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月一时间愣住了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秦暮寒的话。
沉默，是她最好的回答。
“没关系的。”
她听到他这样说。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知道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秦暮寒没有执着于让她完全接受自己。
慢慢来吧。
也许在她心中，那段回忆，那个小男孩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滴墨汁。
不那么显眼，却留有痕迹。
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对她的喜欢，不是心血来潮，不是阴谋算计，只是因为是她，所以欢喜，只是因为那个瞬间，所以从此深陷，无法自拔，乐此不疲。
躺在帐篷里，姜黎月迟迟无法入睡。
一是震惊自己和秦暮寒居然早就认识，二是秦暮寒对她的感情。
她不是傻子，她有脑子，有眼睛，有耳朵，自然无法忽视他热烈，毫不掩饰的喜欢。
可大仇未报，敌在暗，她在明，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也许哪一天，她就死在他们手中了也说不定。
他们还是不一样的，她要为家人报仇，而秦家人对秦暮寒也不好，何来报仇一说？
他没有家仇，没有手染鲜血，他还是医生，救了那么多人。
如果说秦暮寒是圣洁的白莲，那她就是淤泥。
推开他，对谁都好。
姜黎月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那么久都没有痛过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宿主大大！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头痛了？”系统小黎察觉到姜黎月的不对劲，关切道。
“嗯，有没有缓解头疼的东西。”姜黎月难受地闭了闭眼。
“有……”系统小黎语气有些不自然。
“在哪？”
“外面，正北边800米方向，有个浑身刺青的壮汉，他身上有可以缓解头疼的东西。”系统小黎缓缓说道。
“知道了。”说罢，姜黎月打开帐篷，走进夜幕中。
黑夜，是杀手的天下。
早在姜黎月打开帐篷的时候，秦暮寒就醒了，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眸低垂，跟了上去。
姜黎月眉头紧皱，在心里问道：“你说的可以缓解头疼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她，系统小黎有什么事在瞒着。
“就……普普通通的东西啊。”系统小黎显然是不会撒谎，说话支支吾吾，一听就有问题。
“说实话。”姜黎月压下心中的烦躁，尽量语气柔和的和系统小黎说话。
知道姜黎月聪明，再瞒着她也无济于事，索性就说了：“宿主大大还记得之前遇到过的黑雾吗？”
“你是想说我之前遇到的那几个身上有黑雾的NPC吧？”
“嗯，他们身上的黑雾和宿主大大身体里的东西出自同源，所以吸收后可以短暂抑制能量失控引起的头疼。”系统小黎回答道。
“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含有黑雾的NPC？又或者说，为什么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姜黎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一切都太过凑巧。
姜黎月不相信，其中没有游戏背后之人的手笔。
“这些人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姜黎月问。
系统小黎明显愣住了，随后妥协道：“嗯，特意给你准备的。”
“为什么？”
系统小黎没有回答。
姜黎月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准备这些？”
“因为怕你痛，不想让你遭罪。”系统小黎这样说道。
透过系统，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细细描绘着女孩的轮廓。
低声喃喃：“快了……很快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什么时候把小黎换掉的？”女孩清冷的嗓音，让男人理智回笼。
“被你发现了。”男人并没有使用本音，任然用着系统小黎的音色和姜黎月说话。
“我们认识，对吗？”
男人笑了笑，不置可否：“嗯，认识。”
“吸收了黑雾会有什么副作用？”
“要是我告诉你了，你信吗？又或者，你还会吸收吗？”男人问道。
“不全信，但会。”姜黎月说。
即使知道可能会有副作用，但她依然选择吸收，因为吸收黑雾能让她对能量的控制更强，她想尽快掌握屠戮的力量。
“哪怕可能会丧失理智，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恶魔，你也无所谓吗？”
“嗯。”回应他的，是女孩肯定的回答。
哪怕沦为行尸走肉，她也必须变强大。
幕后之人，实力未知，但能隐藏这么久，不容小觑，这盘棋下了那么久，她不能走错一步。
“好，我知道了，那就祝愿你一切顺利，不要后悔。”
千万……不要后悔……
男人看了看眼前的星盘，那条线正朝着既定的结局走去。
“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计划进行。”
男人的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不远处的树下，一个壮汉独自坐在篝火边。
“就是这个人？”姜黎月问道。
“嗯，就是他。”系统小黎回答。
姜黎月猫着腰摸过去，在距离男人不远的灌木丛中停下。
离那个人越近，身体中的能量越活跃，仿佛要破体而出。
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亢奋。
身体告诉她快吸收，赶快把它吸收进来。
可理智却拽着她，让她三思而后行。
嗓子干涩，脑袋胀痛，但姜黎月依然不为所动。
她犹豫了。
黑雾带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上瘾了一般，一碰就离不开了。
为了姜家，为了仇恨毁掉自己，值得吗？
值得。
那是她生活的地方，那是她的家。
值不值得，心中自有一杆秤。
姜家就剩她一个了。
若是她不能为他们报仇，还有谁会记得，还有谁会知道，他们曾存在过。
他们曾在这世界走过一遭。
深呼吸一口气，姜黎月不再犹豫，动用身体里的力量将黑雾尽数吸来。
刺青壮汉肉眼可见的脸色一僵，随后又释然，然后躺平摆烂。
心里嘀咕：又不是不给，咋还躲起来呢……本来就是给这位准备的。
然而，姜黎月并不知道这位壮汉的心理活动。
不远处，秦暮寒静静地观察着姜黎月的一举一动。
虽然不清楚那个壮汉为什么会有和他们相似的力量，但姜黎月依靠吸收这个力量来维持理智注定不是长久之计。
黑暗中，秦暮寒双眸黯淡。
究竟是谁？是梦魇的传承者，还是屠杀秦家的那伙神秘人？
谜团依旧无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