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茵走过一道帘幔,一眼看到躺在金丝雀粱榻上陈沫儿。她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薄被,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脸色苍白,双目微阖。
“你们都出去吧!”萧茵对站在床榻边的几个宫女道。
那几个人默默地退了出去。萧茵这才坐到床榻边沿,她的手将陈沫儿脸上的几缕散发撩起,理顺,扣到耳边。
“沫儿,你还好吗?”萧茵这一句问有点慌乱和无措。陈沫儿一直是充满了生机的一个人。可现在,如果不是还能感受到她的气息,萧茵都觉得这个人仿佛不似活
着。
“沫儿!”萧茵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又唤了一句,依然得不到回音。她透过帘幔,往外看了一眼,夏侯璟仍旧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往这边看,那几个宫人也不见了踪影。但是,她还是不能随意说话,这皇宫里面必然是遍布了耳目,稍有不慎,就会惹人怀疑。
静默了一会儿,萧茵又低头贴近陈沫儿的耳畔,轻声道:“是我啊,沫儿,你睁开眼睛看看。”
“她还是不愿意醒过来吗?”夏侯璟的声音从帘幔外传来,“太医说,如果今晚上她不能醒过来就可能永远都醒不过
来了。”
萧茵骇然地看向陈沫儿的脸,竟然是如此凶险吗?就在萧茵心乱如麻的一刻,忽然有什么在她的手心划了两下,那是陈沫儿的手指。萧茵低头看到陈沫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她的心里一时间亮如明镜一样。
“陛下,恕臣妇问一句。”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其实,就算臣妇不说,相信陛下也一定会抓住凶手,为沫儿报仇的。可,臣妇还是要多一句嘴,那凶手到底是谁?陛下心中可有章程?”
夏侯璟的脸色转瞬间变得铁青,却一语不发。
“陛下,怕是沫
儿就是不想醒来面对这样的局面吧!明知道是谁害的她,陛下却无能为力,无法替她出头。”萧茵走了一步险棋,怼夏侯璟这件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得的。也只有在当下这样的局面下,她才敢硬扛这一句。
“你!好大的胆子!”
萧茵不卑不亢地道:“臣妇不过是替娘娘不值!听说……她这次受伤是为了救陛下您!陛下,如此险恶用心之人如何能放过!”
“朕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夏侯璟说着就往外走。
萧茵目送着那个人往外走,一直等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的时候,才
回转身,抬手放到陈沫儿的额头。她的额头发烫,出着细汗。
陈沫儿缓缓睁开一双倦怠的眸子,唇边却勾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萧茵压低了声音,怒道:“真的是你?你怎么敢?”
陈沫儿的视线转了一圈,笑道:“放心,托堂哥的福,这宫里边都是我的人。”
“他也知道?为什么不同我讲就擅自行动?”
“你忙着婚礼,我们不想打扰你。”
“就这么笃定他查不出来?”
“怎么查?这都是真的啊!就是那个女人做出来的,我们不过是让事情变得更真切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