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帘，视野中是银光酒店的天花板，富丽堂皇。
夜枭站一旁，低头盯着廷达洛斯的眼眸，面表情。
另一边是加文，远没有夜枭那么镇静，蹲下身握着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看到廷达洛斯醒了过来，他勐地松了口气，电话也给挂了。
表情看起来像是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我睡着了？”
刚从幻境中出来的廷达洛斯还有懵。
本以为醒来后会从存档点重新开始，可现来看……
自己似乎回到了现实？
那数十年比真实的幻境生活只是一场梦？
“现几月几号，晚上几点？”
廷达洛斯使劲揉了揉脸，试图理清自己比混乱的思绪。
夜枭没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冷漠中多了一些对智障儿童的怜悯。
不过加文还是很敬业的，马上给出了具体日期和时间，精确到了秒。
“那刚刚我推门出去时是几点？”
“呃……”
这话给加文整不会了。
谁会闲的没事记录下这种时间啊！
我又不是你的助手！
当然，这种话他只敢心里说说，表面上还是很乖地低下头，装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
毕竟廷达洛斯是一个人来的，而来茵生命给每一位战争兵器都配了助手。
她的助手为什么没来……
不言而喻。
所以论如何，加文都不会这些战争兵器的面前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
哪怕夜枭将关爱智障的眼神移到了他的脸上。
“唉。”
没得到回应廷达洛斯的预料之中，她也不指望加文能表现得跟全能管家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属于夜枭，不归自己管。
属于自己的工具人还埋麦艾明的废墟里呢。
当时炸得太嗨了，忘了提醒他……
“饿了。”
安详的脱壳尾翼稳定大列巴摸了摸肚子，渴望变成充满活力的大列巴。
虽然脑海里多了数十年的记忆，但廷达洛斯还记得，宴会上自己根本没吃多少东西，心思全放邢一凰身上了。
净想着怎么虐她或者被她虐。
结果自己确实被虐了，但那根本不是现实，只是一场梦……
一个幻境。
正吃着东西呢，廷达洛斯心里一咯噔。
这里……
会不会也是幻境？
正疯狂炫饭的狗勾突然停下动作，甩得跟电风扇一样的尾巴也曾一下直了，耷拉下去，力的垂椅子边缘。
她还记得幻境中死亡时瓦伦丁说的那句话。
[最强大的幻境就是现实，把我们困虚伪的人生意义中。]
廷达洛斯的脑袋瓜不太聪明，当时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现一回味……
这家伙是不是说自己认知中的“现实”也是幻境啊？
而正因为我处我所认知的现实中，所以对真正的现实没有任何记忆？
可按照这句话的意思来看，所谓真正的现实会不会还是幻境？
自己的死亡不过是又一次的重启，只是主剧情改变了而已？
廷达洛斯放下叉子，看着自己的手发愣。
要不，再炸一次？
反正自己能档……
少女反常的表现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夜枭只是瞥了眼发呆的她，继续将注意力放面前的食物上。
加文同样努力消灭食物，因为汐斯塔的海鲜真的很好吃，是他哥伦比亚尝不到的美味。
突如其来的死亡念头廷达洛斯心中不断放大，像是一颗气球，被撑得发白，只要微微一碰……
泰拉就会失去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就这颗气球爆炸前的一瞬间，瓦伦丁的声音再次于廷达洛斯心中响起。
[……最强大的幻境就是现实，把我们困虚伪的人生意义中。死亡能跳出时间的束缚，但那之后，迎接我们的又是什么呢？]
这次，她终于回想起完整的话语。
死亡绝对是逃避一切的最佳方法，幻境中，廷达洛斯就是依靠不断地死亡来试错，找到最佳的剧情。
她本身不讨厌死亡，但那之后的轮回……
却是让廷达洛斯极为讨厌。
幻境中，自己死亡带来的后果是轮回的折磨。
那这里，死亡的后果又是什么呢？
廷达洛斯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女孩。夜枭感觉似乎有人用激光灯照自己，抬起头来却看到傻狗眼中炙热的光。
对此她只能眨眨眼，当做没看到。
这家伙扑过来时可以锤，只是盯着看就没必要动手了。
互掐了近十年的朋友，礼貌还是要讲的。
而廷达洛斯也大概明白了瓦伦丁那句话的意思。
前半句就是诉她现实等同于幻境，一定会让她觉得不爽。而后半句是解决办法也是警，逃避一切之前想想后果。
数十年的相处把廷达洛斯的棱角给磨平了不少，也让她明白了自己真正怕的是什么。
不是枯燥味的生活，只是源石技艺的失去。
只要源石技艺还，普通人的生活她多多少少能忍受。毕竟自己会法术，想刺激也是一瞬间的事。
当然，以前只是能忍受而已。
现么，大概是能接受了。
那数十年的生活，是瓦伦丁送给她的第二次人格重塑啊。
一份丰厚的大礼。
这么想着，瓦伦丁的形象廷达洛斯脑海中也变得顺眼起来。
她甚至觉得再来一回终生相伴也不错。
而对瓦伦丁来说，这段幻境最大的收获是廷达洛斯心中种下的锚。
他本人并没有参与进幻境中，只是利用廷达洛斯的大脑顺势制造了一段记忆，用精神空间的伪时停达到了这一效果。
表现极佳。
廷达洛斯的心锚远比夜枭的心锚牢固，也更容易被瓦伦丁所影响。
如果未来真的回到了哥伦比亚，廷达洛斯也许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挺高兴啊，嗯？”
电梯里，拉斐尔突然从后面搂住瓦伦丁的腰，将下巴放他的肩膀上。
“啥也没干就多了五百万刀乐，没人会不高兴的。”
瓦伦丁很享受天使姐姐的拥抱。
“哦？你跟廷达洛斯生活几十年……”
“也算什么都没干么？”
拉斐尔朝小龙人的耳朵吹了口气，声音柔软。
却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隐约间，瓦伦丁听到了角徵羽的坏笑。
“那只是幻境……相当于电影。我只是个放电影的，不是男主角。”
瓦伦丁赶忙解释。
“没关心，今晚让你当一回男主角。”
“也同样是两个女主哦~”
这话就像一根针，扎进瓦伦丁的腰间。
他很想说不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为毫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