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不舒服？”
“眼睛。”
“怎么肿成这样？”
“晚上看直播看的。”
“……”
沈重回身去柜台抓药，分别是薄荷、麻黄、大黄、芒硝、栀子、滑石、桔梗等清热消炎的药材搭配起来。
“眼睛有些炎症，注意清洁，这段时间切勿熬夜，药包拿好 ，回去分三天煎煮，吃上三剂即可痊愈。”
“切记，晚上不能再熬夜了，不然会越变越严重。”沈重看着眼前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叮嘱道。
这家伙，到底是熬了多长时间，眼睛都快肿起一个泡了。
“嘶，啊呀，疼……”年轻人扶着红肿的眼圈，呲牙咧嘴，他自己都没想到，平时宅在家里安安逸逸的看直播，结果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这两天诊所人一直不多，沈重坐下来，笑着调侃道：“直播有什么好看的，年轻人得多多注意身体，那才是革命的本钱。”
年轻人朝沈重挤了挤眼睛，“沈医生，我一看就知道你就是那种不关注娱乐的正经人，像我们现在上班，生活压力这么大，晚上回家再不看看直播放松一下，就没意思了。”
“晚上进了直播间，个个都是人才，老哥说话又好听，看着贼有意思……对了，你看不看直播，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
年轻人十分熟练地掏出手机，点开某斗虾app。
屏幕上立即跳出一个身材火辣，正在热舞的妹子。
“咳咳……失误失误，点错了！”
年轻人尴尬一笑，连忙退出来，重新在关注列表之中点开一个直播间。
沈重一看，只感觉很是“我去”。
直播间名字很熟悉：“斗虾第一歌神！”
界面上显示：“主播正在赶来的路上。”
年轻人点开往期录像，熟悉的声音就立即传来，沈重越看脸色越是古怪。
“这是斗虾上新火起来的一个主播，沈医生，你看，他这歌唱得……”年轻人手指在屏幕上点着。
“我看你平时估计是不看直播，你去下个斗虾，挺好玩的，也不用充钱，平时打赏点免费的虾丸就行了，这样升级快。”
年轻人说着说着，居然还手把手教起沈重怎么在斗虾平台升级。
“你看，就是这主播，真是6翻了，他还唱万物生，直播时候节目效果特别好……”年轻人特地快进，把最精彩的那一段反转给沈重看。
沈重看着视频里的，自己那熟悉的下巴，略显无言地点点头：“唱得确实还可以。”
“这个主播我这两天才关注的，真的有才……”
年轻人还想滑两段视频，沈重赶紧叫停，“行了行了，你快当心点自己的眼睛吧……”
“回去多注意休息，别老想着直播。”
年轻人提起药包，口中连连答应，不过心里却想着晚上准时准点去看歌神直播。
……
到了晚上八点。
沈重准时打开直播间。
“咦？”
他发现昨天才八万的关注，今天莫名其妙暴涨到了二十八万。
这什么情况？
沈重摸不清头脑。
但是，人数肯定是越多越好的。
此时的直播间，已经有许多观众等着了，足有数万人。
而且。
随着直播间的打开，系统提示过后，观众人数热度还在上涨。
“歌神晚上好！”
“斗虾第一下巴上线了！”
“主播晚上好，空帮哇！”
“……”
沈重把摄像头稍微调整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嗯，大家晚上好。”
“请问这里是唱万物生的主播吗？”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喷子，请问是按程序来还是直接开喷？”
一部分从视频网站和微博上跑过来关注的观众，欢乐地发起了弹幕。
“主播，我想再听一次贵妃醉酒行么？”
“主播你为什么不露脸啊，是不是因为长得丑，我们不会嫌弃你的。”
“主播快唱歌！”
“哦，对了。”沈重看着漫天飘过的弹幕，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现在是八点零三分，在这里郑重的提醒各位观众务必要保护好眼睛，切勿为了看直播娱乐损伤眼角膜，据我所知，用眼过多会导致眼部炎症，红肿发痛等。”
“已经患上炎症的朋友，就不要再看了，好好休息！”最后一句话，破有深意。
此时。
某个卧室里，正趴在床上看直播的某个年轻人，顿时呆若木鸡，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鬼？他怎么感觉主播这段话是特地说给他听的。
可是不对啊，“歌神”怎么可能会认识自己，更别说知道自己得了眼部炎症了。
弹幕：
“6666”
“主播提醒观众保护视力，关注了。”
随后，沈重就直接进入主题。
“今天继续唱歌，老规矩，要点歌的朋友请投左上角邮箱标注歌名理由。”
这话刚说完，下方就传来了疯狂的邮件提醒。
随后沈重打开邮箱。
新邮件，99+
不得不说，观众们很是给力。
“id为纸飞机的朋友：
歌神歌神，我是你的脑残粉，能给你生个猴子吗？”
沈重：“姑娘自重，人类是生不出猴子的……”
弹幕兴奋了：
“让她生！让她生！让她生！”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进来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她还很风骚的要我喝糖水。”
“常威，你还敢说你不会武功？”
沈重看愣了，这是什么梗？九品芝麻官吗？
下一封。
“id为乐在其中的朋友：
歌神，我是一名大三学生，现在室友坟头草已经两丈高了，前两天清明他托梦给我说，在下面想听你唱一首好运来！”
沈重苦笑不得：“求你放过你室友吧。”
弹幕：
“6666”
“做你室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下一封。
“id为叉烧鱼的朋友：
主播，昨天我和她分手了，现在孤身一人在街头，打工这么多年，突然有点心酸，你能唱一首《广东十年爱情故事》吗？”
总算是看到正常一点的邮件了。
沈重松了一口气，“好，这首广东十年爱情故事，送给你！”
前奏，响了起来。
“安静地离去 和孤单一起
拥挤的回忆 时间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