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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举起古怪的长方形盒子对准弧线而来的三人扣动了扳机,闪着寒光的黝黑色铁箭如“芽”一般的急射向了三人的来路。

    只听得三声惨叫,刚才还其实汹汹的三人仰面倒在了干涸的泥地里,腥红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的惊恐之色还未褪去,身上插满了黑色的箭杆,手还保持着拉拔的姿势,但呼吸已经停止,鲜血在孔洞中流出,浸润了干涸的土地。

    五人小组在攻击结束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尸体边从还温热的身体上拔着铁杆。

    随着他们麻木快速的拉扯,皮肉撕裂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听得人一阵背脊生凉,有个没死透的经不住这样的恐惧和疼痛哀叫起来,头领表情平板的在他颈椎处扭了一下,一声脆响之后又面目表情地继续回收铁杆,就像他刚才只是杀了只鸡一样。

    收起所有铁杆确定无一遗漏之后,头领从尸体上撕了块布下来,将铁杆一根根仔细擦拭干净后重新装入方盒。

    扔掉破布,五人向着出口的方向再次前进!

    杜泽他们在啃了两天干粮,扔掉一颗手榴弹后前方已隐约能看到庆生出口处黄色防护罩的影子,当然这道防护罩不到生死盘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印记,是绝不会打开。

    杜泽仔细打量着毫发无伤的防护罩,心中思量到底是谁设计出了能封印能量这么nb的东西。

    从纯研究制作的角度他是忍不住为设计出那个封印能量的器的人鼓掌,这种精密的范围计算,这种不剩一丝能量的绝对封锁,可真不是一般人完成的。

    想着以前总被师父和外公夸奖天才妖孽,杜泽抓了抓满是油腻的头发,他差点在这份溺爱里一叶障目,也差点小觑了天下英豪。如果不是在庆生被打醒以后不知要跌多大的跟头。

    但是这样被一道防护罩圈在庆生,杜泽心里满是不舒服,觉得自己像古罗马角斗场上被圈养的奴隶角斗士。圈外的观众只在乎胜利,没有人会在乎死亡。

    在杜泽的胡思乱想中,出口又近了些,一股淡淡的酸臭味传入鼻尖,杜泽嗅了嗅,苍祁飞快地意识到了什么,一手捂上了杜泽的眼睛,“别看。”

    杜泽又嗅了嗅,这是老鼠死后腐烂时发出的味道,酸臭酸臭的。

    瞬间一个念头的杜泽脑中闪过,他明悟的道:“前面是尸体对不对。”

    说着一把拉下苍祁的手,将入口处当成生死决战所在地的人不在少数。这意味着他们即将面临危险,这种时候哪有时间来矫情,活着出去才是第一要务!再则一个月的地狱式磨炼他已非昔日杜泽。

    果然再走出十米,离他们不远处的浅水塘里一具被不知名生物啃噬的看不出原貌的尸体漂浮其中,腹腔处的肌肉组织内脏已经被啃噬一空,只剩下一条光秃秃的脊柱,胸腔处被锋利的爪子抓的血肉模糊一片,头部完整,已经空无一物的眼眶寒森森的盯着杜泽的方向,

    杜泽全身的毛孔顿时炸了开了,一声凄厉的鸟叫划破天空,为这种恐怖而萧瑟的情景增添了一抹不祥,杜泽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苍祁担忧的抓住杜泽的手,自从不能修炼精神力后睡眠就成了必须的事,但这一个月杜泽没有一天是能安心入眠。他总是先假装睡着,在以为他也睡着后,整晚整晚的辗转反侧,白天时却又假装精神饱满睡的饱饱的样子。

    苍祁相信杜泽的那张人皮面具下的脸一定已经青白憔悴。

    “我没事,哪有那么脆弱。”杜泽语调平常,眼睛刻意的避开了那具尸体。

    冰凉的手却在诉说着他在撒谎。

    “很快就会结束的。”苍祁轻声的保证。

    越往前走,尸体就越多,成群的秃鹫各占地盘的享用着美餐,对杜泽和苍祁的到来并不感到惊恐,反而露出一种贪婪的神色,看两人的神色就像在看盘中餐。

    杜泽努力的挺直身躯,大步向前,他说过无论前方是万丈悬崖还是地狱深渊,他都会陪着苍祁走下去。

    跳跃着捡能落脚的地方走了两步,苍祁突然停住了脚,瞬间一道精神力盾在他身后架起,十只铁箭立时到达,几声闷响之后,铁箭钉在了精神力盾在。

    走在前方的杜泽回身见到铁箭目露了惊诧,不等他脸上表情有变,只见铁箭尾急速旋转,钉在精神力盾在上的箭头开始缓缓张开。

    苍祁扛起杜泽噌的飞上了天空。在他脚下十只铁箭“哄”的炸了开来,威力巨大的爆炸眨眼间将精神力盾被炸成了光点,能伤人命的铁片随着爆炸的气浪被射的到处都是。

    如果不是情形不对,杜泽真想为铁箭的设计者鼓掌,尼玛太牛逼了,这人才是穿越的吧!

    可目前他只想骂娘。

    因为不等他们缓过气来,第二波箭簇密麻而至,苍祁几个转步间躲了过去,但底下的五人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铁箭连发。

    杜泽邪火上冒,尼玛以为只有你们有穿越武器不成,老子也有!

    从神力牌中掏出一枚防一手榴弹,拉开保险栓就像着地面上五个死人脸扔了下去!

    老子现在怎么也算是高空轰炸机,还怕炸不死你们!

    地上五人见有东西向他们飞来,急忙撑起了精神力盾,但杜泽哪是扔一个就算数的人。就在五人为防御而攻势一缓的时刻,五枚防一接二连三得落在了五人中央。

    有二个反应迅速的踏上精神力就飞上了天空,不等他们逃出爆炸范围,防一中的玓纹就炸了开来,爆炸掀起的巨浪将空中开了精神力盾的二人向一个方向拍了出去。

    苍祁哪里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二颗沙漠之鹰不等二人站稳就到了眼前。

    能躲过爆炸的二人战斗素养绝对一流,就地一个驴打滚躲过了苍祁的绝地击杀。反手间,又一轮铁箭直射苍祁。

    苍祁动作迅猛的铁箭间穿梭还击,见识过这箭的威力之后,他也不敢用精神力抵挡。

    苍祁速度极快,就算身负了一个拖油瓶似乎也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他身如灵燕的躲避二人连发的铁箭中,看似凶险,实则铁箭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对方两人见此情景也不恋战,两人相互打着掩护就准备撤退。苍祁他们手中的器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本以为在老祖宗的一番谋划之下,他们有了手中利器杀起人来有如屠狗,赢这场比赛易如反掌,却不想遇在最后关头遇到了如此棘手的人物。目前硬拼显然讨不了好,不如留待以后从长计议。

    苍祁见两人姿态,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一枚防一出现在手中,用嘴咬开保险栓,苍祁眼中神色狠厉,算准时间往两人那投了过去,继而转身扛起杜泽就向出口冲去!

    这玓纹炸弹的威力他一路上见识的多了,跑慢了自己也讨不了好!

    这一招大出人预料,两人行动快于思维的转身就跑,被苍祁算准时间的防一零点一秒不差的炸了开来。

    气浪翻滚而来,灼热的气浪刺激杜泽了眼眸,眼泪应激的流了下来,杜泽没理这里,双拳紧握神情兴奋,小样,炸不死你们!

    待得气浪扫过,苍祁收起精神力将杜泽放了下来,杜泽揉了揉自己被搁的生痛的胃,两人继续前行。

    对刚才的那场战斗两人谁都没有发表意见,这一路死的人太多,连杜泽都对这种事看淡了几分,更何况是苍祁。

    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杜泽已经在心里将那群黑衣人认定为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要是没有他这个突发人物的出现,黑衣人仗着手里的利器,无疑是最大受益者。

    越往出口处走,泥塘越来越少,待到接近出口的地方已是一片坚硬的土地了。

    就在这时,杜泽突然停了下来,二话不说举起上了膛的沙漠之鹰直接对准站在出口处的那人脑袋开了枪。

    他不是反派没有啰啰嗦嗦一顿再开枪的毛病,所有的小说都在教育大家啰嗦是没有好下场的!

    白与嘉双手环胸一脸嘲讽的看着杜泽手中的“玩具”,头微微一偏躲过了杜泽这一枪。

    一个月前他或许还很忌惮杜泽手里的小玩意,但经历了一个月最危险,也是最磨炼一个人的野外生存后,他的实力和一个月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或者说他作为“战”的意志已经在生死磨炼中更上了一层。

    他更意识到,如果想要再进一步,那就必须打败让自己感到耻辱的二人组,只有踩着这两人的尸体,他的心境才会更上一层!

    杜泽神色凝重的放下了手中的枪,他也意识到能这么悠闲的躲避子弹的白与嘉已经脱胎换骨,已经不是沙漠之鹰能解决的对象。

    苍祁踏上一步,手中长刀在握,紫色眼睛里如有火苗在其中,他什么都没说,躬身蓄势,如猎豹扑食一样冲向了白与嘉。

    这种时候一切话语都是多余,在他们二人之间只有站着踏出去和躺着留下来而已。

    苍祁冲天的战意点燃了白与嘉嗜血的**,他面带残忍的舔了舔嘴唇,在脖间一抹一条锁链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锁链的一头被制成了枪头,一道微芒从银蓝色枪刃处闪过,让人无端的生出一股凉意。

    苍祁长刀一抖,只在杜泽眼花间两人就完成了第一次交锋。

    白与嘉的脸上表情有了一种扭曲地兴奋,锁链被他举在手中舞的呼呼生风,见准时机,枪头就向苍祁直射而去。

    长刀以最野蛮凶狠的方式向枪头狠狠的砍去,看似古拙的一刀,其中却含着三千三百六十七次攻击。

    在刀身砍实了枪头的那一刻,白与嘉明显感到有一股力震的他差点将手中的“雷光链”链脱了手,一阵痛麻沿着手心蜿蜒直达手臂,肌肉里像有东西在游动似的一条又一条的鼓胀。

    这种痛麻唤醒了白与嘉心底的某些东西,他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舒爽,雷光链犹如毒蛇一样缠向苍祁。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快到远超出了杜泽肉眼所能承受的范围,杜泽只见得两道黑影在缠错,好几个苍祁出现又消失,其间不时有银蓝色的光芒在闪烁。

    苍祁一次又一次的踏出了诱步,白与嘉的直觉灵敏地有如野兽,不管苍祁如何布下疑云,他的枪头永远能以最准确的方式对准苍祁出现的地方并急速的与他拉开距离。

    苍祁的长刀作为近战类器,在白与嘉和他拉开距离后除了能不停的砍击锁链外,根本英雄无用武之地。

    苍祁的眼睛盯着白与嘉手部的动作判断这锁链的走势,查找的破绽,一但被他发现,就是一击必杀。

    白与嘉能被白家选中参加这次荣光之战本就是族中天资最出众的青年,再加上这一个月的真正的生死磨难,他与一个月前的实力不可相提并论,对战斗的理解也绝不是肤浅的流于表面。他御使着“雷光链”不停的与苍祁拉开距离以发挥锁链远程攻击的优势。

    看着再次向自己面部直射而来的锁链,苍祁持刀点地跃上锁链持刀在加速飞奔,白与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苍祁会用这种方式攻来,原本绷的笔直的锁链软了下来,锁链的枪头从背后向苍祁射来。

    苍祁根本没管身后的枪头,他的眼中闪烁的是必须击杀白与嘉的坚定,他的行为述说的是绝不回防的意志,他在用自己超绝的速度在和死神赛跑。

    近了,

    更近了。

    苍祁的眼中迸发出即将成功的狂热,外物在他的眼中消退,只剩下那节光裸的咽喉……

    杜泽握紧了手里的“防一”,手心中一片黏腻。都是他的错,见到白与嘉的时刻他应该直接扔“防一”的,哪用苍祁冲上去冒这个险。

    就在苍祁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刻,白与嘉嘴角却勾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苍祁暗道一声不好,闪身就要跳出战圈,但是就在他想转身的那一刻,一直追在他身后的“雷光链”的枪头,突然射出了一道雷光。

    雪白的雷光迅速而有力的穿透了苍祁的胸膛,速度不减的向依然保持这诡异笑容的白与嘉射去。

    于此同时,一直紧张的一旁观看的杜泽却向发了疯一样的握着“防一”以一种超越了人体极限的速度向苍祁奔去。

    他跑的非常快,快到他以为自己只是一抹意志,是的一抹意志,在意志到达的地方,苍祁就不会死。

    伸手,使劲全身力气跳起将苍祁推出去,同时一道箭光穿透了他的胸膛。

    杜泽凭着绝对的意志转身,拉开“防一”的安全栓,用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向着箭光的方向投掷了出去。

    他的脸上带着毅然决然的绝决,那双眼尾上翘的丹凤眼里流露出的是保护了苍祁的欢喜。

    又一支箭没了杜泽的心脏,疼痛,无法呼吸,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是那么的不甘心,他是那么的留恋这个有苍祁的世界,还有他好不容易才换来生命……可是他就这样的要死了。

    杜泽缓缓地向苍祁的方向转头,在死之前,他真的,真的还想再看一眼苍祁,那个爱害羞,爱用严肃脸掩饰尴尬,爱戳人痛脚的臭小孩,那个他已经如此深爱的大男孩。

    真的好想啊……

    杜泽捂着胸前的不停流血的血洞,眼前闪过的是“防一”爆炸的光,耳边听到了它那复仇的轰鸣,那是整枚玓纹的特制防一,没有人能在它的直接轰炸下活着。

    “防一”爆炸的轰鸣震动了大地,杜泽感到了脚下的震颤,这种震颤让他莫名的愉悦。

    爆炸的气浪沿着土地席卷而来,杜泽面带微笑的在气浪中倒下,他保护了苍祁,是的他一定保护了苍祁,就算苍祁被白光穿透,也一定是活着的——这是杜泽最后的意志。

    和杜泽一起倒下的还有白与嘉,他不可置信的摸着穿透脖子上的箭孔,满脸的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明明已经战术成功诱骗苍祁放松了警惕成功并发动了“雷光”链的终极必杀技——雷光,明明已经杀死了苍祁,为什么他也会死?

    白与嘉不甘的双目死死的瞪着天空,想要问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