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楚嫱早已被穆楚兮缠着睡着了,穆泽羲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去了书房。
而安言,早已等候在书房中。
今日白天回来时,穆泽羲就暗中交代安言,去查今日那个人。
如今,已经有了结果。
看安言的神色,并不是很好,似乎,有些不爽。
这个神情,与穆泽羲十分相似,所以,穆王爷便相信了,自己不是因为性子不好,这才看人不爽。
毕竟,安言也看他不爽不是?
只是没想到,安言看到穆泽羲,第一句话,竟然是:“观其外在,极好。街坊邻居的评价,极好。口碑,极好。”
····一连三个极好,让穆泽羲很是不高兴。
这样一个男人,还可能跟楚嫱是旧识?
还可能对楚嫱心怀不轨?
不是他没自信,只是,这个男人谁他么给他的胆子啊!想到这,穆泽羲不禁更是生气,自己的媳妇被人惦记了,这种事,不能忍。
想到这,穆泽羲不禁冷笑起来:“是何身世背景?”
安言皱了皱眉,“似乎,来头有些大。只是,不知道为何宁愿在布衣巷卖酱肘子。”
拉头还有些大?
“能不能赶出京城?”
穆王爷有些醋意,直接甩了这么一句。
安言犹豫了半晌,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无奈道:“许是,不能。”
不能?
在穆泽羲面前,还有不能?
穆王爷冷笑,“就算是你把他绑了,也给我丢出去。”
安言十分为难,显然,穆泽羲已经被醋意冲昏了头脑了,穆泽羲这性子,与楚嫱是越发的像了。
只是,这个人,还真不能动。
“你忘了,前些日子,谢耀不是说族中出了位厉害的晚辈么?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你总不能意气用事吧?”
自从谢耀入赘了萧大将军府,便卸去了谢家家主的位
置,还让出了十大世家之首的地位,可没想到,谢家却又出了位能耐的晚辈。
那晚辈早前一直不温不火,也不算出众。可自从谢耀卸任后,他闲事单挑了九大家族的家主,然后又是将谢家的生意做上了顶峰,丝毫不必谢耀在时差,只可惜,那人,却是个瞎子。
穆泽羲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冷笑道:“是么?谢耀族中的人?”
话语到这,安言瞬间就明白了穆泽羲的意思,当即便制止道:“你不要乱来,谢耀如今忙的很,无暇顾及江阴谢家的事。”
忙?
谢耀自然忙了。
媳妇天天想要上战场,谢公子不能拦着,只能做好万全准备,什么药都炼上一些,你说说,军中有个神医在,怕什么?
更何况,谢耀的功夫还在萧晓筱之上,更是如虎添翼,这样一来,谢耀入赘将军府,简直就是完美。
萧晓筱外出练兵,谢公子就全心在家带娃。
穆泽羲垂眸想了想,似乎觉得安言说的有道理,这才放弃了自己折腾想法,只是又觉得,自己似乎亏得有些大了,筹划了这么久,谢耀怎么追到了媳妇,又给自己造出了个麻烦?
在这说,他江阴谢家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自家媳妇的?
穆王爷很是郁闷,但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突然起身,就要回房。
“哎,你还没说要到底怎么办呢?”
穆泽羲头也没回,甩了句:“怎么一劳永逸怎么办。”
这个点,穆楚兮当是要起夜了,可别吵醒了楚嫱。
这么想着,穆泽羲的脚下便更快了。
安言无语的看着这个半路逃了的人,自言自语道:“一劳永逸?抹脖子?谢耀会拼命的吧?”
次日一早,楚小姐一早起来,完全不知道昨夜穆王爷还跑去议事了。
穆王爷觉得两个熊孩子在家霸占着
楚嫱,心中也不是很舒服,就让孟泽送了穆锦西去皇宫祸害穆元祈,又将穆楚兮丢去了国子监,自己却老实的在家陪楚嫱。
楚小姐窝在穆泽羲的怀中,一边吃着穆泽羲递过来的果子,一边疑惑道:“今日国子监没课?”
这应当是穆泽羲轮值的日子,虽然穆泽羲不过问朝政,但是教导国子监的弟子,还是很尽心的。
听说,主要是因为穆王爷觉得国子监的弟子资质太差,没有好些的,怕被穆楚兮打击了,这才不遗余力的教导,只求他们不要想不开,在国子监自尽。
听到这个理由,楚小姐表示,理解。
早前还有些国子监的学子,想要替自家的女眷求个穆泽羲的见面机会,只是,自打穆楚兮去了国子监之后,这种事,就永远都是被扼杀在摇篮里的。
穆楚兮小朋友表示:“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性情如何?我父王只喜欢我娘亲那样的。”
后来,不少贵族女子的画像间接的到了穆楚兮的手中,穆小盆友一副一副的打分,还十分认真的写上评语。
据说,那些受到评价的女子,都不再祈求能见穆泽羲一面了。
渐渐的,这穆楚兮的名气,在国子监便也上来了。
楚嫱的问题,穆泽羲随口答道“倒也不是,只是不想走。”
与楚嫱做了这许多年的夫妻,穆泽羲却始终不愿楚嫱离开自己的视线。
有时候,爱到深处,便是如此吧。
楚嫱曾跟穆泽羲讲过许多七年之痒,还有许多劈腿,移情别恋的故事,只是穆泽羲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爱着爱着,就走了?
为什么有些人,爱着爱着,就换人爱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爱,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么?
当然,也没有人给穆泽羲解答这个疑惑。
穆泽羲只是抱着楚嫱,沉
默许久,试探性的问了句:“我去买些酱肘子给你吃,好不好?”
楚嫱以前,并不曾说过,自己对这东西的偏爱。
就连吃骨头,都是要剔下肉的来才吃,更何况是啃这种东西。
楚嫱窝在穆泽羲怀中的身躯蓦然一怔,随即抬头,摸了摸穆泽羲的脑袋,没好气道:“你是傻了么?那玩意,你不嫌麻烦啊!”
穆泽羲心中松了口气,然后突然将楚嫱一把抱紧,像是害怕她突然消失一般。
很早很早的时候,楚嫱跟他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爱情背叛得故事。
那时候,他不过是觉得心疼楚嫱,却并不曾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可昨日之后,穆泽羲忽然很害怕,毕竟,这是一场穿越时空的相恋。
似乎说明白穆泽羲心中所想,楚嫱拍了拍穆泽羲的肩膀,低声道:“笨蛋,我爱吃的,不过是你亲手给我包的一顿饺子,亲手做给我的一盘菜。其他的与我,都是些寻常的东西。”
其他的与我,斗不过是些寻常的玩意。
这话出自真心。
有些人,因为一个人,就喜欢一样东西,也忘记了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只是满心欢喜的认为,自己喜欢了那样东西,那个人,也会像自己喜欢那个东西一样喜欢自己。
长久以往,就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个有尊严的人。
楚嫱一度以为,自己是喜欢吃酱肘子的,但是后来,楚嫱发现,自己不过是当初迷恋着那个做酱肘子的人。
穿越一世,酱肘子什么的,早已淡出了记忆。
每日里的期待,便是穆泽羲洗手作羹汤,每日醒来第一眼能看见那个迷人的一塌糊涂的穆泽羲。
每日想的,也不过是如何与穆泽羲将这一辈子,缓缓的过完。
今日穆泽羲的这一席话,她知道,穆泽羲,也见到了那
人。
想到这,楚嫱不禁心中好笑,抬头看了眼穆泽羲,问:“穆泽羲,今日是否做了糖醋小排?”
穆泽羲疑惑的低头,摇头,“怎么,想吃?”
笨蛋····
楚嫱笑了,点了点穆泽羲的脑袋,没好气道:“笨蛋,醋缸子都翻了。你这是打算醋淹圣安王府么?”
穆泽羲低低的笑出了声,用脑袋抵着楚嫱的脑袋,笑的很是温柔:“也不无不可。”
说罢,吻了上去············
一连十几日,安言每日都能拦住一只要送到楚嫱手中的酱肘子,然后满脸黑线的给穆泽羲。
穆王爷每每一看,便让人送去给楚嫱,然后自己在书房中生气,撕纸,画小人。
哦,就是在纸上画一个其丑无比抽象派的人,然后撕着玩。
安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无语道:“你这般,又是做什么?”
穆泽羲冷声答道:“练习如何不动声色的杀人。”
安言:你还用练····
只是这几日,那人确实太嚣张了,难怪穆泽羲这般醋。
“告诉谢耀,若是不将这个人给本王解决了,本王让她媳妇出去练兵三个月!
安言:噗·····这不是影响人家生二胎么?
不厚道啊不厚道。
但是,安言还是很匆忙的去了。
瞧着那个人送酱肘子的频率,鬼知道他送到哪天就抽风了,改送聘礼了?
只是,这一日,安言从谢府回来,就被楚嫱叫住,指了指那酱肘子,很是无奈道:“安大哥,说真的,这东西吃多了,人容易轴,我这人吧,本就不大灵光,这东西,就少吃为妙。更何况,吃习惯了穆泽羲做的东西,这些,我吃不来。”
按压见楚嫱丝毫没有避讳,不禁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便问:“嫱儿,你当真不认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