一年部族里面的生计。这些都是暮海提前过去勘定好的地方。”
“只是这些地方总是有好有坏对吧?”姚念慈恍然大悟。
“是,有好有坏。为什么十七部族这么多年来会有这么多的变化。”夏氏笑了声,“有军权的缘故,也有草场的原因在。”
若是能够选到好的,接下来的一年自然能够积攒不菲的收获,这就是这个部族的底气。可若是选到不好的,只怕非但是不能够保本,还有那赔本的风险在了。
姚念慈皱了皱眉:“那又和国师有什么关系?”
“草场的选择自然是不能让王上插手的,毕竟人都是偏心的。”夏氏摇了摇头,掀开营帐的帘子,“若是要让那些部族自己选的话,指不定有不少小的部族就此被吞并了。”
所以,就是国师来选了?
姚念慈皱了皱眉,眼里划过一丝忧心来。
“姚大夫!”箫律的声音响了起来,“您可算是来了!快来看看猛儿!”
姚念慈回神,把心里那点担忧压了下去,她抿抿唇,抬脚走了进去。
苏璃表情严肃,看着苏慕白,脸上有些高深莫测。
“国师是天神选的,国师代表着天神的想法,所以我——哎呀!”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醒儿拍了脸。
苏慕白也狠狠揍了苏璃的脑袋。
“哥!你打我干什么!”苏璃捂住脑袋,无辜的看向苏慕白。
你打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小侄子揍呢!
“看你有些不清醒。”苏慕白笑了声,“说话就说话,拿腔捏调算个什么?在我面前还闹什么高深莫测?”
苏璃见自己被看穿心思,不由得讪笑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
“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