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搭脉,惊觉这脉象乱得吓人。
夏瑶忙问小佳,“可有给他吃过什么?”
小佳连连摇头,“老爷一直昏迷不醒,奴婢除了市场用纱布沾水湿润一下老爷的嘴唇之外,什么都没给老爷吃过。”这样的状态之下,也吃不下东西呀!
“水碗拿来我瞧瞧。”夏瑶道。
小佳立刻就从一旁的桌案上将水碗捧了过来。
夏瑶拿到鼻尖一闻,并无异常。
却见小佳拿了纱布来,“夫人,这个您也瞧瞧。”
这是方才擦拭过裴弘毅双唇的纱布。
与水碗不同,纱布上有一点点的酸味儿,很淡,若不是细心的闻,根本闻不出来。
“有毒。”夏瑶将纱布重新塞回小佳的手中,便是拿出了银针来,开始给裴弘毅施针逼毒。
听到夏瑶的话,小佳大惊,“这,怎么会!这布是刘大夫给的!”
刘大夫?
小佳一下子反应过来。
她方才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刘大夫,可刘大夫分明还帮夏瑶敷了药。
也就是说,刘大夫是刻意躲着她的!
夏瑶此刻一心给裴弘毅施针逼毒,无心去理会一个刘大夫,只冲着小佳道,“去问问右护法这毒究竟为何物,可有解药。”
“是!”小佳立刻出了屋去找了齐韵,齐
韵此时正在屋内制作解药,听闻小佳所言,又闻过毒之后,一下子就恍然,“这是我制的毒,应是在我的苑内,不曾拿来的。”如今出现在此,极有可能是当初文琪公主离开之时在她苑中拿的。
试了这几年的毒,文琪公主对一些毒物也算是了解,而纱布的上的毒是为毒性较为猛烈的一种,只需一点点,就能让人内脏受损,慢慢被折磨而死。
“可有解药!”小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虽然毒不是她下的,但却是她亲手喂的。
如若裴弘毅就这么死了,她这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齐韵摇了摇头,“解药并未带来,不过可以做。”
“那你还不快些!”小佳催促着。
齐韵立刻将手中的活推到一旁,现制一份解药来解裴弘毅的毒。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解药终于制成,小佳急急忙忙的跑回裴弘毅的屋子,就见夏瑶为给裴弘毅施针,也已是满头大汗。
慌忙上前,将解药奉上,“夫人,这是右护法制成的解药。”
闻言,夏瑶将解药接过,可如何喂给裴弘毅吃,却是成了难题。
毒与解药不同。
毒只需要一点点便能叫人丧命。
可解药若是服用的量不够,便等于没有服用。
看着
裴弘毅紧闭的双眸,夏瑶想了想,最终决定将解药倒入了自己的口中,而后对准了裴弘毅的双唇,吻了下去。
舌尖撬开了裴弘毅的双唇,将解药一点点的灌入裴弘毅的口中,一手伸向裴弘毅的脖子,自上而下,不断的抚着,终于让裴弘毅将解药成功的吞了下去。
效果,也是立杆见影的。
裴弘毅额上的汗擦干之后再也没有冒出来,夏瑶算是松了口气,却还是坚持将余下的针扎完之后,方才起身。
“夫人,您没事吧?”小佳上前来搀扶,递给夏瑶一块赶紧的帕子,让她擦汗。
夏瑶点了点头,“没事。”
她没事,夫君的脉象也平稳了下来。
闻言,小佳也算是松了口气,却道,“那,刘大夫该如何处置?”
既然纱布是刘大夫给的,那下毒的人就是刘大夫无疑了。
夏瑶眉头一蹙,“去把刘大夫带来。”
“是。”小佳应声,这就退下了。
她自然是找不到刘大夫的,可狱血教的教众要找一个刘大夫可不是什么难事。
不多久,躲在茶楼茅房里的刘大夫就被狱血教教众拎小鸡儿似得拎到了夏瑶的面前。
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见到夏瑶便立即跪地,“夫人,小人知错, 还
请夫人饶命。”
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大夫,夏瑶忽然想起当初他也是这样跪在自己的面前,说一切都是文琪公主指使的。
想着今日,应该也不例外。
于是冷漠一笑,“是文琪公主要挟了你的家人?”
果然,刘大夫连连点头,带着哭腔道,“是,文琪公主说若小人不照做,就会对小人的家人下手。”
闻言,夏瑶沉默了一阵。
看着眼前这个涕泪连连的男人,她不知该不该责怪。
好一会儿,方道,“你在裴府做事,多久了?”
刘大夫微愣,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方道,“四,四年有余。”
夏瑶微微点头,“这四年来,我与夫君可有半点对不起你?”
闻言,刘大夫摇了摇头,“没有。”
别说是没有,每月的工钱还很高,便是那些在洛家做大夫的都比不上他。
知晓他一人养家糊口,裴府除却给他高额的月俸之外,还每月给他六日的时间让他可以回家去照顾家人。
除了这六日之外,若是家中出了什么事,还可以额外告假回去,月俸却依旧是不减一毫一厘。
对于刘大夫,裴府算是仁至义尽。
夏瑶不禁叹了口气,“念在你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今日之事,我便不报官了,你
现在就回府去结了这个月的工钱吧,裴家是万万不敢再用你了,你能明白吗?”
刘大夫哭着点头,自然是能明白的。
谁会留一个毒害主子的大夫在府中?
不报官,已是夏瑶对他最大的恩典了。
“小人多谢夫人。”说着,便是哭着给夏瑶磕了个头。
正要起身离去,却又听夏瑶道,“只你今日所做之事,我必会宣扬出去,免得日后有哪家不知情的请了你去,害了人一家。”
闻言,刘大夫便是忽然瞪大了眼看着夏瑶,此事宣扬出去,别说日后不会有人请他去府里做大夫,就算自己去开间医馆,也未必有人敢去找他看病啊!
做大夫的不治病救人,反倒是下毒害人,他的医者生涯算是彻底断了。
他一家老小,就靠着他这一身医术养家糊口。
这事儿传扬了出去,叫他日后该如何谋生计?
“夫人……”刘大夫还想厚着脸皮求求夏瑶,却见夏瑶一挥手,便让几名狱血教的教众将他赶了出去。
其实,没有立即结果了他,便算是夏瑶心慈手软了。
顾念自己的家人,被迫下毒,的确无法过于怪责他。
却也叫人无法轻易原谅。
一条养不熟的狗,就只能赶出家门,任由它自生自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