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喜得麟儿的消息落到和安帝耳中,再加上梁家送上来的秀女画像的确不错,龙颜大悦之下赏赐的就格外优渥。
梁远谢过了宫里来的人后,直接将东西让碧梧连翘登记造册,自己又回到了温锦娘身边。
“你这都几天不去刑部了,真的可以吗?”
温锦娘看了眼睡在身边的两个孩子,梁似锦睡着了都控制着自己的手脚,可见十分宝贝这个弟弟。
梁远抓着棉帕沾了温水给温锦娘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四肢,闻言只是愣了一下,满不在乎的嘟囔了一句。
“反正刑部如今是朱哲主事,我不去他更开心。”
温锦娘无言以对,朝堂倾轧丝毫不弱于后宫纷争,既然梁远选择了成全,那行动上更得积极些才是,这样自由散漫的确更能让朱哲满意。
“璟王殿下以为一个刑部如何了不得,若让他知道九王爷暗中已经笼络了很大一批王公,怕是要气吐血。”
温锦娘听梁远提到璟王唐稷,下意识想到了那个苦命的孩子。
“璟王当真会反嘛?孩子还那么小,又是好不容易保住的命……”
梁远知道这是温锦娘慈母心理发作了,可又不能告诉她那孩子
并非璟王亲生,便没有接话。
梁远庆幸于祖父离世前将梁家唯一的暗线交到了自己的手中,这些年才不至于耳聋眼瞎,如今这情形有了这条暗线,梁远护住妻儿的信心就更大了些,加上方家的那枚玉扳指,总能在那乱世之时拼的一方安宁。
齐州璟王府的密室里,唐稷看着被堵住嘴反绑住双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手里攥着的剑柄异常的烫手。
“你以为自己藏得深,从来齐州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父皇的人。”
被强行摁着跪在地上的幕僚,听到璟王的话眼眸闪了闪,想说些什么,可是嘴被堵住了,只得拼命眨眼。
“王爷,他有话想说……”
“本王不想听,直接处理了吧。”
“是。”
“呜呜呜呜——”
幕僚急了,居然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当即挣扎着要起来,可肩膀上压的着力道太强,只能发出呜咽声。
“慢着,给他松了,本王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一瞬间能自如呼吸好好说话,幕僚深呼吸了几大口,这种不由分说就要动刀子的感觉太不好了,虽然替和安帝办事,可前提也得自己能好好活着。
“皇上,皇上只
是命小的汇报一些王爷的事,可小的没有传回什么对王爷不利的,王爷明鉴。”
唐稷自然是知道这个人胆子小得很,不然的话也不会留着这个人这么久了,这次之所以做这么一个局也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本王相信又如何,有你在,本王总是觉得头上悬了一把铡刀,随时会落下。”
“不不不不,王爷放心,小的绝对知道该如何选择,求王爷给个机会,另外…另外……小的在京城还有个病弱的老母,还求王爷想法子解救出来。”
唐稷对和安帝的做法很是不屑,想必其他几人那边的眼线也都是用了这种法子。
“只要你忠心办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的母亲本王爷也自然会救。”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幕僚在唐稷的注视下,按照唐稷的要求写好了小字条,抓了只精瘦的鸽子绑好了信筒。
“王爷,您这信要是真的传去京城,恐怕……”
幕僚其实不太懂,唐稷让自己写下要造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皇上那边要是早有防范,后面真要动手不就难了么。
“本王要的就是京城早有防范,只有神经绷到一定的程度,才会有最
松懈的那一刻,那一刻便是本王最佳的出手时机。”
“王爷英明。”
幕僚擦了擦满头的汗,扬手把鸽子抛了出去,皇上还是太低估了二皇子,以为他非要仗着魏家才能起事,如今魏家拒绝了帮璟王殿下,可不还是拦不住璟王殿下么。
魏巍看着唐稷派人传来的密信,眯了眯眼,这个唐稷还真是出人意料,能想到这么个法子,再想想如今秀女们已经进宫了,和安帝那边怕是有的忙碌了。
“皇上您看这个姑娘,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这才叫国色天香呢。”
“皇上皇上,明明是这个更好,蜂腰翘臀,姿态万千,皇上选秀女不就是为了开枝散叶么,这样的女子才更适合。”
后宫这些个已经容颜老去圣宠不在的宫妃,借着这么个机会纷纷为自己培植力量,和安帝偏爱哪一号人物,谁都了解了一二三,推荐起来都往重点上戳。
和安帝看着眼前形形色色各种画像,脸笑的像风中的菊花一般,魏皇后一直坐在一旁绷着脸不说话,和安帝瞥了眼魏氏,扬了扬眉问道。
“皇后有何高见?”
魏皇后瞥了眼心思各异的后妃,又将目光落到那些画像
上,冷哼了一声道。
“如今秀女们都已入了宫,皇上与其在这儿看画像,不如早早将众位秀女召来御前一观,画像是死的,人是活的,看活人不是更清楚到底谁更合心意么。”
“皇后的提议深得朕心,祖宗规矩在,秀女要学好了规矩才能到御前献艺,不如皇后帮朕多多督促?”
和安帝看着魏氏更加难看的脸色,心头满是喜悦,魏家让自己不痛快了这么多年,也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臣妾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魏皇后转起身也不等和安帝答允,直接走了,后脚才离开屋内,身后便响起了讨伐自己的声音,当然那些声音都是故意在和安帝面前说的。
“皇上,您实在是太和善了,您看皇后娘娘这模样丝毫没把您放在眼里。”
“就是啊,皇上,这样的一国之母在,那些秀女又怎么学的好规矩啊。”
魏皇后冷冷一笑,看和安帝如今春风得意的模样,只等着那些不甘心的皇子们揭竿而起,和安帝那个时候恐怕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自古君王便该是如坐针毡的,和安帝倒是年纪越大越是轻浮,这样也好,更给了稷儿理由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