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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他仁义?我呸

    “三哥,你怎能如此不公?这简直是欺人太甚!”玉山公主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如同草原上的狂风骤雨,瞬间席卷了整个场地。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前,脸上满是愤懑与不甘,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交织着委屈与迷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余乐站在一旁,心中虽感意外,但对他来说,名次的高低并非他所追求的。他的目光温和地落在玉山公主身上,充满了理解与安慰,仿佛在说:“公主,不必太过介怀。”

    而坐在后方座椅上的宇文顺吉,目睹这一切,内心犹如被重锤击中,震惊之余,愤怒如火山般爆发。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烈焰,紧盯着宇文戎那冷峻的背影,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抗争。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皇帝,而是被权力与亲情双重压迫下,即将爆发的猛兽。

    宇文戎并未因玉山公主的激动而有所动容,他保持着冷静与威严,轻声却坚定地唤道:“菁儿,过来,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玉山公主听后,情绪更加激动,她泪水盈眶,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怎么就胡闹了!我们的猎物,大家有目共睹,每一只都是我们用汗水与智慧换来的,凭什么就不能拿第一?这公平吗?”她的热泪终于忍不住滚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宇文戎见状,面色更加凝重,他深知玉山公主的脾性,也知道此刻的劝解无济于事,但仍忍不住耐心解释道:“菁儿,你难道不知道这围猎背后的意义?它是检验和锻炼大乾将领、诸臣工如何打仗、协战、指挥等。当然要将奖赏赏赐给为大乾拼死流血的将士们。本王带你来,只是想让你体验草原的风情,感受狩猎的乐趣,但从未答应过你参与真正的比赛。你身为公主,应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虚荣而失了分寸。”

    “围猎第一对我来说就是虚荣,对别人来说难道就不是了?”玉山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再次滑落:“余乐孤身与猛虎搏斗时的英勇无畏,以及不计前嫌救助赵隽的大义,这些难道不应该得到认可与奖励吗?”

    她的目光坚定而执着,望向宇文戎,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大乾不正是需要像余乐这样的人才吗?您是摄政王,若不能公正对待,又如何能够服众?又如何能够保证大乾的江山永固?我可以不要这围猎第一名的虚名,但‘大乾第一勇士’的称号,必须属于余乐!这是对他付出的最好证明,也是对所有忠诚勇敢之士的鼓舞与肯定!我相信,在场的人们都希望余乐得到‘大乾第一勇士’称号的封赏!”

    说到此处,她的脸色因激动而微微发青,但那双眼睛却更加明亮,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达人心最深处。

    现场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无人敢于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更无人敢为玉山公主那掷地有声、充满正义的言辞鼓掌。

    皇帝宇文顺吉刚想起身力挺玉山公主时,他的大哥善亲王宇文顺肱站出说话了,他一副玩世不恭、质问的口气说道:“摄政王三叔,您当时应该向小姑说明缘由!如今围猎的猎物都放在各队的前面,大家有目共睹,都认为玉山公主能得魁首,你却让你的奴才舒克什拿了第一,这难以服众。您可以向大伙儿解释一下舒克什凭什么可以拿第一吗?”

    宇文戎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冽,直射向宇文顺肱,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顺肱,你且听我道来。舒克什此次围猎,虽未捕获猛兽,但其所猎狐狸三只、马鹿一头、梅花鹿三头、黄羊八只、猞猁一只、雪貂两只,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些猎物皆是活物,未受丝毫损伤。围猎之道,非但考验技艺与勇气,更在于智谋与仁德。正如我们攻打燕朝时,以仁德服人,方能赢得民心,使燕人归顺。舒克什此番表现,正是忠勇仁义之典范,他以仁心待猎物,亦能以仁政治天下,故而,第一名之名,他当之无愧!”

    “哼!他仁义?我呸!”宇文顺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声音中充满了愤慨与质疑,“据我所知,舒克什那厮私底下纵容手下,血洗了几个无辜的县城,掠夺百姓,大发横财。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三叔,您贵为摄政王,乃是百官之首,国家的柱石,怎能对此等劣迹视而不见,甚至是暗中包庇?您可曾想过,这等暴行已激起了燕地百姓的强烈反抗,他们誓死抵抗,不愿屈服,正是因为我们的军队中存有这样残暴无情的将领!”

    恭亲王、颐郡王等人闻言均意味深长地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其他众臣均陷入沉默,不敢吱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息。

    宇文戎果然勃然大怒,厉声斥道:“顺肱,你是先帝的长子。不要依仗自己的身份在此混淆视听,污蔑朝廷重臣。舒克什的父亲追随太祖,在萨果阿战役为太祖挡箭中箭身亡,其忠勇之心,天地可鉴!先帝在攻打济远城不幸被炮弹炸伤,是舒克什冒着危险把先帝从尸体堆中背了出来。入关征讨孙宪时,他更是身先士卒,屡立奇功,亲手斩杀敌将李传庭,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反观你,顺肱,你自诩英勇,却在攻打仅有八千燕人防守的孤山县时,拖沓不前,一万精兵竟被你指挥得损失惨重,仅剩三千余人。孤山县非但未克,反而我军士气大挫,颜面尽失。你有何颜面在此指责他人,更何谈以身份压人?”

    宇文戎盛怒下的质问,也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震撼。就连宇文顺吉都吓得脸色苍白,口干舌燥,坐如针毡。他未曾料到,平日里温文尔雅、待人和善的三叔宇文戎,在关键时刻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威严与怒气,宛如一只被触怒的雄狮,气势汹汹,令人心生畏惧。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开始担心起哥哥宇文顺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