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重返陈家,与众人寒暄之后,随即回到村里。
当他凝望着那承载着无数回忆的熟悉小家时,对妹妹的思念犹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愈发不可收拾。
也不知妹妹当下如何了,是否过得开心。
还有小白,也是杳无踪迹,不知身在何方。
前几日拜托陈家帮忙寻找,各处贴了几日告示也未有消息传来。
在村里短暂居留了几日,陆元便毅然决定启程前往南州。
毕竟慕容家随时可能面临危险,虽说南州陈家应允会加以照应,可世间之事变化无常,难以预料。
陆元离开出发南州之际,陈家与振兴武馆众人齐聚村口为他送行。
陈近南走上前,拍了拍陆元的肩膀,郑重说道:“贤侄,此去南州,路途艰辛,万事小心。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振兴武馆的众人也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叮嘱着。
陈嫣然眼中含泪,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陆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我等你。”
叶婉儿则递上一个香囊,轻声说道:“这里面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一定要保重。”
陆元看着众人,心中满是感动与不舍,轻轻抱了下两女,说道:“大家放心,我定会早日归来!”
言罢,他转过身,毅然踏上了前往南州的征程,身后是众人久久不愿离去的身影。
一日后,晌午时分,陆元行至中途。
原本阳光璀璨的天空骤然变色,瞬间变得昏沉如墨。豆大的雨滴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砸落而下。
他环顾四周,只见远处有一座残败的庙宇,便骑着鹿马前去避雨,躲一躲这场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
当他牵着马踏入庙宇时,发现里面已然聚集了不少人。庙宇中央燃烧着一团篝火,在这潮湿阴冷的氛围中散发着温暖与光明。
一伙镖局模样的人围坐在篝火一侧,货物堆积在一旁。
三男一女,男子皆身着黑色劲装,腰挂长刀。
唯一的女子,约二十岁上下,容貌娇美,身着一身红色劲装。
为首中年男子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身着的黑色劲装领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三个江湖客打扮的人坐在另一边,居中的是一位闭目盘坐的银发老者,左边是个秃头,右边是个麻子。
在角落里,还有一位书生,身着一袭洗得略显发白的长衫,正捧着一本书,眉头微蹙,似乎想借着篝火的光亮继续阅读,但眼神中透着怯意,不敢靠近篝火太近。
陆元目光迅速扫过众人,也不说话,牵着鹿马,随后寻了个较为干燥的地方欲要坐下。
秃头男子身着褐色皮袄、面色黝黑,注意到陆元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小兄弟,我这边有个空位,来我这烤烤火吧,去去湿!”
“多谢,不必了!”
秃头男子笑笑没有再说话,旁边的麻子冷哼一声。
“不识好歹!”
陆元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坐下。
“师傅,这可如何是好?这雨说下就下,真是要命,这批货要是不能按时送达,如何向货主交代啊?”
年轻男子嘴巴略微有点地包天,面带忧色地向身旁中年男子说道。
周振威皱着眉头,不时抬头望着外面倾盆而下的暴雨,沉默不语。
地包天男子则紧紧地盯着那些被雨水打湿的货物,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鬼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旁边一名男子长得有几分俊秀,但此刻脸上也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附和道:“是啊,这场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呢?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啊?”
“行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一点,让我爹好好想想办法!”周灵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两人听后,顿时变得讪讪起来,不敢再多说。
他们知道师妹的脾气,也明白此时不应该打扰中年男子的思考。
过了一会儿,周振威终于开口说道:“再等等吧!”
庙宇顿时安静下来,小半个时辰过后,雨势渐小,镖局众人收拾行装,披上蓑衣,准备冒雨前行。
盘坐在秃头旁边的银发老者突然睁开双眸,给了旁边秃头男子一个眼色。
秃头男子心领神会,扯下腰间的水壶,起身朝陆元走去。
“小兄弟,我观你随行未带行李,想必口渴了吧,喝点水吧。”说着也不管陆元要不要,就扔了过去。
陆元抬手接住,不禁哂笑,他虽未刻意探查,但庙宇几人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感知之下。
这三人显然心怀不轨,但又不敢冒然对他动手,一再出言试探。
角落里的书生顿时紧张起来,眉头紧紧蹙起,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
他的目光在陆元和秃头等人之间来回游移,嘴巴几次微微张开,却又欲言又止。
他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朝陆元喊道:“这位小哥且慢!莫要饮那水,我方才见他往里面加了药。”
陆元先是一愣,面露诧异之色,重新打量起这个看似文弱却充满勇气的书生。
秃头顿时凶相毕露,恶狠狠地瞪着书生:“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乱说话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我……我没有乱说!”
书生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但还是颇具勇气的说道。
这么一打岔,镖局众人顿时警觉起来,周灵更是目露憎恶,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秃头几人。
麻子猛然站起,凶神恶煞道:“臭娘们,你看什么看!”
女子柳眉倒竖,正要发作,俊秀男子连忙拉住他,压低声音劝道:“师妹,别冲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灵怒哼一声,愤愤地瞪了麻子一眼,还是强压下了怒火,并未发作。
镖局几人赶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周灵眼神频频望向陆元,有些担忧,又颇为犹豫地看向周振威,嘴唇轻颤:“爹,要不……”
周振威明白女儿的意思,当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头说道:“这位小兄弟,可愿跟我们同行?”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显然做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