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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倒坐马鞍

    太后此举,旨在让新帝宇文顺吉铭记帝王家族之本源。她希望顺吉能够亲身体会到,先祖们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凭借着狩猎的智慧与勇气,一点一滴地将疆土拓展至今日的辉煌。这不仅是对先祖们艰苦卓绝奋斗历程的缅怀,更是对新帝的一种鞭策与期许——要他时刻不忘根本,传承并发扬先祖们开拓进取的精神,将乾朝的基业继续发扬光大。

    宇文菁深知太后让宇文顺吉参与围猎的深远意义,她也期待和大侄子一起去草原尽情地驰骋、射箭。然而,作为皇室的一员,她深知在宫廷之中,言行举止都需谨慎,尤其是在涉及朝政大事之时,更应恪守本分,不轻易发表意见。

    因此,尽管宇文菁内心非常希望与永昌皇帝一同前往围猎,但她却选择了沉默。她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刻,保持沉默,既是对太后决策的尊重,也是对自己身份的清醒认识。她相信,太后与摄政王宇文戎自有他们的考量与安排,自己无需多言,只需在旁默默看着。

    宇文戎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熟虑后的决断:“也罢,既然是太后的旨意,且顺吉已至十三岁,正是该历练一番的年纪。让他参与围猎,确实能增长不少见识,也算是对他的一种磨砺。”

    他转向一旁侍立的苏二憨,神情庄重地说道:“你即刻回宫回禀太后,就说我宇文戎同意让皇上参加围猎。但是,我必须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皇上在围猎期间,必须紧紧跟随在我身边,不得擅自离队。这不仅是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更是为了大乾江山的稳定与未来,本王必须负起这个责任。”

    苏二憨回道:“嗻。奴才即刻回宫回禀太后娘娘。”

    ……

    次日,大都城外,晨曦初破,皇帝宇文顺吉身着璀璨夺目的华丽猎装,金色丝线勾勒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烁,如同真龙跃然于衣,既彰显了他至高无上的尊贵,又流露出少年天子独有的英气勃勃。他稳稳地骑在一匹通体雪白、毛色如同初雪般耀眼、四肢修长矫健、肌肉线条紧致有力的骏马上,那马儿似乎能感应到主人的雄心壮志,昂首挺胸,步伐稳健而有力。

    宇文顺吉的目光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的星辰,穿透晨雾,直视远方。马背上,各式各样的装备井然有序地挂着,彰显着宇文顺吉身为帝王兼猎手的威严与准备。一把锋利的马刀,鞘身镶嵌着精致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既是狩猎时的得力助手,也是身份的象征;一副精致的弓箭,弓身由上等木材精心打造,弦上紧绷,箭矢整齐地插在背后的箭囊之中,随时准备飞向远方的猎物。

    宇文戎一身黑色铠甲,更显沉稳与果敢,正细心地检查着即将出行的队伍,确保一切万无一失。他的目光时而扫过整装待发的王公大臣们,那些皆是朝中重臣,身着各式精致盔甲,手持精良武器,个个精神抖擞,蓄势待发。

    余乐身为玉山公主身边的护卫队校尉,步伐稳健,眼神机警,始终紧密地守护在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公主身侧。公主今日更显不凡,一身战袍将她衬托得既英气勃发又不失温婉柔美。而伴随公主左右的,竟是四位打扮成侍卫模样的侍女——春、夏、秋、冬,她们不仅身姿曼妙,面容更是俊俏可人,身着侍卫服饰,非但无损其丽质,反而更添几分英气,仿佛四条灵动的娇龙,守护着公主,也为这壮阔的围猎场景增添了一抹亮丽的风景线。

    “原来是她们。”余乐心中暗自嘀咕,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那日见到的侍卫居然是女人假扮的,难怪看着哪里不对劲。”

    “吁咴咴……”一阵浑厚而悠长的马嘶声骤然在耳畔响起,如同草原上最悠远的呼唤,瞬间吸引了余乐的注意。他迅速将目光聚焦,只见泰格与博日格德两人并肩而来,一左一右,为他牵引着一匹雄壮非凡的骏马。

    “头儿,瞧瞧这匹,提督大人可是下了血本,专程为您挑选的西域良驹。”博日格德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羡慕,他生动地复述着哈吉朗提督的话语,连脸上的表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他说咱们此次护卫公主,虽不求在狩猎场上独占鳌头,但决不能失了咱们都城兵马司的威风与体面。所以,就把咱们都城兵马司最好的战马,忍痛割爱,赠予了您。”

    博日格德的话语间,那份对哈吉朗“忍痛割爱”之态的描绘,让余乐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哈吉朗那既肉疼又无奈,却又不得不展现大度的复杂表情,不禁让他忍俊不禁。

    “头儿,来,感受一下这匹马的英姿!”泰格大声说道。

    余乐虽未有过骑马的经验,但他生性胆大,从不知退缩二字。闻言,他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随即展现出惊人的敏捷与勇气。只见他右脚轻轻一蹬,勉强触及马镫,紧接着深吸一口气,身体仿佛化作一道利箭,滋溜一声,竟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流畅与速度,跃上了马背。

    然而,这一幕却让在场的众人惊愕不已。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余乐竟是背对着马首,以一种极为罕见的姿势,倒坐在了马鞍之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空气中瞬间凝结静止,然后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

    “吁咴咴!”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不同寻常,它猛然间觉得自己的头部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轻轻触碰,惊吓之余,四蹄猛地一蹬,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狂奔了出去。

    原来是余乐右脚踩着马镫,左脚一跨,刚好反方向跨了上去,左腿不小心就蹭到了马头。

    只见这匹西域骏马,素来以其高傲与野性着称,从未有过如此被“羞辱”的经历。它感受到背上那不同寻常的重量,以及那份明显的失衡与颠倒,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