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水月向来与我亲近,之前来的时候也并未跟我提到过戒严一事,怕是这事是水觅她们几个决定的。一来应该是想让公主静养,二来,怕也是不想让公主的情况透露出去。”
水月虽然神经粗条,觉得水觅几人瞒着她什么,但也深知水觅几人是绝对不会对她不利的。瞒着她,定是因为她性子直率,将那个秘密保不住。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多想。因而在跟莫吉说话的时候,也本能略了过去。
甚至连莫梨亲自下令戒严,将南宫凌挡这事也避开了。只挑了一些大概的事情说了一说,那些让她觉得有些疑惑的事情,半个字都没有提。这也就导致莫吉判断失误。
南宫凌一惊,险些心神失守,昏迷?莫儿又昏迷了?怎么会又昏迷了?
莫吉看着南宫凌不说话,心知他是在担忧,“主人放心。公主自己的医术本就极好,小于御医也比不上。而且,郡主也是个中好手,定也不会看着公主不管的。公主定会无忧的。”
南宫凌艰难的点头。有些神思不属“你休息吧!我走了。过几日我再来。”
莫吉点头,看着南宫凌飞身离去,眼中神色幽幽。公主最恨的就是背叛和欺骗,主人跟公主的感情虽然深厚,但是建立在谎言基础上的感情,真的牢靠吗?而且,以公主的性子,一旦发现了,那后果……
但愿,公主迟钝一些。永远也不要发现。否则……
公主早慧,聪颖异常,且一旦付出了感情,便是全心全意,深情不改。
慧与情,两者皆占……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啊……
第二日,水觅奉命带着厚重的添嫁前往了杜府,杜府众人皆知皇贵公主受了惊吓,病情加重,被迁出宫安置在公主府里修养,也没期待皇贵公主能来,却不想水觅竟然奉命来了,而且还带上了厚重的添嫁,杜家上下顿时惊喜万分,热情的
将水觅迎了进去。
“贵客临门,水觅姑娘快快请进~”杜夫人蒋氏满脸笑意的上前来。虽然水觅只是一三品女官,蒋氏一个一品夫人不用如此,但是这内里的关系,可不是品阶的问题。
首先,水觅今日前来,代表的是皇贵公主的脸面。也是皇贵公主对杜家的善意,容不得半分懈怠。其次,皇贵公主虽是中宫嫡公主,但对皇后的母家并无半分感情,反而对福王妃的娘家镇国公府热情万分,将其当做外家对待。
而镇国公府的大小主子亦是对皇贵公主疼爱万分,如今皇贵公主在病中仍旧不忘派人来参加,这是对女儿的看重,正所谓爱屋及乌,日后女儿嫁进镇国公府,上至老夫人,下至小世子也定会对女儿更加看重。
再者,全京城之人都知道皇贵公主极受宠,在皇上面前的分量比几位王爷还重,在皇室宗亲里的名声也极好,几位老亲王对她更是赞不绝口,直言是皇家这几代以来最出色的公主。
这日后要是有什么难事棘手之事,凭借这些点点滴滴的情分,也好请皇贵公主相助一二!
“见过夫人,夫人安好。”水觅福了福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规矩半分不差,周身带着贵气端庄,丝毫不像一个侍女,更像一个教养良好的世家贵女。让周围的人不得不感叹,果真不愧是皇贵公主身边伺候的!
“姑娘多礼了!”蒋氏亲亲热热的说道。
“今日是杜大小姐的好日子,可惜公主抱恙在身,不能亲自前来,只得让我前来送上添嫁,聊表心意,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姑娘言重了!公主千金之躯,在病中仍惦念着小女,是小女之幸。”蒋氏含笑道,随极露出担忧的神色,“不知公主可还安好?前些日子惊闻公主病情加重,着实令人担忧。”
水觅脸上带着几分忧愁,摇头道,“劳夫人惦念了,我替公
主谢过夫人。公主如今已无甚大碍,只是御医说得好生静养。”
蒋氏点头,面上露出安心的的神色,“如此就好!”
“夫人,临行前,公主让我带了几句体己话和几件女儿家的玩耍之物给杜大小姐,不知夫人能否屈尊带我前去杜大小姐的香闺一趟?”
蒋氏眼中精光一闪,知道水觅这时有话要私下里跟她们母女说,再略微一深思,这关头,要跟她们母女俩私下说的话,必定是跟那短命鬼的女儿有关。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杜青鸾的闺房里,蒋氏挥退了所有婢女,听着水觅缓缓道出的算计,心中大恨,杜青鸾一张绝美的小脸亦是布满了阴寒。
水觅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润润嗓子,满脸真诚的说,“这消息是我们的人意外得到了,可信度很高。夫人和小姐也知道我家公主跟镇国公府的五位少爷向来感情深厚,犹如嫡亲兄妹,四公子又对小姐爱若珍宝,因此,公主才命我特意前来告知。还请夫人和小姐做好应对。”
杜青鸾庆幸压下怒火,感动于莫梨这般偏向帮助于她,虽然这其中更多的是因为阮四。“公主今日之恩,臣女铭记于心。我杜青鸾从不曾得罪过她杜恬,她竟然如此恶毒的欲对我,对我杜家不利!简直岂有此理!”
水觅幽幽叹息一声,“小姐须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呐!六年前,水棉与杜二小姐毫无利益瓜葛,她却险些害水棉殒命,如今,她与小姐夫人,一为正室嫡妻嫡女,一为继室平妻嫡女,可谓天生的敌人,下起手来自然毫无忌讳。怎么狠绝,就怎么来!”
杜青鸾和蒋氏一惊,杜恬和皇贵公主竟然还有这么一段!
水觅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说起来,我这次前来,还有事想要拜托夫人和小姐。还请夫人小姐务必答应我。”
蒋氏收敛心神,水觅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
上,而且还有恩于她们母女,自然不得不答应了,“姑娘见外了,杜恬这计谋阴险歹毒,令人防不胜防,且无从辩白,你特意前来相告,便是相当于救了我们母女俩!有话但说无妨,我母女俩必定有求必应!”
“说起来,将这消息给夫人和小姐也算是我的私心了!夫人也知道我家公主向来良善,当年之事因为发现的及时,水棉并无性命之忧,加之那时杜恬乃是殷家嫡小姐,信义候的嫡亲外孙女,公主又孤身在外,无可倚仗之人,便也不曾惩罚于她。”
“只是,水棉虽未殒命,却也吃足了苦头,到底我们几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水棉受了那么些罪,她却毫发无损,这么多年来,我实在是不甘心。偏偏再次相见之时,宫中事务繁多,又值多事之秋,我也不忍心再拿此事来为公主添麻烦,又因身处深宫,行事多有不便,一时不慎,我自己便也算了,若是连累了公主,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的!”
“因此,到此时也不曾报复一二。只是拿了不少黄白之物,叫人将她的一举一动透露给我,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得知了这等消息。此番,便是想借夫人和小姐之手,为我的姐妹报仇。”
蒋氏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同意了,说起来,这事也是她们得益不是!皇贵公主最信任的女官帮着她们算计杜恬,皇贵公主也变相的上了她们的船,站在了杜恬的对立面!
而且,说的不好听一点,若是她们倒霉的被发现了,有皇贵公主在前面撑着,她们就什么事都没有!
先不论皇贵公主身份尊贵,深受帝宠,就单说简王妃跟安和郡主与皇贵公主的关系极好,简亲王和老王妃对皇贵公主的感观也很好,有这几层关系,又有杜恬谋害皇贵公主贴身女官在前,到时候,还说不准简亲王府站在哪边呢!
水觅将一
青一白两个小玉瓶放到桌上,“这是宫中秘药。白瓶中的是能改变女人体质,让女人变得极其容易受孕的药,连续服用五次且期间不食用油腻之物后,但凡与男子欢好,必定能受孕。青瓶中的是一种服用一粒便能让人在一个月内脾气暴躁,精神恍惚的药。这两瓶中各有五粒,一日一粒,不可间断,且让她在此期间不得食用油腻。我查到杜恬到时候会回杜府住一个月,还请夫人设法让她服下。”
蒋氏瞳孔微缩。必定受孕!女人怀孕本就是一件极损身子的事,如此连续受孕生子,杜恬再好的身体也绝对会被拖垮的!不过,她喜欢!
“好!”
水觅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另外,我要提醒夫人一声,杜恬不知道从哪里学得了一身厉害的医毒之术,对药物非常敏感。这令人精神恍惚的药便也罢了,是无色无味的!但那改变体质的药,带着一股冷香,难以压制,定会被她察觉!”
杜青鸾眸光微动,“我们府里一处种满了芙蓉花的庄子,那庄子里有一眼泉甚是奇特,泉水竟然带着一股清冽的香味。府中的大小主子们都极喜欢。但泉水有限,能常年享用的,也就只有祖母一人。我们每月所用份例皆有限,二妹妹是大娘所生的嫡妻嫡女,失散多年,一朝回家,祖母定会怜惜,赠予泉水的。”
水觅眼睛一亮,“如此大好。那此事就拜托夫人和小姐了。”
“水觅姑娘安心便是。”
水觅颔首,提出告退。转身之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一连五粒精神恍惚的药,足够所有人认为杜恬癫狂了!那么她说的话自然就不足以为信了!再加上各王府的喜讯,杜恬翻不起什么浪了!
至于为何要让杜家给杜恬下,自然是因为这药效过了之后,以杜恬的聪颖一定会发现,为了确保青玉的安全,这药自然是不能由青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