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冷冷神色决然地收拾好自己的一应物品,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叶府。她那灵动的眼眸中透着几分调皮,转身对着叶慕涵说道:“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叶慕涵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望着凌冷冷和玉儿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她的目光中满是不舍、忧虑与无奈,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姐,我们现如今要去哪呢?”玉儿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了看叶慕涵仍在身后痴痴凝望的身影,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与不安。
凌冷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缓缓说道:“天大地大,哪里不是家呢。”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充满力量,仿佛在向这未知的世界宣告着自己的无畏。
“小姐,你决定就好,玉儿都不会离小姐而去。”玉儿快步走到凌冷冷身旁,伸手试图接过她手中的包袱,眼神中满是忠诚与关切。
“不用,我来拿就好了。”凌冷冷并未放下手中的包袱递给玉儿,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在她的心中,玉儿从来都不是身份低微的下人,而是与自己同甘共苦、相互陪伴的挚友。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凌冷冷的身后传来:“我该叫你叶灵依?还是凌冷冷呢?嗯?”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凌冷冷的心头炸响。她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身影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那是一个她熟悉却又许久未曾相见的面孔,曾经的种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凌冷冷定了定神,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冷冷地说道:“过往种种,皆如云烟。从今往后,我只叫凌冷冷。”说罢,她再次转过身,拉着玉儿的手,毫不犹豫地向着前方走去,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告诉世人,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将勇往直前,绝不回头。
凌冷冷缓缓回头,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原来是之前那位身材壮硕如牛、面容粗犷的杜允阳。他身量高大,肩宽背厚,仿佛能扛起千斤重担。一张方脸上,浓眉如墨,犹如两柄利剑斜插入鬓;双目圆睁,似铜铃般炯炯有神,透着犀利与果敢;鼻梁高挺,犹如一座山峰耸立在面部中央;阔口咧开,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却又隐约流露出几分急切与探寻。“杜公子?”玉儿满脸疑惑,一双秀眉紧蹙,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杜允阳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神色严肃,目光炯炯,大声说道:“我这几日可是不遗余力,想尽办法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好不容易才知晓你便是云中城人尽皆知的废材叶灵依,可紧接着你又告知我,你叫凌冷冷,这可把我给弄糊涂了!今日我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凌冷冷微微仰头,脸上绽放出一抹清浅却坚定的微笑,回应道:“并非有意欺骗于你,杜公子。只是叶灵依这个名字所承载的过往,于我而言已是不堪回首,我决意与之告别。从今往后,叫我凌冷冷便好。过往种种皆已烟消云散,我只愿以凌冷冷之名,重新踏上这漫漫人生之路。”
“无所谓,那不知凌姑娘对于我前几日提出的问题,是否能给杜某一个答复了吗?”杜允阳眉头紧蹙,面色凝重,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凌冷冷的身旁,眼神中带着急切与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握拳,紧盯着凌冷冷。
“可以,当你的师父没问题,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凌冷冷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同意,嘴角微微上扬,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
“什么条件?”杜允阳愈发好奇,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眉头不自觉地挑了挑,身子向前倾了倾。
“我不是和当今皇上的六皇子和离了嘛,有许多流言蜚语缠绕,又加上六皇子向来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定会随时找我麻烦。我如今孤身一人,实在难以应对。”凌冷冷微微蹙起眉头,神色忧虑,眼中透着一丝无助,轻轻叹了口气,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杜允阳一听,立马打断,脸上满是自信与坚决,大手一挥说道:“凌姑娘,你放心,好歹我爹也是季渊国的首富,在这城中也算有些地位,手上也掌握着一定的权势。那六皇子即便再嚣张跋扈,量他也不敢来我这放肆造次。只要姑娘应下此事,我定保姑娘周全,绝不让姑娘受到半分委屈。”他说着拍了拍胸脯,目光坚定地看向凌冷冷,一只脚还重重地跺了一下地面。
“有杜公子这话,我便安心许多了。”凌冷冷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俏皮,轻轻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原本紧绷的心弦也稍稍放松了些。
“凌姑娘……不对,师父,受徒儿一拜。”杜允阳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当着众人之面,郑重其事地双膝跪地。他双手抱拳举过头顶,俯身便要行跪拜大礼,声音洪亮而诚恳:“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定当尊师重道,虚心求教,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不用如此客气,快快起来。”凌冷冷神色一紧,赶忙伸出双手,用力将他扶起。她的脸上带着些许急切与关怀,说道:“如此大礼,实在折煞我了。既已应下做你的师父,往后自当尽心尽力教导于你,你也不必这般拘礼。咱们师徒之间,以真心相待,相互扶持便是。”
杜允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站在凌冷冷面前,说道:“师父,徒儿深知求学之路艰辛,能得师父应允收我为徒,实乃徒儿之幸。徒儿定会谨遵师父教诲,刻苦修习,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凌冷冷微微点头,神色温和地说道:“允阳,为师知晓你一片赤诚之心。但为师也希望你明白,学艺之路并非一蹴而就,需有恒心、耐心与毅力。今后若遇难题,切莫急躁,当冷静思考,寻求解决之道。”
杜允阳郑重应道:“师父放心,徒儿谨记在心。定当努力克服困难,不断进取。”
凌冷冷轻轻拍了拍杜允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为师相信你能做到。往后的日子里,咱们师徒携手共进,定能有所收获。”
杜允阳眼中满是坚定与决心:“师父,徒儿定不辱使命,与师父一同前行,共创佳绩。”
这会正值晌午,阳光炽热,集市上人头攒动,喧闹声不绝于耳。周围的人皆面露惊诧之色,纷纷惊叹道:“这不是杜老爷那备受宠爱的独子杜允阳嘛,怎的竟会拜一个声名狼藉的废材为师呢?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就是就是,这不是那和当今六皇子和离了的叶灵依吗?听闻她在那皇家之中也是诸多是非,实在不成体统。”
“这女人如此的不守妇道,离了皇家竟还与杜允阳扯上关系。甚至还有传言说她妄图勾引冷傲国的宁王呢。”
“关你们什么事,那是本公子自己的抉择!和离之事,乃是经过皇上恩准,合乎礼法,又不碍着你们半分。至于那所谓勾引宁王的无稽之谈,更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之事。”杜允阳实在听不下去这些闲言碎语,愤然而起。此时,一阵热风拂过,扬起地上的尘土。他面色涨红,怒目圆睁,大声反驳道。
他身姿挺拔,气势威严,为凌冷冷声张正义,“莫要在此信口雌黄,随意污蔑他人清白。我杜允阳行事向来有自己的判断,凌姑娘为人正直善良,才华出众,能拜她为师,是我之荣幸。你们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杜某不客气!”
“杜公子,你怕不是人傻钱多,居然去选择当一个名声不佳的废材为师。”一人斜睨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道,嘴角还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
“她叶灵依的事在云中城早就传遍了,哈哈哈,杜公子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另一人跟着附和,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种女人走到哪都是祸害,杜公子你又何必自找麻烦呢?城中名师众多,您杜公子家大业大,财大气粗,何愁找不到德高望重的名师。”又有一人凑上前来,摇头晃脑地说道,脸上满是不解与嘲讽。
“在夫家就不守妇道,被休出来了也是个祸害,据说在当侧王妃时还想着勾引宁王,真不知廉耻。”一人越说越过分,言辞越发不堪入耳。
“你们都给本公子闭嘴!”杜允阳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他的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得可怕。“是嫌税不够交还是嫌钱多没地方花?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杜允阳凭着这几句强硬的话语,让周围那些嚼舌根的人顿时噤若寒蝉,闭上了嘴巴。
随后,杜允阳转过身来,面对凌冷冷时,神色瞬间变得温和而坚定。他微微躬身,轻声说道:“师父,放心,此事交给我处理。徒儿绝不会让这些恶意中伤的言语伤害到您半分。”
“这种事我压根就未曾在乎过,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凌冷冷神色自若,语气平淡,然而这平淡之中却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她身姿挺拔,目光平静地看着杜允阳,继续说道,“我教你的第一课便是,不要去在乎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人生在世,难免会遭遇各种流言蜚语,若事事上心,岂不是要被这些虚妄之事搅得心神不宁,无法专注于自身的成长与进步?”
杜允阳静静地听着,心中明白这道理确实在理,可不知为何,从凌冷冷的口中说出,却总让他感觉有种难以言喻的不靠谱。或许是凌冷冷那过于随意的神态,又或许是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总让这原本严肃而深刻的道理,显得有些轻飘飘的,仿佛难以落地生根。
杜允阳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师父,这道理徒儿明白,只是您这般云淡风轻地说来,让徒儿总觉得缺了几分郑重,多了些随意,故而觉得不太靠谱。”
“杜公子,您就慢慢习惯吧,我家小姐说话一直都这副德行。”玉儿无奈地扶额,一脸的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啊,是我对师父的习性了解太少。”杜允阳听了玉儿的解释,像是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开始反思起自己之前的想法。
“都不打算回家啦?小心你们家房子着火,烧得精光哟!”凌冷冷猛地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那声音跟打雷似的,震得周围人的小心肝都跟着颤了几颤。这一嗓子可把周围的人吓得够呛,一个个像被猫撵的耗子,撒腿就跑,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半句闲话都不敢再往外冒。
“这就叫与其自己在心里纠结得要死要活,还不如发疯把别人逼得无路可走。”凌冷冷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那表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杜允阳望着凌冷冷,嘴巴张了张,愣是不知道该说啥好,心里琢磨着这位师父可真是个怪咖。玉儿在旁边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想着自家小姐这古怪性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可又好像有点歪理。
“今日便教你两课,其一,谣言不可轻信,切不可被那些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左右了心智;其二,逼疯别人之时,亦莫要将自己逼入绝境。好了,你且先自行琢磨去吧,我还有要事待办,先行一步。”凌冷冷言罢,便拉着玉儿匆匆离去,那身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只留下杜允阳与他家的小厮立在街头。
“果然是与他人教导之法截然不同。”杜允阳望着凌冷冷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身旁的小厮忍不住开口道:“公子,这凌姑娘的教导方式如此怪异,咱们真要跟着她学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呢。”
杜允阳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莫要这般短视,虽与众不同,却也未必没有可取之处。你想想,那些循规蹈矩的教导咱们听得还少吗?可真正能让人铭记于心的又有多少?”
小厮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公子,小的不太明白,这怎么就可取了?就说这逼疯别人的说法,听着也太不着调了。”
杜允阳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她这看似荒诞的话语,实则是在提醒我们处世要有锋芒,不可一味忍让,但也要把握分寸。你再想想,若是一味容忍他人的欺压,自己憋屈不说,对方还可能得寸进尺。但若是反击过度,让自己陷入困境,也并非明智之举。”
小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公子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可这凌姑娘说话总是这么没个正形,真能教好公子您吗?”
杜允阳目光坚定:“不可仅凭表象就轻易否定。或许正是她这种独特的方式,能让我打破常规,有所突破。咱们且走着瞧吧。”
小厮不再争辩:“那好吧,公子既然如此信任她,小的也只能跟着盼着能有好结果了。”
杜允阳不再言语,依旧伫立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咦?师父去哪了?你刚刚怎么不拦着?”杜允阳这才如梦初醒,脸上满是急切与嗔怪之色,眉头紧紧蹙起,目光凌厉地看向小厮,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公子,小的着实冤枉。我见凌姑娘行色匆匆地往那边去了。当时小的以为公子您要先回去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凌姑娘方才那番别具一格的话语,所以才未敢贸然阻拦。”小厮一脸委屈,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赶忙躬身行礼解释道。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杜允阳那满是怒火的眼睛,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杜允阳眉头皱得更紧,神色愈发不悦,斥责道:“糊涂东西!你怎可如此自作主张?师父离去,万一有要事相商,却寻她不得,该如何是好?你这蠢笨的脑袋就不能多想一想!”他来回踱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气极了。
小厮惶恐不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的冷汗直往下淌,声音带着哭腔连忙应道:“公子息怒,是小的考虑不周,做事莽撞。小的这就去寻凌姑娘的踪迹,哪怕是翻遍这大街小巷,也一定把凌姑娘找回来。”
杜允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罢了,你速去打探师父的去向,切不可再出差错。若寻不到师父,你也不必回来了。”
小厮如蒙大赦,赶忙应诺,连滚带爬地起身,转身朝着凌冷冷离去的方向奔去,那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极为匆忙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