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雅微微低头,双眼微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酸楚却要翻涌上来,接着低声说道:“我不想吵了。”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傅凉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落寞的神情,心也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缓缓低下头,原本紧紧抓住她的手也渐渐松开,顺着往下说道:“好,不吵了。”
“那回家。”
说完,傅凉川默默将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扭动钥匙启动车辆。
然后踩下油门,加速前行,车子如箭般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异常紧张,两人都沉默不语,没有再交流半句。
只剩下汽车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和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终于,车开到了家门口。
傅凉川将车钥匙递给站在一旁的保镖,静静地等待着沈慕雅下车。
“走吧,回家吃饭。”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一切争吵都已过去。
“我不吃了。”沈慕雅来到玄关处,换上拖鞋,朝着二楼走去。
“……”
傅凉川看着她的背影,也是很久没能说出让她停下的话,只能望着她越走越远。
周嫂缓缓地走过来,四处张望着寻找自家小姐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找到。
于是,周嫂走到傅先生的身边,斗胆问着:“小姐要又不吃饭了吗?”
傅凉川脸上是止不住的落寞,还带着些许无措,低低地回着:“嗯,把她爱吃的端上去,务必盯着她吃完。”
“盯着她吃?”周嫂听到傅先生如此吩咐,不禁皱起眉头。
她满脸无奈地叹息一声,已经有些不悦,但还是恭敬地回着:“好的,傅先生。”
眼看着周嫂推着餐车就要往上推去,傅凉川开口将她喊停:“周嫂。”
傅凉川明明很是担心沈慕雅不吃饭,但还是用冰冷的语气说着:“就说……”
“她要是不吃,我就要冲进去,逼着直到她吃为止。”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不容置疑。
周嫂听到这话,将握着餐车的手收紧,却是忍无可忍。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傅凉川,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傅先生——”周嫂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姐她生性倔强,您用硬的语气对她,只会适得其反。”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话落,周嫂红着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然后,她继续说道:“再说了,先不论沈老爷对您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您要一报还一报,也让您还了。”
紧接着,随着话语往下说,周嫂的情绪也越发激动:“您要再怎么过分,再怎么闹,沈小姐也都忍了。”
“您还要逼她怎么样?”周嫂的质问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傅凉川的心窝,“去死吗?”
周嫂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悲愤和绝望,是替沈小姐不值。
“您这样就解气了吗?”周嫂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她看着傅凉川,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然而,傅凉川却沉默不语,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却还是嘴硬地说着:“周嫂,你已经逾越了,只要保持你的本分就好了。”
周嫂觉得如梗在喉,她真的很是不解,于是低下头来:“明明……”
“傅先生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我不懂,一个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变化这么大?还是说之前是您隐藏的好?”
好话说完,周嫂便推着餐车走进电梯,来到二楼。
她走到一扇门前,抬手轻轻敲了几下,轻声喊道:“阿雅——”
话音落下没多久。
门内便传来轻微的响动声。
很快,房门被缓缓推开,眼前出现自家小姐清丽的脸庞。
见到来人后,沈慕雅暂时先把工作放在一旁,然后侧过身子让周嫂进门,轻声说着:“周嫂,快进来吧。”
“好。”,周嫂应了一声,推着餐车走了进去,“我带了些你喜欢吃的餐点上来。”
周嫂边说着,边将餐车推到房间里,“都是按你口味做的。”
沈慕雅缓慢地点了点头,似是在想些什么,在把门关上后。
她走到室内的小茶几旁,拿过一个矮木凳,柔声说道:“谢谢周嫂。”
沈慕雅看着餐车上丰盛的食物,又抬头看向周嫂,关心道,“对了,周嫂,您吃饭了吗?”
周嫂应声回道:“我已经吃过了,不用担心我。”
沈慕雅听后,将头低下。
她停顿了几秒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周嫂,我觉得一个人吃饭好无趣的,您就陪我吃两口吧!”
周嫂看自家小姐低沉的样子,忍不住心疼:“行,我知道了。”
看自家小姐兴致缺缺地吃了几口寿司,她将焦糖布丁推了过去。
“尝尝。”
“这布丁也是很好吃的。”
等沈慕雅将布丁吃完,周嫂又将韩式炒年糕推在她面前。
终于,在看着沈小姐吃完饭后,周嫂推着餐车往外走去。
——
夜晚,月色越来越浓。
傅凉川在紧闭的门前吃灰,像是没人要的小狗,自语地说着:“又生气了。”
随后,他将伸出的手缓慢放下,却是快碎了:“怕是哄不好了。”
他踏着步刚往外移了一步,又舍不得离开了,于是趁着夜深。
想着她应该在熟睡。
所以,傅凉川偷偷用钥匙打开了沈慕雅卧室的门。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沈慕雅。
因为沈慕雅怕黑,所以都会在门口处亮着小灯,这样屋内就不会是一片黑暗。
傅凉川静悄悄地朝里走近,生怕碰到什么将她给吵醒。
沈慕雅的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熟睡,无意识地朝外滚了半圈。
傅凉川轻轻走到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他缓缓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而后将手落下。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沈慕雅的手,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对不起,慕慕。”
而目光却落在她放在床头柜上的项链,他咬着唇,醋意又忍不住露了出来。
傅凉川将那条项链收了起来,而后从送给她一众首饰中专门挑了一个砖最大的项链放在柜子上。
至于谢知安送的项链被他放在首饰收纳盒的最里面。
“不许你戴他送的。”
“我送的可比他大多了。”
说完,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
翌日清晨。
沈慕雅看向床头柜上那闪闪发光很是璀璨的项链。
她磨了磨牙,起床气框框往上冒,就说有什么东西晃她眼睛。
晃的她都睡不好。
沈慕雅将那沉重的项链拿到首饰收纳盒中,接着将收纳盒盖上。
“不行……”
“这猫实在是太猖狂了,又偷偷跑进来了,挑衅得很。”
再有下次,她就用东西把门堵住,看他怎么翻进来。
沈慕雅打了个哈欠后,实在是睡不着了,于是去梳妆打扮。
换了身干练的衣服。
她朝一楼走去。
却是看到傅凉川已经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
傅凉川似是有感应般抬眸,正好对上她的目光,而后锁定在她的脖颈。
看到她戴着的是一条蓝宝石项链,但不是他送的。
眼眸又暗了几分。
沈慕雅本要转身回去的脚步一顿,倒是迎着他的目光朝前走去。
连早饭都不想吃了。
等她走到门口,却被保镖挡住门,意思不言而喻。
沈慕雅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询问。
身后便传来傅凉川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傅夫人,过来吃早饭。”
“……”,沈慕雅别无他法,只能朝着餐桌走去,却是紧抿着唇,不愿说话。
傅凉川也随着她不说话,一时间只有筷子与碗交碰的声音。
等她吃完,拿起餐巾擦着唇,动作虽是优雅,但整个人都被覆盖上一层忧愁。
傅凉川一直暗自观察着她,于是,他启唇问着:“我送你的首饰,现如今一个都不喜欢了吗?”
沈慕雅抬眸看向他,只见他好像没睡好,眼底一片青紫。
她微不可闻地叹着气,却还是回了他的话:“不想戴。”
傅凉川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为什么?”
沈慕雅低下头,轻声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戴。”
傅凉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我再给你买新的,直到你愿意戴为止。”
沈慕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随你。”说完后,她站起身来,径直地朝外走去。
——
一直从上午到中午时分。
沈慕雅都全身心的沉溺在工作中,像是不断运转的闹钟,连着轴转。
连中午都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沈慕雅随意对付了几口午饭。
然后……
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公司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敲击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沈慕雅正专注地改着稿图,却突然听到手机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
她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停下手中的动作。
拿起手机一看。
发现是徐薇打来了电话。
犹豫了一下,本想将手中的稿图完成再回拨过去。
但她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并将其放在耳边。
阿雅,你看群里的消息了吗? 徐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什么消息? 沈慕雅疑惑地问道。
徐薇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没看到,于是轻声说道:今天叶轻竹到这出差,我们跟她不是都好久没见了吗?
沈慕雅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嘴角也微微上扬,“确实好久没见了。”
徐薇继续说道:就想着今天晚上好好聚聚,所以,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沈慕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有空!不过她怎么没早跟我说,我都没准备什么礼物。
叶轻竹也是跟沈慕雅、徐薇在大学服装社相识的,她们三人都玩得极好。
但叶轻竹毕业后就旅居在国外,后面稳定在荷兰发展。
所以不像她跟徐薇一年到头还能抽出时间来几面。
徐薇笑了一声后回道:没关系啊,我也还没准备好送她的礼物呢。
沈慕雅连忙说道:行,那我日后再补给她。
徐薇说:那我傍晚开车去接你,你应该是在工作室吧?
沈慕雅点头应道:嗯,那你傍晚记得来接我。
徐薇笑道:好嘞,你放心吧。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先挂电话了。
知道了。
等到傍晚时分。
沈慕雅一眼就看到在等着她的好友,于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去。
“阿徐——”
“走吧,去我家汇合。”徐薇把副驾驶的门打开,朝沈慕雅说道。
“啊?”沈慕雅听到这话有些失落,朝徐薇的身后探了探,但没看到叶轻竹的身影。
“我还以为阿竹会跟你来接我的呢!”说到这,沈慕雅还抿着唇。
徐薇一把搂过她的肩:“没事,阿竹已经在我家等你了。”
“行吧。”
话落,沈慕雅正要打开副驾驶位的门,而坐在后排的叶轻竹突然冒了出来,大喊着:“Surprise!”
“啊啊啊!叶轻竹!”沈慕雅被吓了一跳,然后是惊喜得合不拢嘴。
随后,沈慕雅用手捶了捶身旁的徐薇,些许恼怒地说道:“好啊,你跟阿竹合着伙一起来整我。”
徐薇当即就把幕后主使供了出来:“是阿竹一个人的主意!”
叶轻竹转头看向就把她供出去的徐薇,一脸气愤地说着:“阿徐你竟然不讲义气!”
等沈慕雅坐在车上时,她的目光落在后车镜上,只见后面的保镖一直驾着车跟在后头。
——
来到徐薇家中后。
沈慕雅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处理好的火锅的食材,一盒盒板正地摆好在桌上。
叶轻竹拉过她的手,一脸兴奋地说着:“今天晚上吃火锅!然后不醉不归!”
沈慕雅一看桌上摆着的白酒就想回绝:“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
因为她的酒量不好,要是红酒和香槟还能对付一下。
但要是烈性比较高的白酒,几杯下肚就倒了,然后失去理智的说胡话。
“啊!”叶轻竹一听就不同意,“不行!难得聚一下,你不喝太扫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