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暗淡无光,连月亮都因为这一方的血腥味而躲藏了起来。
若隐若现的树影不断摇曳,周围或明或暗的烛光摇摆,都把这一方照耀得更加的阴暗深深。
不断重复着巡逻的队伍,或明或暗的交叉着巡逻,把这一方天地保护得连一只苍蝇都无法进入。
“没有任何异常,可以交接。”
“好,交接。”
一对沦落的仕兵刚好把上半夜巡逻完毕后,正在于前来接替他们继续巡逻的队伍进行着交接。
递交了所有交接的手续,对了那早早预定下的暗号,两队人马快速的完成了这前后半夜巡逻的交接任务。
前来接替的队伍替换掉了最开始的那一对人马,继续着这方天地的巡逻。
树荫摇曳,在这暗淡的天色下,让这一方什么都隐藏在了漆黑的夜幕下。
“嗖……”就在这能隐藏一切危险的黑暗中,一丝银白色的丝线突然穿破这黑夜,在漆黑的夜幕下一闪而过。
立时,刚才被换下来的六道血那一队巡逻的十几个人员,纷纷悄无声息的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在周围夜色的掩护下,立刻就有人从一旁的草丛里飞窜出来,飞速的把那倒下的人接了
过去。
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血迹。
夜,依旧是漆黑无边。
片刻后,刚才所消失的那一对仕兵,再度从黑夜中走了出来。着装整齐,步伐一致,朝着他们该去的地方走去。
风过树梢,夜黑得惊心动魄。
不远处,那半边天空一片通红,在黑夜中诡异的呈现着,那是荆州城所在的方向。
从安格方向传过来的喊杀声和幻气之间的碰撞声,就算距离了如此远的距离,还是顺着那夜风,飘扬而来。
把这方的寂静,衬托得越发的阴森了。
六道血,能够叱咤海天一角,能够和黙鸣荒齐头并进,不仅仅是靠着那如云的高手。那严谨的纪律和军规,也是其中的一样。
入夜之后,只要不属于此时巡逻队伍的,那都说不准离开驻地半步。
否则,一切都当作叛徒处理,杀无赦。
因此下,这方夜色中,刚才交接完巡逻时也的队伍,去不了其他的任何地方,只能进入属于他们自己的驻地。
并不大的营帐,十分的简陋。
此时,这营长里面正盘腿而坐着十几个穿着褐色铠甲的六道血将士。
“这一点不太像,还需要在修理
一下。”
并不明亮的烛火下,雨霖婞一脸的络腮胡子,手上动作不停,不断的为身边六道血的将士们整理着脸庞。
这个时代的易容术她可不会。
但是,利用着手里的资源,把一个人的脸进行修饰以后弄得和某个人差不太多,这也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毕竟二十一世纪的神奇化妆术就能达到如此的效果。
六道血,不是伊莲那般的小国家。
对于他们自己人也是格外的严谨的,如果莫名其妙多出来十多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的队伍中,而且又是在当下如此敏感如此紧张的情势下,这是绝对行不通的。
再加上,半个月前他们纵火烧了林国的那几十万只九级弑命蜂,想来这几日墨倾池已经收到了消息。
就算还不知道是她出面纵火的,那恐怕也提防起来了。
她可没有那么傻,自己把自己的脑袋送到墨倾池面前去。
夜色漆黑,雨霖婞借着手中早就准备的好的材料,凭借着刚才所记忆的那一队人的容貌,快速的为十几个玄武门的门人整理着。
“目前我们还不能动。”穆宇透过营帐的缝隙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随即压低了声
音朝着雨霖婞说道。
雨霖婞微微点头,无声的张开口,嘴唇一张一合道:“今晚咱们先好好休息一下,按兵不动。等到明天天一亮,我们就按着我们事先计划好了的事情动手。”
夜晚,特别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那是最适合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而这一点,谁都是知道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在如此的情况下,越是深夜,那防范恐怕是越紧,反而没有丝毫的松懈。
那么,他们就反行其道,我们就要等到白天的时候,正大光明的来。
周围的十几个玄武门人都看到了雨霖婞的唇语,纷纷点了点头,没有再出声。
“还不熄灯,赶紧睡觉。”就在雨霖婞为最后一个玄武门人整理好容貌后,这一方巡逻的将士刚好就巡逻到雨霖婞一行人所在的营帐前,沉着声音喝斥。
“是。”穆宇赶紧应了一声,对着众人使了一个眼色。
熄灯,瞬间,不过是眨眼间就完成。
站在营帐外的巡逻将士见此,这次转过头朝着另外的方向继续巡逻过去。
“荆州的情况现在不知道如何了,要不要我先去查看一番,打听一下消息先?”熄灭烛火之后,穆
宇紧靠着雨霖婞,声音低沉的道。
雨霖婞借着那营帐缝隙处所露出来的一丝丝光亮,朝着荆州的方向望去,那五指在被子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看这个样子,只是听声音和在此处都能闻到的血腥味,定然能判断出此时荆州的战事是非常吃紧的。
他们一路不分昼夜的朝着这边赶来,虽然并没有刻意去打听荆州的消息,可是沿途却还是能够听到一点风声。
六道血和它所带着的其他小国的势力,接连十五天是一刻不停的攻打着荆州城。
一百二三十万的兵马攻击着可能连三十万兵马都不到的城池,如此悬殊的兵力,不用去打听,也能想到铭楚离此时的艰难。
她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没有这样的冷兵器攻城。所以她对这些并不太懂。
可是她知道,最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当攻城的人数比列是对方的三倍以上,那就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而现在,不止是三倍,而是更多更多。
此时双方的兵马差距太大,实力太不平等,荆州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
雨霖婞心里清楚这一点,所以那心一直都好似被人给揪着,又是紧张,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