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雪融满心欢喜地回过头,自动忽略掉了吴志文眼里的戾气。
因为吴志文实在是太好看了,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儿,看一眼就能消掉所有烦恼的那种好看。
吴志文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背在后背的手紧紧捏着一把匕首,眼神越发狠辣……
然,这时,雪融突然说道:“对啦,你饿不饿?我这有几个果子,你要吃吗?”
说着,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红通通的苹果,笑吟吟地递给吴志文。
吴志文愣了一愣,意味不明地盯着雪融。
雪融被他看得脸颊通红,害羞地垂下头。
“谢谢。”吴志文接过苹果,收好了匕首。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雪融!我家就住在前面,现在在宫里伺候皇后娘娘,你呢?”
皇后娘娘?吴志文脸色一凝,心中盘算着一些事……
“怎么啦?”雪融见他长久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吴志文抿紧嘴唇,低低地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呀!”雪融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她的眼神纯净又澄澈,就像初生婴儿那般,不曾
被世俗所染。
不知怎么的,望进这双眼里,吴志文紧绷的神经突然舒缓了许多。
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可他却愿意相信这个姑娘。
他四处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后,将雪融拉进城隍庙里,严肃地说:“接下来我和你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你可不可以保证绝不外泄?”
“嗯嗯!”雪融紧张地点头。
吴志文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其实,温谦是个反贼!”
“什么?!”雪融猛地睁大眼睛,忍不住倒一口凉气,惊骇不已。
吴志文瞧她这么大反应,不禁皱紧了眉:“你是不是不相信?”
“嗯!”雪融点了点头,“温谦的孙女非常乖巧,而且陛下和皇后娘娘也很重视温谦,甚至把温府的案子交给国舅爷处理。”
闻言,吴志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一切,他也不愿意相信……
“其实,我就是杀害温谦的凶手。”
雪融猛地瞪大眼睛,微微后退一步,惊恐地捂着嘴。
吴志文心下苦涩不已:“你……很害怕我?”
雪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慌忙低下头,手指死死捏着衣角,双腿不住发抖。
她没有
回答吴志文的话,但她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一切。
吴志文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杀害温谦的,包括后来杀那么多人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懊恼地揪着头发,蹲下身子,双臂抱紧脑袋,犹如一只大海茫茫上的孤舟。
他从来没想过杀人,他本是一个本分的老百姓,和弟弟相亲相爱。
可是……有一天,他的弟弟却去世了。
在得知吴铁匠不是凶手后,他怀疑上了温谦,于是他潜伏在温府,趁温谦出去时,溜进了书房。
这不进不要紧,一进就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他在温谦的书房找到很多书信,全是密谋谋反的商议之事。
这些信件全是从江南送来的,对方是个叫江天晚的人。
他陷入震惊中,竟然没发现温谦回来了。
温谦知道他的秘密被发现,怎么可能放过吴志文?于是他关上了门,与吴志文殊死搏斗。
虽然他上了年纪,但温谦曾是武科状元,他对自己有很大的信心。
没错,他的武功的确很好,但他却低估了一点——他老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打过一个正值壮年的
男人。
更何况,武科状元只是曾经的事,入朝为官后,他已经许多年不曾练武了。
于是,他被吴志文打死了。
吴志文很害怕,想要逃跑,没想到这一幕被闯进来的杜首寒撞见。
杜首寒见吴志文这么能打,转身就逃,毕竟他杀死了吴志文的弟弟,他心虚啊!
这就是温府案子的真相。
听完这些以后,雪融惊得目瞪口呆。
她本以为温府案子背后的凶手是个穷凶极恶的人,没想到……
而谁又能想到,此事竟然有如此多的曲折?
杜首寒见她呆呆的模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抱任何希望了:“如果你不愿意帮我也没事,我知道的,毕竟这是一桩大案子……”
然,话音刚落下,雪融猛地抬起头,坚定地盯着他:“不!我会帮你!你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被官府通缉?”
望着雪融的眼睛,吴志文心中一动,熄灭的生命之火似乎又有了一点点火焰。
“可是……可是我不仅杀害了温谦,还有福伯、杜首寒、唐夫人。”
雪融愣了一愣,瞬间恢复理智:“你不要害怕,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皇后娘娘,她会给你最公平的判决。
”
吴志文点了点头,如释重负般倒在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逃亡了大半个月,精神每天都在紧绷状态,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他愿意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这也算是一种救赎。
“谢谢你,雪融。”他由衷地说道。
雪融点了点头,嘱咐他不要乱走之后,折身回宫。
本来说好回家探亲的,她却连家门口都没进。
秋水瞧她回来得这么早,不禁打趣道:“怎么回事儿?不是给了你三天假么?”
然,素来懂礼羞涩的雪融却并没有与她多花,只说了句“有事”,便匆匆往殿内走去。
秋水皱了皱眉,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紧随其后。
殿内,苏语嫣正与温婉说笑着,雪融倏然闯进来,跪伏在地,高声道:“娘娘!奴婢找到了杀害温大人的凶手!”
闻言,苏语嫣和温婉皆是一愣,紧张地盯着雪融。
“你怎么会知道是谁?”
雪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此事说来话长,且容奴婢细细道来……”
她把吴志文对她所说的那些尽数说了出来,一字不漏。
窗外拂过一阵清风,温婉发髻上的簪子晃了一晃,脸色煞白,手脚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