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乾羽走后，黎清几人出发去餐厅。
单双双凑到黎清耳边，问道，“清清，你们在里面遇到冯同学了，之后发生什么了呀？”
黎清：“夏以星看到他倒在地上给他喂了药，等他恢复差不多了就出来了。”
“哦。”单双双看着黎清秀气的小脸意味深长道，“感觉他对你不一般呢。”
黎清想起冯乾羽发白的面孔，心有余悸。
没忍住心底的疑惑，“他这个人身体不好，还来鬼屋凑什么热闹？”
“······”
单双双止住了话茬，反正说了黎清也不会往哪方面想。
夏以星预约的是一家西餐厅。
因为是假期，人不少，外面排队等位子的人很多。
如果事先没预约，要等上好久。
侍者把几人引到一处包厢，各自坐好后，拿来两份菜单，递给夏以星和两个女生。
“看看想吃什么？”夏以星缓声道。
黎清和单双双翻开菜单，黎清惊讶了一下，因为菜单上的菜都没有价格。
除了英文还有另一个语种注释，黎清不知道是什么语种。
不过，黎清觉得这里的菜肯定很贵，光看那2888一杯的餐酒就知道了。
黎清和单双双两人对视一眼，莫名从对方眼睛中看出了惊恐。
两人都觉得一份礼物太少了，决定等对方过生日再送个贵点的吧。
张超一看到吃的，郁闷了一路的心情得到解放，手指在菜单上一顿点戳。
“烟熏三文鱼、鹅肝冰淇淋与森林莓果、低温油封猪颈肉温沙拉、烟熏五花火腿与白芦笋佐鲣鱼荷兰酱、香煎带子与棕黄油海虾、罗西尼牛排佐混合胡椒红酒汁、格陵兰比目鱼佐地中海油浸番茄汁、红烩混合海鲜饭······对了，牛排要五份，你们要几分熟？”
张超看向几人，问道。
单双双听他报菜名，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每一个她都好想吃！
但是她不好意思点呜呜X﹏X。
黎清眨眨眼，问道，“我没吃过牛排，都有几分熟啊？”
人群安静一瞬，很明显，大家对黎清这个问题惊到了。
侍者很有礼貌，就算惊讶也没有表露出来，稍微愣了一下细心解释：“牛排分为一分熟、三分熟、五分熟、七分熟和全熟，不同的牛排熟度吃起来口感不同，我们家选用的是罗西尼牛排，七分熟刚刚好。”
黎清点点头，温声道，“那我要七分熟吧。”
“好的。”侍者微笑颔首。
其他人分别选了自己想吃的熟度。
看张超一个人点了这么多，侍者以为就这些了，于是起身要走，从黎清问牛排熟度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夏以星突然开了口。
沉声对侍者道：“一份巴斯克、一份提拉米苏、一份焦糖布蕾配树莓冰霜、一份西洋梨雪酪配白巧克力和马琳糖，”说着转头看向黎清和单双双，问，“你们能喝冰的吗？”
两人茫然点头。
夏以星又看向菜单，“荔枝青柠雪葩少冰、西柚桃子气泡水少冰、莓果芭乐少冰、薄荷可可常温，最后加两份热带水果拼盘。”
单双双睁大了眼睛。
她没看错的话，夏以星把甜品和不含酒精的饮品都点了一遍。
壕，壕无人性。
啧啧啧，夏以星以后绝对是宠妻狂魔。
黎清轻轻蹙了下眉，低声提醒夏以星。
“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夏以星却没有看她，而是低垂着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温声道，“吃不完带回去吃，反正酒店有冰箱。”
李长河也在一旁附和，“没事，有张超在这，不怕吃不完。”
张超咧嘴一笑，很认同的样子。
侍者抽了抽嘴角，头一次见点这么多的客人。
随后目光落在黎清头上，又看了看夏以星，了然一笑。
这就是青春啊。
侍者去点单，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单双双看了眼神情淡然的黎清，斟酌语气，小心翼翼道，“清清。”
“怎么了？”黎清偏头。
“你，”犹豫了一下，单双双还是问出了口，“你没吃过牛排啊？”
单双双家里不算有钱，但也有点积蓄。
牛排这种东西，超市里速冻的几十块钱就能买一个，对于黎清没吃过牛排，有点惊讶。
况且黎清一身的气质，不像贫穷人家。
另外三个男生也默默竖起了耳朵。
显然，他们也很好奇。
黎清抿了抿唇，声音听不出喜悲。
“小时候家里欠了债，我爸妈一直在努力攒钱还债，虽然说现在无债一身轻了，但家里人还是很节俭。”
换言之，几十块钱都能买很多菜了，一个小牛排又吃不饱。
黎家人不会把钱花在这上面，至少目前不会。
其他四人都听懂了话外音，就连张超也沉默下来。
单双双是个好奇心强的，忍了忍还是问道，“欠很多债吗，怎么会欠债呢。”
话毕又觉得不太妥，连忙摆手一脸歉意道，“清清，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想提就当我没说。”
黎清摇摇头，露出温柔又倔强的神色。
就像寒冬里冒着风雪傲然于世的红梅，每一朵花瓣都在与命运抗争。
“我小叔以我爸的名义借了高利贷，我奶奶带着小叔跑了，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找我爸还钱，我爸没办法只能借亲戚朋友的钱还上，再一点点挣钱还给亲戚。”
黎清说完，大家久久不语。
夏以星脸色紧绷，拳头握起，眼尾悄悄地红了，半响，哑声道：“你们家，现在怎么样？那些放贷的，还会找来吗？”
黎清摇摇头，语调温和，“债前年还清的，我们搬了几次家，那些人应当不会找来了。”
话音落下，夏以星的呼吸更加急促。
胸腔中的怒火与愧疚叫嚣着要冲出来。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黎清的场景，如果那时候他主动和黎清建立起联系，会不会让黎清早日过上好日子。
夏以星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出不来，突然听到有人在抽抽搭搭的哭。
夏以星一下子慌了神，转头看向黎清，见黎清神色如常，松了口气，然后脑袋冒出一个问号。
谁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