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要回去了,趁着这个机会,致义也决定回上水村,好好搞他的生态工程。
这几天一直在与工程师商议着建设方案,建设图纸却迟迟没有弄出来,由于没有到现场做细致调查,这些东西都被搁浅了。
致义觉得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人家工程师也不愿意。
为着这事,致义与沈顾青商量了好久,最后耐不住形势,也就答应了下来。
临走那天,沈顾青开车送他们到火车站,据说两市之间的火车开通了,也就省得开私家车长途跋涉那么多路了。
借着苏父上厕所的机会,沈顾青与致义说道:“去了好好照顾自己,别太劳累了,我会心疼的。”
在公共场所,致义可不敢这么大胆说着缠绵悱恻的离别话,他木讷地应答着,眼睛不时瞟着四方。
“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去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沈顾青可一点不在乎那些外在因素,有时候,他恨不得想全世界证明,致义就是他的老婆。
不过出柜这种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他也只能在火车站这种地方过过干瘾。
致义闪避着他想要摸上来的手掌,用眼睛示意说:“成工程师也算无关紧要的人?”
那男人正像柱子似的站着呢,难道不需要放进需要考虑的因素之内?
沈顾青挑眉望向致义所指的方向,那身材彪悍的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看过来,可半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当了巨大无比的电灯泡。
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沈顾青腹诽着,不过面上他可不敢毫无掩饰地表现出来,毕竟这人还有利用价值,他可不想因为私人原因而把这么有才华的人气走了。
“收敛些吧,以后不是见不到了,你要是想我了,我随时可以过来。”致义扬了扬手中的火车票,反正现在也方便了。
“赶来赶去总不是最佳方法,你专心忙你的吧,我有空会去上水村瞧瞧,算是度假。”
“好的,我等着。”致义眯起眼角,一副笑容满面的满足样。
很快到了上火车的时间,沈顾青送到进站口,看着致义一行人走进去,直到视线里再也寻不着那人。而后驱车回了公司,他今天要早点把工作完成,前几天就约定要见个人,因为苏父在而一直拖,已经放了好几次鸽子了,这回不能再失诺了。
在咖啡厅里等了足足一小时,卓信几乎把所有妹子都了解了一边,正角才施施然登场。
对方刚坐下来,卓信就先入为主地开口道:“沈先生,您必须付我误工费,否则我拒绝为你提供任何消息。”
沈顾青将双臂搁在桌面上,复又扬起其中一只招了招,服务生立刻尽职地走过来,问他需要点什么。沈顾青一副上流社会的优雅绅士模样,举手投足谦和有礼,连卓信的狮子大开口,他也只是报以淡然一笑,说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提供的信息对我有足够的价值,我会另外付你双倍的报酬,你是不会亏本的。”
卓信撇撇嘴,有钱人就是一掷千金,他没话说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由桌上推到沈顾青一边,看起来很厚实。
沈顾青看了看,没有伸手去摸,只说:“看起来你调查了很多,不会这个人也曾经是你的雇主吧?”
卓信摊手:“这我无可奉告,我得为我的职业操守负责。”
“我可以现场确认一下吗?”沈顾青问。
“当然可以。”卓信对自己的行业能力一向很有信心。
沈顾青将档案袋里的资料翻出来,一页页浏览着。第一页是被调查人的基本信息,这是一份关于苏致义的调查报告,极端详细。
卓信喝了口咖啡,盯着沈顾青越蹙越紧的眉头,问道:“沈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说看。”沈顾青没有抬起眼,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那些详细的档案上。
卓信说:“你为什么要我把调查时间定在x月x日这一天,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告诉我说不定能让我为你提供更详细的信息。”卓信笑眯眯地摆出商人本色,他在推销业务。
“不必了,你没必要知道,你提供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酬劳我会双倍付给你,包括你所谓的误工费。”
卓信眉开眼笑:“沈先生真是明白人,干我们这行的,要是能天天遇到像您这样的客户,简直要高兴死了。”
沈顾青将资料塞回棕色纸袋里,只说:“像你这样有名气又有职业操守的私家侦探,应该极少会遇到吝啬的客户吧,除非他不想做你的回头客了。”
他招手示意服务员结账,很快离开了咖啡厅。
后来服务员对卓信说:“那位先生多付了三百元,您需要再点些什么吗?”
卓信笑容可掬地答:“当然。”不花白不花,他可不能辜负有钱人的一番心意。
沈顾青一直都有种疑虑,这种疑虑伴随着他很久了,自重生以来,从未断过。这疑虑与致义有关,像压在心头的大山一样。
若不是致义提起曾拜托私家侦探调查公司人员,沈顾青也不会想到要用这个方法——来调查他。
记得不久前,他无意中看到了致义笔记本中一行字,心中就一直无法摆脱虚无的妄想。不过在付诸行动后他发现,这从不是什么妄想,是真真切切存在着,发生着的。
资料上,从那天开始致义所做的每件事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见过什么人,甚至说过什么话,都有让人震惊的记录。
沈顾青拿着那一大叠纸在床上整整看了一夜,清早去卫生间的时候,黑眼圈已经包裹住了眼睛。他站在卫生间里发了会呆,心里头一颗大石是放下了,可随着那份资料的出现,另一颗大石又压了上来,这次比上次更让他喘不过气。
他粗略洗漱了一下,驱车去了公司。今天要会见一个大客户,他不能迟到。
郑淮宇在看到他的黑眼圈时吓了一跳,“你这副样子简直是给沈氏丢脸,昨晚去哪鬼混了?”
“没去哪鬼混,在家好好呆着。”
“骗鬼呢你。”郑淮宇讽刺他,“是不是小情人一走,你就急不可耐地去找新欢了?”
沈顾青心里还在想着那事,没心情理会郑淮宇的嘲讽,只仰坐在靠背椅上做着眼保健操,企图把眼袋消去一些。
郑淮宇继续挖苦:“眼保健操没用,抹点粉说不定就有效果了。”
沈顾青无奈打了内线,叫来了周行知,说把你家“引眼宝”领回去,别在我这边秀智商。
周行知一下就看出苗头了,拉着郑淮宇死命往外拖,说总经理你不能这样,不能这么残忍地剥夺副董事长这么宝贵的休息时间。
沈顾青总觉得他俩在一唱一和,不过大肚能容也懒得与他们一般计较,稍微说明了一下等会儿会面时的注意事项,便把他们轰出去了。
郑淮宇差人为沈顾青买了一份早餐,自己没送过去,托了不相干的人送进了他的办公室。
周行知说:“怎么这种事还要你操心,副董可不像是那么不会自理的人。”
“他就是那种不会自理的人。”郑淮宇说得理所当然。周行知灼灼目光,直盯着他的上司。
“赶紧干活去,别杵在这儿。”郑淮宇习惯性地催促着他的下属。
周行知很幼稚地踢了踢脚,凑近了说:“总经理,今晚有空不,我请你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