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鞍马光圣耳边的只有脚步声,属于自己的脚步声。游走在整个别墅之内,光圣还时不时看向祢音所在的房间,然而那房间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哪怕是一点啜泣或是怒声。
光圣只觉得眉宇酸痛,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却发现不知道何时开始,眉宇就一直在紧绷。
“真是胡闹,我从未听说过观众和赞助者还能中途离开的!早知道就选择一个真正靠谱的人给她当赞助了。这要如何是好...”
别墅之内到处都是光圣脚步声的回音,他也尽力不让自己的叹息溜出,但这脚步声实在难以控制,人急迫的时候总会不自主的活动自身。
祢音偷偷跑出去这件事,光圣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毕竟不是伊瑠美,不会一直把祢音当做笼中鸟一样对待。但是,这也不代表会放任祢音。
事实上在祢音偷跑出去再去进入游戏世界后没多久,属于祢音的赞助者就跑路了。
那是光圣得知祢音又离家出走,伊瑠美暴走之后没多久才知晓。因为受不了伊瑠美那歇斯底里,无法沟通的模样,光圣只好进入DGP的贵宾席。
贵宾席是DGP专门准备给高级赞助者的席位,一般都是在其他观众之上的,不论是地位还是实际作为的排列都是如此。
在以往,位于顶点的贵宾席是可以一眼浏览整个观众席的,而在那观众席当中,总会有一个一头淡金发,气质忧郁的青年坐在那里。
甚至都无法确定他在看什么,光圣有段时间都在怀疑他可能是在睡觉。毕竟未来人的事,光圣不清楚,也没心情知道,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没有好处。作为一个优秀的商人,知进退才是明智之举。
光圣没兴趣去关注一个未来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在这个青年身上的事情越发有趣——他居然给祢音打赏了,就在祢音成功进入新游戏世界,迈开脚步奔跑的那一瞬间开始,这个人就成了祢音的赞助者。
也因为这层关系,光圣选择接近此人。不过两人都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即便见了十几次的面,说话的总字数还没超过二十个字,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不过光圣也在和青年接触的过程中知道了这青年——裘恩——没有恶意,比之其他观众,他的想法十分质朴,那就是寻个同理心。
他,在祢音身上,寻求着某种相同的情感。
“可恶,这样的一个人究竟为什么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消失了,祢音到底做了什么...”
对于光圣来说这个答案显而易见。作为未来人的他们,追求的都十分单纯,无外乎一个兴趣。兴趣没了,看都不会再看一眼,完全不会像是现代人一样还会抱着其他的感情和对方纠缠。
未来人,情感是单向,是一种纯粹的释放。
裘恩会离开,也不会再回来。或许,能从祢音身上获得的情感共鸣,在某个时间消失了。
这时,两道沉重好似野兽一般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这声音从屋外一直到屋内,在上了楼梯,越来越接近光圣。
“老爷,祢音小姐的事...”
“你们告诉给她的事足够让她消化一段时间,她要怎么看待我,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这应该不是事情的全貌吧?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约翰、本...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明里...她怎么样了?”
“学校里的人对明里小姐都很好,这一点请不用担心。”
“是...吗。”
每每回想起十年前的事,光圣脑子就像是插进一根棍子,然后一直搅动直至形成浆糊;既疼痛,又晕眩。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事光圣本人也想问。
他很疑惑,家庭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混入了本不该存在的角色?再者说到底谁是那不该存在的角色?光圣是真的分不清。
明里,祢音,都是他的女儿,也都不是...他的女儿。
“老爷!”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搀扶起了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失去平衡感的光圣。
“我没事...”光圣推开两个保镖,独自走进了屋子,从抽屉当中拿出了刚存放没多久的欲望驱动器,这是祢音的。
“我到底要怎么做,我的家庭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个答案。”
“这答案只存在于你自己的心中,无人可以给你这份答案。”
“尼拉姆...”光圣猛地一回头就发现房间当中突然出现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人。
光圣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低吼道:“拜托了,告诉我,那时候的我到底是许下了什么样的愿望...我的愿望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有没有被扭曲!”
“她的力量,绝对不会出错,只要许下,必定会实现。出现在你家庭之中的这些奇异之事,需要你自己寻找答案,毕竟我们没有替你处理后事的义务。”
话到嘴边就被光圣吞了下去,就这样卡在了喉咙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前制片人说的确实是事实,愿望确实实现了。而且过分触怒DGP,对于家庭,对于公司,对于自身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如今的鞍马财团能这般庞大,是离不开DGP的。尽管遇到DGP之前,鞍马财团就是个庞然大物,但DGP的出现无疑是给鞍马财团这座大厦上了无数根钢筋,让其屹立不倒。
“鞍马社长,此次前来我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请你释放令嫒,让其回归到游戏当中。”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如此出手怕是不妥吧?”
“误会了,只是你也知道,如今游戏是发生了翻天覆的变化,令嫒鞍马祢音所在的队伍进入了特殊的阶段,因而要集结所有的队员,否则...”
“哼,原来如此,我是知道为什么裘恩会离开了,原来是祢音有了游戏上的伙伴...伙伴吗...”光圣低下头,吸了吸鼻子,“行,我知道了,我也没有理由在束缚她了。”
“这样最好,人还是要始终如一一点比较好,毕竟让令嫒参加游戏的,正是你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