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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谁是得益者,谁最有嫌疑

    正式任命书一天没下来,陈狱吏依旧是陈狱吏。

    但是天牢上下,三个大牢所有狱卒,都将他视作狱丞对待。许富贵特别主动的邀请他视察丙字号大牢,做出工作指示。

    陈观楼直言道:“这个不忙。你们别听风就是雨。万一最后不是,我岂不是很尴尬。到时候,我就成了笑柄,你们赔偿我吗?”

    “那不能!”

    “万万不能!”

    “狱丞一职,非陈大人莫属。”

    “历任狱丞,干的都不如陈大人干得好。陈大人虽暂无狱丞之实,却早有狱丞之名。”

    “上面如果出尔反尔,我们就去刑部请愿。”

    “对,就去请愿。”

    “胡闹!怎么能请愿了,这岂不是将陈大人架在火炉子上面烤。上面如果当真出尔反尔,我们应该凑钱替陈大人送礼,确保事情回到原本的轨道上。”

    “言之有理。”

    “不如现在就凑钱。”

    “诶诶诶,差不多够了。”陈观楼见众人越说越离谱,赶忙出声打断,“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凑钱跑官。真到了需要花钱的时候,我自个有钱,也找得到门路。任命书一下来,到时候我请大家喝花酒,不醉无归。绝不能让大家为我乱花钱。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还是陈大人好,体恤我等。不像之前的狱丞,一上任就要钱。”

    “大人体恤我等,是大人仁慈。可是我等也不能不懂事。大人升官发财,小的们理应凑上份子钱。届时,还望大人笑纳,莫要嫌弃我等粗鄙。”

    得!

    说了半天,还是想着怎么凑份子钱。

    这都成了天牢的常例。

    每当新的狱丞上任,各个大牢,各个狱吏以及下面的狱卒,有一个算一个,凑钱送见面礼,恭贺新任狱丞上任。

    陈观楼没想搞这一套。

    可是,看这样子,他要是不照着规矩收份子钱,恐怕所有人心头都不安,都会揣测他是不是要砍掉大家的收入,中饱私囊。

    敢情他的信誉只限于狱吏这个身份,且只限于甲字号大牢。

    忙活几年,就这,呵呵!

    这帮贱骨头,真等他当上了狱丞,非得好好敲打一番。

    雷狱丞的离去,对生活没有影响,照旧当差过日子。

    陈观楼下了大牢,从头到尾都巡视了一番,有问题当面提出来,要求按时整改。

    最后才来到关押江图的牢房。

    惨啊!

    惨不忍睹!

    离开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后,已经不成人样了。

    以前以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是夸张说法,如今才知晓分明是现实写照。

    浑不似人,像一条狗似的趴在地上,四肢扭曲,骨头断了,却没有被接上。其中一截髌骨戳了出来,看得人直皱眉头,有一种幻痛。仿佛自己的骨头也戳了出来,难受。

    左边脸颊被烤焦了一大片,差点瞎了眼睛,彻底破了相。就算是神医亲临,也治不好如此惨烈的破相。

    “怎么回事,没给治吗?这么重的伤,是想让他活生生疼死吗?来人,去将穆医官请来。太荒唐了!天牢没有苛待犯人的规矩,一个个怎么当差的。”

    陈观楼发了火,破口大骂。

    别管江图以前干了什么。他如今是天牢正经的大客户,财神爷。有这么对待财神爷的吗?收了钱不办事,岂有此理,这是在败坏天牢的规矩。

    “不要……不要医治!”江图原来没有晕,他恍恍惚惚抬起头,“不要治,我想死!让我死!”

    一旁的狱卒也很为难,“大人,小的们一直都劝江大人接受治疗,可是江大人执意不肯。谁给他用药,他就寻死觅活的。小的们也是没办法。”

    陈观楼大皱眉头,蹲下来,盯着江图,“江大人这又是何苦,不痛吗?好歹让穆医官给你开点止痛的药,麻痹一下。”

    “让我死吧!我现在活着,生不如死。陈狱吏,陈观楼,你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让我死,死得痛快些。呜呜……我是个懦夫,我没有自尽的勇气,只求能早点死。”

    江图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压抑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嗷嗷大哭。

    陈观楼挥挥手,示意狱卒留下水壶,全都离开。

    他用棉布沾了水,擦拭对方的嘴唇。对方四肢断裂,连喝水都不能自理。更别说大小便。果然是生不如死。幸亏这会还是春天,天气不热。若是换做夏天,还要承受一倍以上的罪。

    “你都交代清楚了吗?”

    “他们想让我攀咬别人,可我江图虽然是个小人,却也是个有原则的小人。我不愿意,他们就把我往死里逼。我受不了了。下次刑讯,我恐怕扛不住,真要如了他们的愿,按照他们的意思攀咬其他人。陈狱吏,我扛不住了,你让我死吧。你若是肯帮我,马家巷37号院,那地方跟我没关系,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我头上,我送给你了,当做报酬。”

    江图也就脖子还能灵活动弹,频频磕头,只求速死,结束痛苦的人生。

    陈观楼叹了一声,“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死不死的,之后再商量,如何?”

    “好,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祭台爆炸案,你知道多少?”

    “就我所知,教匪爆炸案,牵涉到黄皇室宗亲,牵扯到朝中好几个重臣,那个跳得最欢的赵明桥肯定也有份,勋贵那边有没有插手我不太确定,但是勋贵肯定是知情者。动手的人,一共有两批。其中一批人是教匪。另一批,你可以理解为披着官皮的匪徒。”

    “教匪也有参与祭台爆炸案?”

    什么皇室宗亲,朝中显贵跟爆炸案有牵连,陈观楼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听到赵明桥的名字,他都没有丝毫意外。唯独教匪,他很是诧异。

    怎么哪哪都有教匪的影子?

    之前就跟死了一样,突然这么活跃,很不习惯。

    “哼!教匪早就不是以前的白莲教。现在的白莲教,你可以理解为是被人圈养了。让他们往东,岂敢往西。”

    “照你的说法,先帝的死,存疑?”

    “先帝是被人害死的。教匪负责动手,但是幕后主使,你可以往最大的那个人怀疑。”

    “你是说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