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以想象,毕竟你们那种小国家只有竹子,自然事事都要与竹子沾边。”
秋水不咸不淡地讽刺着,嘴角却带着一抹和善的笑容,花瑶就是想发脾气也没法。
元祁衍闷声吃东西,一句话也没说。
反正对于这花瑶,他没多大感觉,至于花瑶受了委屈什么的,也和他没多大相干,他只知道,秋水是向着苏语嫣的。
苏语嫣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哎,别说这个了,过几天不是言丞相的生辰吗?言磬近几年都在边疆,想来这回也赶不上生辰宴,不如我们亲自去给言成长贺喜。”
“好啊好啊!”秋水连忙举双手赞成,“前几天我爹爹也和我说了这事,但言丞相不喜欢铺张浪费,咱们随便摆两桌就好,某些不太相干的人就不用请去了。”
这言辞间,又是在说花瑶。
花瑶气得七窍生烟,实在忍无可忍了。这司徒秋水怼她一两句就算了,还偏偏句句都要带上她。简直过分!
更可恶的是,明明是苏语嫣把她邀请过来的,这女人却为虎作伥,一点都不帮她!这样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她猛地起身,冷着一张脸,说:“司
徒姑娘放心,花瑶初来乍到,言丞相也认识花瑶,自不会给花瑶请帖。”
“你在说什么啊?”秋水眨了眨眼睛,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笑嘻嘻地说,“我也没说你啊,你干嘛对号入座?真是自恋!”
“你!”花瑶再次被气得不行。
她咬紧牙齿,强行按下内心愤怒的情绪,冲苏语嫣说道:“皇后娘娘,花瑶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辞了。”
苏语嫣点点头:“去吧。”
得到许可后,花瑶走得飞快,似乎生怕秋水追上来似的。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苏语嫣这才转头看向秋水,无奈极了:“你干什么句句带刺?这多膈应人啊。”
秋水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道:“她要是怕膈应那她就不要来,反正我就是不爽她,我见她就得怼她!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苏语嫣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斜了她一眼,夹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起来。
其实,她也觉得花瑶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也不会纵容秋水这般胡作非为。
只是……
她轻轻拽了拽元祁衍的衣袖,小声说:“我今天收了花瑶一本古诗集哎,你觉得,秋水还这样针对她,是不是有些过分
?”
“哪里过分啦?”秋水撅着嘴,扯开嗓子嚷嚷道,“诗集是你收的又不是我,我想怼她和你又没关系。”
元祁衍深以为然:“没错!”
苏语嫣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乖乖吃饭,不再言语了。
半月后,言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虽然府中只摆了两桌,但许多人为了巴结上言丞相这层关系,纷纷挣着送礼,管家收礼收得手都软了。
府邸的巷子里站着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大多都是冲着皇帝皇后来的。
虽然他们也见不着面,但也仍然站在这里想沾沾喜气。
庭院里载歌载舞,元祁衍和苏语嫣坐在上座,言丞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由于怀有身孕的原因,苏语嫣特地换了果酒,没多一会儿,一名模样清纯的丫鬟便端着果酒款款走来。
然,就在这时,苏语嫣的余光不经意从她身上飘过,眸子里映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她心中一凛,连忙抓着丫鬟的手腕,沉声问道:“怎么会这个样子?”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皮囊,除了遭受虐待以外,大多数女子身上都不会有疤痕。
丫鬟万万没想到苏语嫣会看到
她手上的伤痕,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连忙遮住手腕,惊慌失措地垂下头:“冒犯了皇后,是奴婢该死!”
瞧着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苏语嫣不由得皱紧了眉。
宾客们的注意力全在舞姬身上,并没人发现他们这里的异常。
她无意惊扰言丞相的生辰宴,刻意压低嗓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丫鬟:“你别害怕,你是不是受到了凌虐?你如实说出来,本宫会为你做主。”
闻言,丫鬟愣了一愣,错愕地抬起头,眼眶里很快聚满了一汪泪水。
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得到皇后的关怀!
那可是皇后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而她……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甚至连蝼蚁都不如……
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心间淌过,就因为苏语嫣的一句关怀,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回禀娘娘,奴婢名叫雪融,是相府的一名烧火丫头,因宴席上的人手不够,所以才调来上酒菜。”
“哦……”苏语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不着痕迹地从雪融身上飘过,当她看到雪融脖颈上的疤痕时,不禁皱紧了眉。
这丫头,脖子上、手腕上全是伤
痕,身上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她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与府中的其他人发生了矛盾,所以遭受凌虐?”
雪融茫茫然地抬起头,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娘娘您不要误会了,府中的姐姐们待我都很好,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婢不听话,经常惹恼母亲,母亲气急攻心,所以才多次鞭打奴婢。”
闻言,苏语嫣心里一惊,眸子里划过丝丝怜悯。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居然狠得下心鞭打女儿?女儿雪白的肌肤上若全被疤痕布满,那这辈子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她试探性地看着雪融:“后母?”
雪融踌躇不安地咬紧嘴唇,她本不想谈及她那可悲的家事,可对上苏语嫣关切的眼神,她却又忍不住倾诉痛苦。
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奴婢,由于后母长年累月的羞辱,造成了她自卑敏感的性子。
即便相府的姐姐们都很好,她也不敢轻易交心,每次被后母打了以后,她只能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默默哭泣。
她无数次想一死了之,可只要一想到她年幼的亲弟弟还在家中,她又狠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