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晓得他们是在说自己失禁一事,可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自己受伤这么严重,他们能看见的话,不可能是这个反应的。
皇帝指着自己脸上身上的伤口:“你们就真的看不出来朕的身上有什么吗?”
小太监抬眸,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
陛下还和以前一样啊?小太监心里嘀咕着,然后灵光一闪,顿时明了,陛下怕不是刚刚不小心把那些东西弄到身上了,果然还是假装不知道才行。
“回禀陛下,陛下您英明神武,风姿俊朗,是盛世明君之像。”
皇帝几乎要被气死了,不过他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他现在身上的伤,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到。
也就是说,在外界眼里他还是那个安然无恙的自己。
皇帝没好气的说:“还不赶紧滚过来伺候。”
太监们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小心翼翼的伺候皇帝,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在脖子上了。
皇帝享受着太监们的伺候,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找回了做皇帝的威严。
他都快怀疑自己遭受的一切是不是幻境了。
皇帝一摸脸,没有牙齿保护的嘴巴一下就陷了进去。
嘴里两排孤零零的牙床挤靠在一起,一张嘴全是漏风。
还在溢血的牙床异常敏感,尖锐的刺痛让皇帝意识到,他刚刚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真的。
身上的伤能够证明他遭受的痛苦全部都是真的,那为什么太监们看不到呢?
难道说,这些太监被那个妖女使了障眼法!
“哟,还不算太笨嘛。”
偏殿里,叶云归一边和团子嗑着瓜子,一边通过水镜观察皇帝的状态。
叶云归能够听到皇帝的一切心声,看到皇帝发现时还有些许的欣慰。
不过她并不是给太监下的障眼法,而是直接用在了皇帝身上。
除了皇帝自己以外以外,任何人都看不到叶云归给皇帝造成的任何伤害。
这种求路无门的感觉,想必一定很好受吧。
皇帝简直要被气死了。
既然既然都使了障眼法,为什么她还要让这些狗奴才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简直可恶又可恨!
“那个该死的宫女!”
皇帝将那一堆肮脏的东西狠狠的砸向地面,有什么摔什么,想要好好的发泄怒火。
“朕一定要杀了!要将今日的屈辱千倍百倍奉还!”
只是,皇帝说完之后还没有发泄完怒火就呆住了。
他听到从自己嘴里面说出来的话是:“那个宫女非常不错,是一个好苗子,需要好好培养。”
明明是咒骂,但出口的却是夸赞。
皇帝惊恐地看着几个太监,不敢置信地问:“你们说,朕刚刚说的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他害怕的神情,在几个太监眼里面都是异常满意的神色。
一个小太监答道:“启禀陛下,您说柔佳姑娘很好。”
皇帝明白,这不是幻听,而是他说不出来咒骂叶云归的话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该死的宫女意图谋害朕,朕怎么可能满意她?给朕抓住她,朕要让她千刀万剐,然后丢进蛇窟里面喂蛇!”
他说着,太监们也听着。
只是他说出来的,以及太监们耳朵里听到的话是:“那宫女贤良淑德,性情柔顺,蕙质兰心,深得朕之喜爱,朕打算给她一个名分,采女才人那些位分都太低了,朕想直接封她为妃。”
皇帝听到自己嘴里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和他听到的话是完全两句话?
不行,他一定要揭露那个宫女的真面目!
皇帝也学聪明了,打算闭上嘴一会儿,等到收拾好后再寻笔墨纸砚,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写在纸张上。
可现在是他不想说就能不说的了吗?
皇帝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嘴,他拒绝说话发声,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着他,逼着他开口。
“柔佳服侍有功,吩咐下去,封宫女柔佳为柔妃,赏赐储秀宫。至于奖赏,除去本该的份额外,另赏百两黄金,五千白银,绫罗绸缎各五十,总之,内务府将库里最好的东西都给储秀宫送去。”
皇帝一边说一边心疼的要滴血。
他发现叶云归这个人是真贪啊,五千两白银,足够一个妃位一年多的俸禄了,也是真敢要!
偏偏他没有任何能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把这个狠揍了自己一顿的毒妇送进最好的宫殿,给她最好的赏赐。
皇帝的无能狂怒叶云归并不在意,现在皇帝一举一动都握在她的手里。
他能够活动全凭着叶云归附加在他身上的一丝精神力,一旦叶云归觉得他活着没有必要了,将精神力一抽,保证让他当场暴毙。
叶云归睡了一个好觉,次日醒来时,妃位的服饰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梳洗打扮结束后,她便坐上轿辇,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朝着储秀宫去。
册封一事震动后宫,要知道,在此之前皇帝也不过只有两个妃位而已。
一个云贵妃是青梅竹马,年少情分。
一个惠妃,将门出身,家族从皇帝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时便站位于他,给了皇帝诸多助益。
其余的后宫女子,不论家世如何,品性如何,皇帝给到的位置也不过到昭仪。
云贵妃所在的未央宫内,一众妃嫔聚在一起给云贵妃请安,不可避免的就聊到了这件事。
徐昭仪道:“贵妃娘娘,那个宫女,一无情分,二无家世,原本只是惠妃宫里边的一个小小宫女,此前也没有和陛下见过几面,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魅惑住了皇上要给她妃位呢?事出反常必有妖,里面肯定有蹊跷啊。”
宁婕妤也道:“惠妃头天殁了,她当晚就爬上龙床,次日又被封了妃,这宫女保不准为了权势地位做出什么事情来呢?贵妃娘娘,这可要好好查一查啊。”
云贵妃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虽然她心里也嫉妒的要命,但是表面不显,没有半点慌乱的迹象。
等人讲完了,她才轻声笑道:“你们啊,到底是真的为惠妃着想,还是因为看人家一个小小宫女都得了圣宠,着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