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星蕴走到平安坊和富仁坊之间的得胜巷,得胜巷是一条宁静而典雅的街道,两侧是古朴的建筑和郁郁葱葱的树木。当他走到巷子的尽头并拐了个弯,眼前便出现了秀丽的积香塔。
积香塔形如春笋,瘦削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瓶,别具一格。在积香塔的附近有几间青楼,如贵满春、博香居、降花楼等。这些青楼不仅是文人墨客、富商巨贾寻欢作乐的地方,也是才子佳人的浪漫之所。
上官星蕴径直向博香居走去。
他的瞳孔骤缩,敏锐地感知到四周微妙的气氛变化。他听到身后和两侧传来轻微且杂乱的脚步声,如同夜晚的虫鸣,虽不响亮,却足以让他确认那些跟了自己几天的地头蛇终于要向他发起攻击了。
“喂,你鬼鬼祟祟地在这儿晃悠,从哪儿来,想干什么?说你呢!”为首的一位混混轻蔑地向他问道。
上官星蕴慢慢停下脚步,生硬地答道:“我在找风紫衣,如果你们帮我找到,我给一百两金子的酬劳。”
“一百两金子?真的假的?”混混们惊叫起来。
“那得给我们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为首的混混眼睛盯着鼓鼓的行囊。
上官星蕴沉声说道:“我们羲族人向来说话算话。”
“你是羲族人?风紫衣是谁?长什么样?”
“她是我们羲族人的公主,人称冷月公主。”上官星蕴如实说道。
哪知道那位混混眼睛骨碌一转,信口说道:“冷月公主,我好像听人说起过,长得很漂亮对不对?不过要想打听她在哪里,这一百两金子是不够的。”
上官星蕴心中一动,脱口问道:“价钱好说,风紫衣在哪里?”
那位混混冷笑道:“明码开价,童叟无欺。想在我柳二爷口中探听消息,至少得二百两黄金。”
上官星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说道:“两千两银子,够了吗?这是五千两银票,事成之后统统归你。”
这位柳二爷,姓柳名波,其父曾当过吏部侍郎,少不经事,自从其父退隐吴州,便纠集一批纨绔子弟,号称在水路码头,县衙府衙乃至虎贲营都有熟人。
柳波常年混迹于吴州的街坊市井中,初时只是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觉得好玩,认为这些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觉得这些行为并未引来什么严重后果,胆子便越来越大。他开始从偷鸡摸狗的小事发展到当街欺行霸市,名声日益败坏,但他却不以为意,甚至以此为荣。觉得自己是吴州城里的一号人物,无人能敌,就连青手帮都没放在眼里。然而,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引起了众多人的不满和愤怒,青手帮早就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他飞快地接过银票,轻佻地吹了一下,说道:“哟,原来贵人不可貌相。行了,哥儿几个,咱们走吧!”他满意地将银票揣进自己的怀里,拔腿便走。
谁料眼睛一花,上官星蕴拦在他面前,吓得他退后一步,说道:“想干嘛?”
他身后的混混们像是得了号令一般,将上官星蕴团团围住,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上官星蕴,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上官星蕴站在人群中央,目光冷冽,他直视着柳波,沉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风紫衣在哪儿。”
柳波见上官星蕴如此执着,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想到刚刚到手的五千两银子,便又换了副笑脸:“这不是回去帮你打听吗?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给你消息的。快快让开,我还有事要忙。”
上官星蕴不为所动,沉声再次问道:“何时给我消息。”
柳波随口说道:“就在这里,后天午时不见不散。”
“好。”上官星蕴身体一侧,让开了路。
“后天,咱们不见不散!哈哈哈……”柳波得意地带着混混们扬长而去。
……
“二爷,那羲族人的银票是真是假?五千两银子,哪会这么爽快就给咱们。”一位公子哥模样的混混说道。
“你爹是吴县衙门的师爷,这银票的真假你辨别不出吗?”柳波从怀里掏出银票,上面赫然印着宝昌银号的印章。他仔细看了之后,继续说道:“错不了,宝昌银号在云州有分号。看那羲族人来历不简单,你们这几天都别出门,二爷我今晚就把怡春院的施巧儿和林慕慕姑娘请来逍遥快活些时日。这五千两银子,够咱们花上一段时日了。”
“二爷高明,哈哈……”众混混高兴地奉承道。
“咱们不去找那位叫风紫衣的姑娘了?”一位混混问道。
柳波脸一沉:“必须找!”
众人一愣,刚才以为二爷是想白讹人家五千两银子,难道想错了?
“那为啥要躲避几日?”混混追着问道。
“打听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这么大一个吴州城,房屋数万间,你们怎么知道藏在哪个屋子里?更有可能根本不在吴州城内,如果藏在周边的州县,咱们更不可能短时间找到她!这五千两银子,就让那羲族人花钱买个教训。”
“那咱们怎么找,为啥还要找?”
只听柳波阴恻恻地说道:“众所周知,羲族人的眼睛呈棕栗色,风紫衣是羲族公主,长相一定出众。就凭这个,假以时日一定能找到她。那个羲族人买个消息就敢花五千两银子,如果风紫衣落在我们手上,还不是抱住了一座金山?”
“原来如此。”众混混无不心悦诚服,佩服地五体投地。
殊不知,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隐藏在暗处的上官星蕴看在眼里。他的双眼如同刀锋一般锐利地盯着柳波,如同一只饥肠辘辘的母豹盯着猎物。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清脆而悦耳,像是山间清泉撞击石头的声音,给这原本压抑而沉闷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意外。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扰,不约而同循声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