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张家四小只。
“你……”
苏木看了看面前这充满了复古机械感的机车,又看了看身旁正一脸兴奋笑容的黑瞎子,还是放弃了破口大骂的念头。
“帅吧?哥,这是我以前保存下来不多的喜好,以前第一次看那《英雄本色》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搞一台机车,戴着墨镜,穿着皮衣皮裤会不会也像电影角色里面那么帅气……”
黑瞎子露出开心的笑容,发自内心。
“你知道玉门关在什么位置吗?”苏木扶额,一脸无奈。
“急吗?”黑瞎子老实巴交的问道。
“行,不急,我还是叫个司机吧。”苏木摇了摇头。
“那呆头呆脑的小子,是不是小官?看背影好像,不对什么像,那就是,这傻小子怎么跑过来了?”黑瞎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看着前方人群中,不停在寻找着什么的张起灵。
人群中。
形形色色的路人人来人往,步伐匆忙,拿着手机低着头。
只有那还带着浓浓少年感的男人,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四方,一副无助的样子,充满了破碎感。
张起灵的病时好时坏,有时候会突然想起丢失的部分记忆,有时又会忘却全部过往。
在七星鲁王宫的时候,他就是忘了过往,处于失魂症发的状态。
但在回去的路上,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又恢复了完整的记忆状态。
当他再次恢复了所有记忆,在看着身边苏木再次消失的时候,忽然有种失魂的心惊感。
苏木又离他而去,又留下他独自一人了吗?
现在张家已经不再需要精神支柱一般存在的族长了,他已经不再需要一直待在张家内族,束缚自我了。
很小的时候,他就非常羡慕张启山张日山他们。
同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就能一直待在一起,慢慢长大,慢慢变老。
只有他一人,被留在了张家,成为了那时失去主心骨的族人依靠。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变得足够厉害,足够有城府心机,足够能与张启山他们言语层次相同。
他也想,和儿时玩伴一起待在一起,一起经历生老病死。
“哥,小官那傻小子状态好像不太对……”黑瞎子看着忽然蹲在地上的张起灵,脸上笑容快速消失。
“人呢?”黑瞎子转过头,已经看不到苏木的身影。
蹲在地上,一脸无神还在想着过往的张起灵肩膀忽然陪人拍了一下,同时熟悉亲切的声音响了起来:“又想家了?”
听到这亲切又熟悉的声音后。
张起灵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复杂的情绪,猛地起身,将身后苏木用力揽入怀中:“哥……”
苏木身躯微微一僵,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背部:“好了好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在整这出,在,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哥。”张起灵全身颤抖着,带着哭腔。
“我想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别在留我一个人了。”张起灵手臂力度很强,带着浓浓的不舍与略带孩子气的悲呛。
“我从来没赶你走过,只是你想出去的时候,就放你出去了,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我这,永远都有你一个位置。”苏木笑道。
“你的身体……”张起灵感觉到了原本那应该有着厚重结实感的苏木躯体,已经变得虚弱摇曳。
“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没什么,你来了正好,我们打算去一个地方,一起去吧,小齐!”
“来了!小官,坐我的车吗?我带你兜风!”
“算了,不知道你什么喜欢,我已经联系启山了,让他把他的车开过来,都一把年纪了,不享受享受,尽想着吃苦。”
“骑机车是我的喜欢,嘿嘿。”
“……”
七星鲁王宫内看不见日出日落,他们出来时已经是天明。
中午时分。
张启山乘坐最快的航班,抵达了苏木几人等候的位置。
黑瞎子还是执拗的要开着他的拉轰机车,而苏木张起灵两人,则坐上了张启山在此地一名下属的房车。
张启山下属年纪也已经很大了,得知张启山过来其属地后,本想亲自前来,但张启山只是让对方派了另外一名年轻下属前来。
苏木,张启山,张日山,张起灵四人坐在房车内。
沉默片刻后。
张日山率先开了口:“这是我们这次行进的最快路线图。”
张启山接过,扫了一眼后,放在了一旁,双眸下意识的落在了苏木与张起灵的身上。
“时间过得真快啊。”苏木忽然感叹。
曾几何时。
苏木还以四小只来称呼己方四人。
那时候,大家都有着不同的目标与理想,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而现在,看起来最为苍老的,莫过于他们之中的张启山。
张启山没有麒麟血脉,但修有异功,也能得到延缓衰老的作用,但他双鬓还是染上了一层白霜。
同时,张启山应该也是他们四人之中,想法最复杂也是城府最深的一个。
“启山还记得你小时候的立誓要成为的样子吗?现在,有什么感想?”苏木与张启山对视了一眼,无视对方那浑浊的复杂情绪双眸。
张启山点头:“小时候因为庶出身份一直被族人看不起,于是就偏要用庶出身份在外闯出一番名堂来,后来也为家族报了仇,在族人面前立了威,再后来当兵,也当到了当兵可以当的最高位置,
当上护国将军后,很多个夜晚,我都在想,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与时间,我不过就是和儿时的自己较劲罢了,
如果当初不想去争这一口气,我生活可能会更多快乐,消散,自由。”
“在这的都不是外人,日山你不用在绷着了。”张启山提醒了张日山一句。
张日山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日山还是老样子啊,还记得我们三个以前比赛尿尿的时候吗?那时候日山的最小,一直想学我们的样子,尿得更高,半夜还偷偷去比你的和他的差距,脱你裤子,哈哈哈哈。”苏木忽然想起儿时趣事。
张日山面红耳赤,张启山同样脸红了红。
“日山一直以你这位表兄为榜样,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初心不改,还是紧随你身旁,你不曾亏待于他吧?”苏木笑着笑着,忽然插嘴一句。
张启山大手一揽,将张日山肩膀揽住:“那自然不可能亏待,这么些年,只要我张日山有一口饭吃,就有我老表一口饭吃。”
张日山脸上出现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我早就看张日山那小子不太对劲了,这么多年媳妇不找,一直跟着你哥,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哈哈哈哈,看着脸红的,你们的车没我跑得快,走咯。”
黑瞎子的声音在车窗外大笑着响着。
张启山脸上表情不变,动作也还是揽着张日山肩膀的样子不曾改变。
只是似乎被说中心事了的张日山下意识的愤怒望向窗外。
“对于我们家族的人而言,男女间的爱情并不像外人想象中的那么永恒,我觉得,只有友谊能长存,其他感情,随着时间流逝,都会慢慢淡去,爱情最后都会变成亲情,而亲情只会变成相互责任。”张启山一脸沧桑。
当初他还以为他们四人之中,肯定是苏木最先成家,再不济,苏木和他成家的时间段也不会相差太多。
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最要好的三个发小,只有他一个经历了男女间的爱情。
“小官也回来了,我也不想走了,日山应该也不会离我而去,大家,重新认识一下吧,就像儿时一样。”张启山忽然提议道。
“我叫张启山,张家山字辈的,但我母亲是外族人,所以,我是庶出,但这一次,我不再想要逆天改命,让看不起我的人,尊重我,敬重我了,
这一次,我只想开开心心,放松的活一次。”
“我,我也是山字辈的,我叫日山,我表兄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百年了,我还是没找到自我,我还是那个张日山。”
“我叫苏木,张家唯一一个不姓张的张家族人,父母未知,被族长大叔从外面捡来,因同样拥有麒麟纹身,故能在张家族内与诸位一起生活,
你张启山想要打的架,这次我不帮你打了,你张日山想要说的话,这次我不帮你传达了,
这一次,我想没有任何复杂想法的好好再活一次。”
“我家人唤我叫小官,我是末代张家族长张起灵,我从小就没有家人没有兄弟姐妹没有朋友,我一直都很孤独,幸好这一路,有你们相伴,
我接下来就想和你们几个一起慢慢变老,你们若是比我早死,我为你们挖坟,我若是比你们早死,也希望你们不要为我伤心……”
“张小官啊张小官,说了你一百多年了,做人要自私一点自私一点!我张启山的话你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活得开心一点,别想那么多,来,和我们一样,笑一个,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