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房门打开，瓦伦丁抬起头，眼前是一片光世界。此刻夜空上仍繁星点点，但月亮不正中，子时已过。
客厅很安静，少年只能听到耳畔拂过的轻柔风声。他逗弄了下怀中的小狐狸，轻手轻脚地关好房门，踏入黑暗中。
白狐没有回应他，瓦伦丁只能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热量。
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吧。
他声笑笑，走向楼梯，经过厨房时还顺便摸黑拿了盒牛奶。
距离晚饭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瓦伦丁早就饿了。
数千年来，他住这里的次数很少，但也有个三五年。屋内的环境已经刻心中，哪怕是蒙着眼睛也没有多大阻碍。
不远处传来了关门声，应该是角徵羽回卧室了。瓦伦丁回味着牛奶的香醇，脑海里想起刚刚温泉时跟她的对话。
角徵羽解释清了小狐狸的由来，他坐温泉边又哭了一次。掉下的眼泪中不只有对陈乐和唐瑜雯的愧疚和疼爱，还有几缕奈。
她们回到自己身边又能怎样？
除了让我的心再痛一次没有任何结果。
当自己回到泰拉的瞬间，亚大陆的一切都会消失。
没有存能够幸。
创世神走了，这片和谐世界也会离去。
未来只有自己知道宇宙中曾存着这么一处人间天堂。
只有自己记得那抹雪白。
“快乐总是建立于痛苦之上，我曾经看你倒霉也是会笑的。”
角徵羽这句话瞬间止住了瓦伦丁的悲伤，紧接着就是一个白眼。
“不过有时候，看到别人快乐自己会更快乐。”
她嘿嘿一笑。
“当你回到泰拉世界时，包裹着你身躯的源石就会裂成碎片，被我收走。”
“就当是你家四个姑娘的往返路和你的复活用。”
“除此之外，为了让这场旅行更加深刻，我会给你一个小礼物。”
瓦伦丁手一僵。
“这只狐狸将会随你一同前往泰拉，住你的精神空间中，也可以召唤到现实。”
“你将与它生命共享，就像背后灵一样。”
看着已经呆滞的小龙人，角徵羽拿起不知何时飘到自己身旁的小黄鸭，走出温泉。
“很久以前，你跟我说想养一只宠物。”
“这不就有了么？”
少女渐行渐远，声音却仍像他耳畔响起一样清晰。
……
当瓦伦丁从回忆中醒来时，他已走到卧室门口。
手中的牛奶盒已经空了，再怎么吸尝到的也只有空气。瓦伦丁看了眼被自己咬得面目全非的吸管，随手向后一扔。
牛奶盒脱手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下一刹那直接出现了客厅的垃圾桶中。
少年扭头看向走廊，轻声叹气。
这栋小楼外面看起来很迷你，但内部空间很大，相当于是有着夜烟家外表的切尔诺伯格咆哮者别墅。
这两处地方恰好也是给瓦伦丁留下深刻印象的住处。
二楼走廊两旁的房间都是卧室，是当初他身为贤王时特意规划的。
毕竟那时住这里的除了瓦伦丁之外，还有许多王女和公主。
现王女和公主们已经成了历史的尘埃，这些卧室也住进了新的客人。
现她们应该都熟睡中吧？
自己泡温泉的时间有点太久了啊。
那时瓦伦丁还感觉会有人来找自己，结果来人不是拉斐尔或邢一凰，是角徵羽……
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后来两人说了不少，还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跟水一样。
明吧。
“睡觉咯，小乐。”
瓦伦丁亲了口小狐狸的脑袋，拧动把手打开房门。
但映入眼帘的并非黑暗，却是一团柔和的光。
终于一起了
“拉斐尔？”
即便再过去几千年，瓦伦丁也还是会认得这柔和光辉。
一位天使坐床边，背后的小翅膀像呼吸灯一样闪烁着。她头顶的光环有些歪，光也很暗淡，却听到瓦伦丁的声音后突然亮了起来，晃悠了两下后悬浮头顶上方。
“啊，小瓦！”
原本昏昏欲睡的拉斐尔直接清醒过来，转身站起就想跑过去给瓦伦丁一个拥抱。
但是看到对方怀中抱着的小狐狸后，她赶紧停止了动作，只是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我房间？不休息吗？”
瓦伦丁眨眨眼，语气诧异。
不只是拉斐尔，邢一凰也他的卧室里，此时正躺床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床边小桌上的台灯亮着，正好提供了足够的光源。
她的反应很平淡，抬头看了眼门口就继续将注意力放书本上，跟拉斐尔形成了鲜明对比。
“今晚你就睡这里吧……这床还蛮大的。”
瓦伦丁没有开灯，床头台灯和天使姐姐提供的光亮足够让人看清东西了。
他把小狐狸放枕头边，又拿了个小毯子盖它的身上。
据角徵羽所说，虽然此时的陈乐跟普通狐狸误，但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没有异味，也不会随意大小便，非常乖巧。
是只很完美的宠物。
让它睡床上瓦伦丁也放心。
“这就是那只小狐狸吗？”
一缕金色发丝垂下，出现瓦伦丁视野中。他微微扭头，看到了站自己身旁一脸好奇的拉斐尔。
此时的天使姐姐穿着一件素白色的吊带睡裙，上面点缀着浅色的花朵图案，带着朴素简约的美感。
金色长发被扎脑后，只留下几缕侧发垂身前，比平时少了几分柔媚，但更加干练清爽。
“陈乐？”
拉斐尔注意到瓦伦丁的视，转头对上他的眼，问了一句。
“……对。”
当那双闪烁着微光的湛蓝瞳孔出现瓦伦丁视野中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停跳了一拍。
脑海中的纷乱思绪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他很久以前看到的词语。
一眼万年。
拉斐尔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她自然注意到了眼前人的情绪波动。
“过来。”
天使微微一笑，握住瓦伦丁的手，将他拉到了床的另一侧。
邢一凰不再躺着，将书放桌子上，坐床头。
“哎？”
瓦伦丁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包围’了。
这间卧室的方向很好，拉开窗帘能清楚地看到大片星空，早晨也能沐浴到第一抹阳光。
星光照耀下，有三人排排坐着，中间是名神情呆滞的少年。他左手边的天使嘴角微微上扬，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是怕他又跑丢了。
最里侧的龙族女孩依旧冷漠，但她也缓缓靠少年身上，微微歪头。
“你能给我们讲讲它出现的故事吗？”
黑暗中，拉斐尔看着星空，轻声呢喃。
这声音细软如绵，跟邢一凰的清浅呼吸瓦伦丁耳畔交融一起，流进他的心中，温暖了整个身躯。
他突然发现，自己终于此刻迈过了那道坎。
“好啊。”
瓦伦丁笑了，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