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谢时瑾觉得现在自己的脑中有一台飞机飞过,慢悠悠的往下方投入了一颗巨型炸弹。
“沐云夕死了?你是在开什么玩笑吗阿焰?”男人的语气平缓,像是刚刚听到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一样,丝毫没有相信对面人说的话的意思。
“没有开玩笑,时瑾。沐云夕真的坠崖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对面阿焰的声音顿了顿,还是重述了一遍刚刚的话。
“沐云夕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怎么会有人争着抢着去绑她!”谢时瑾狂吼着,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对面的阿焰。
一阵物品坠落在地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出,噼里啪啦声接连不绝,阿焰知道,这是谢时瑾发泄愤怒的方式。
一段短暂的时间过后,男人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的声音中带着杀戮与疯狂,“找,给我接着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男人清冷温柔的嗓音此刻却显得比地狱里的恶魔还要可怕。
“阿拉,阿拉!沐云夕坠崖也不是我们的人造成的。”
“对面的那两个人给你抓过来了。冤有头债有主,找人这么难的事情可别找我们啊。”对面的阿焰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即使谢时瑾现在这么生气,他也丝毫不慌,没有被谢时瑾的气势震慑住,也没有退让半步。
“人交给你们审,找出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过了这么久,谢时瑾终于恢复了点理智,男人垂下眼睛,看向地面,没有人能看懂男人眼中的神色。
“至于沐云夕,你派人去找。这算另外一件委托,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哦?真的吗?”对面男人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对于大方的谢时瑾很不习惯,“条件随我提?”
“嗯,随你提。”谢时瑾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快去找,找的慢了可别想从我这捞到一分钱!”
“好好好。”阿焰不等谢时瑾反应,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传来一阵忙音。
谢时瑾将手机随意的扔在办公桌上,全身靠在椅背上,双眼紧闭,整个人看起来疲惫极了。
只要有人仔细观察过谢时瑾,就会发现这个男人最近几个星期的状态非常不好。
男人的眼下有着厚重的乌青,明显是长期睡不好觉导致的。原本干净光滑的下颚,现在也冒出了些许小青渣。在以前,谢时瑾的脸上是不可能出现这些东西的。
在一开始发现沐云夕从家里逃走的时候,谢时瑾一点也不慌张,他觉得找到沐云夕这颗太简单了,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沐云夕这么一个弱不禁风,举目无亲的人逃了出来,既没有能力长途跋涉,也没有人脉可以为她自己提供帮助。
在C市找到这样一个人不是易如反掌吗?
早晨没有收到下属关于沐云夕的消息时,谢时瑾认为是一晚上的时间太短,还可以等。
然而寻找沐云夕的时间却比他想象中花费的要更多。谢时瑾每天早上都要询问找人的进度,下属每天都是如出一辙的,汗流浃背的状态。
“在找了,在找了,总裁。”
“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了。”下属尽力的向他展示他们这些天寻找的线索,线索找到了一大堆,可就是找不到沐云夕本人在哪里。
谢时瑾叹了口气,下属确实有在认真的完成自己交给他的任务,可人确实也到现在还没找到。
谢时瑾无奈的挥了挥手,说了句继续查后,便让下属退了下去。谢时瑾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过得那么缓慢,每一天的时间都是那么长。
谢时瑾是在早上刚到公司收到沐云夕的消息的。
从下属口中得知沐云夕现在正在市中心的一栋公寓内,谢时瑾的内心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不安。
不在自己身旁的这些日子,沐云夕她正和谁一起住在这栋公寓内呢?谢时瑾不想推测,也不敢推测。
明明已经知道了沐云夕的具体位置,随时都可以前去找她。按照谢时瑾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一旦踏入公司是肯定要将工作做完才肯离开的。
可是在知晓沐云夕下落的那一刻,谢时瑾内心一直躁动不安,久久不能平息。
沐云夕这个女人就这样扰乱了谢时瑾的心房。
“先把工作给做完,沐云夕就在那里又不会跑!”谢时瑾焦躁地翻阅起手上的文件,强迫自己投身于工作之中。
破天荒的,今天早上,谢时瑾放弃了手上的工作,开上自己的轿车离开了公司。
在开往公寓的路上,谢时瑾想象过许多与沐云夕重逢的场景。。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女人应该是慌张无措、害怕的。自己会接受女人诚恳的道歉。接着,自己将会把她给带回家,不给她再次逃离自己的可能。
就这样,谢时瑾很快就来到了下属给的沐云夕的居住地点,轻轻的按下了门铃。
然而门内没有一点反应,寂静的不正常。谢时瑾皱着眉又按了一次门铃。
这一次,门终于打开了。随着门缝越来越大,谢时瑾也终于看清开门人的面容。
开门的人根本不是沐云夕,而是一个虽然身穿家居服,但是气场霸道强硬的男人————陆疾风!
谢时瑾记得他,之前就看见过这个男人陪在沐云夕身侧,和沐云夕聊的有说有笑的。
当时沐云夕还跟他说他们两个只是普通朋友,呵,普通朋友还能住到别人的家这么长时间吗?
谢时瑾勾起嘴角微笑,眼神里满是轻蔑和嘲讽,“等回家再好好收拾你,沐云夕!”。
“我来找沐云夕。”谢时瑾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把沐云夕还给我。”
谢时瑾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他知道沐云夕就在公寓里面,他想让沐云夕知道自己来了,快出来吧,可是公寓里面确实毫无反应。
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面前的陆疾风回答道,“沐云夕不在这。”谢时瑾一时间感觉到心中怒火中烧,沐云夕不想见自己也就罢了,还和外人一起骗自己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她在里面。”谢时瑾连表面的客气也不装了,打算直接撕破脸皮和陆疾风对战到底。
对面的男人也不退让,气势昂扬的看着他,说“有本事从我身上跨过去,就能进里面看看。”
男人眼中对屋内女人的占有欲和优越感深深刺痛了谢时瑾的心脏,谢时瑾只记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清醒时自己已经身处公寓内了。
公寓内部确实是空无一人,但是有一个房间的房门却反常的紧闭着。谢时瑾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不等他走近细看,后脑勺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原本躺在地上的陆疾风不知道何时竟然站起来给他来了一拳。
谢时瑾和陆疾风就这样在地上扭打了起来。两个人谁也不认输,每个人对对方都下了死手。
“谢总,小夕不想看见你,你不知道吗?”陆疾风在经过谢时瑾耳侧时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嘲讽。
“呵,我要带她回去。”谢时瑾没有被陆疾风的挑衅给激怒,手上的拳头下手却更重了。
逐渐,谢时瑾感觉到了对方的力气逐渐减小,开始招架不住了。谢时瑾本人并不是什么小人,见陆疾风吃力的样子,准备收手,停止攻击。
可是身下的男人却开始发出大声的闷哼声和喘气声,好似自己正在遭受什么剧烈的痛苦一样。
谢时瑾感觉有些奇怪,却不知道那里奇怪。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房门传出了动静,谢时瑾终于见到了自己这些天一直寻找的人。
沐云夕穿着一身暖黄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整个人显得家居又日常。
一想到沐云夕这些天都是这样和陆疾风朝夕相处在同一屋檐下,谢时瑾就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沐云夕,你可真是好样的。”
谢时瑾从沐云夕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就一直在她的身上。反观沐云夕则没有看一眼谢时瑾。
女人略过对她散发出强烈注视的男人,径直跑向倒在地上的陆疾风。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倒在地上的男人惊呼,似乎女人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
“阿风,你没事吧?”沐云夕声音颤抖着,其中有浓浓的担忧与关心。
“姐姐?阿风?原来在我不在的这几天,沐云夕和陆疾风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谢时瑾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想开口质问,却又找不到一个原因。
“沐云夕,你可真让我好样的。”
看着沐云夕搀扶陆疾风离开的背影,谢时瑾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沐云夕,我也好疼。”
沐云夕,我也好疼,你又要离开我了吗?
谢时瑾觉得他今天已经向沐云夕示弱好多回了,这是反常的,是给予沐云夕的特例,女人应当知足,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沐云夕没有,她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这一次,谢时瑾亲眼目睹了沐云夕离开自己的场景,却无能为力。
没想到与沐云夕的那次见面后,就是永别。谢时瑾低着头,将他的头狠狠砸向桌面,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疯狂的反复砸向桌面。
“沐云夕,不要死。”男人的眼角不知何时竟然流出了些许泪水,顺着男人的脸颊滑下,掉落在地面上。
在雄浑的山脉之间,一道凄厉的身影从悬崖上跌落,犹如断线的风筝,无情地被命运抛弃。那是沐云夕,一个曾经风华绝代,却命运多舛的女子。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坠崖,她必死无疑。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随着湍急的河水,沐云夕被卷入了一片未知的旅程。她不再是那个曾经身份显赫的大小姐,而是一个失去了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流浪者。在河流的下游,沐云夕被一位好心的大爷捡到。大爷是个淳朴的农夫,他和他的妻子大妈一起生活在这片宁静的乡村。他们没有孩子,生活虽然简朴,却充满了爱和温暖。
大爷将沐云夕带回家中,细心照料。大妈一开始看到这么一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也是吓了一大跳,大爷向大妈解释了沐云夕的来历后,大妈的眼中剩下的只有心疼。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在水中找到的啊?会不会被人害了。”大妈小声嘟囔道。
大爷将沐云夕轻轻放到屋内的床上,大妈为她清洗身上零零碎碎的伤口,换上干净的衣服,尽可能地让她感到舒适。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期间大爷去城里专门给沐云夕买了药,大妈一天三次准时给昏迷不醒的沐云夕喂药,可沐云夕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大爷大妈快要放弃治疗沐云夕的前一天,女孩奇迹般地醒了!
“这,这里是哪里呀?”睡在一张简陋的小木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迷茫与无措。
“水,水!”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干枯和疼痛,沐云夕现在只想将水灌入自己的喉咙中。
“女娃,你终于醒啦!”在外面烧菜的大妈听到了屋内传来的细微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跑过去看。
“水。。。。”沐云夕声音沙哑,无力的说道。
大妈愣了愣后,终于反应过来,倒了一杯水递到了沐云夕的身旁。大妈细心地将躺在床上的沐云夕缓缓抬了起来,让她靠在床头上方便喝水。
喝过水的沐云夕意识逐渐清晰,嗓子的烧痛逐渐减退。她提溜起眼睛,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看着面前眼珠咕噜咕噜四处乱转的女孩,大妈感到好玩和有趣,于是笑着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李红,你叫我李婶就好。”
身侧女人亲切和活力的声音吸引了沐云夕的注意力,沐云夕在脑子里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搜寻不到一丝关于自己的记忆。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