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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天气一天天转冷,梵洺上门的次数也越发频繁。

    这几天甚至发展成了一天三次。

    在戚以沫说:“难道梵董没有公事要忙了吗?”含蓄表达见他次数太多以至于引起心里和生理的不适后,梵洺改变策略,每天化身各种职业的路人,出现在他们身边——有时是上门推销鲜奶的推销员,有时扣着顶鸭舌帽假扮送餐小哥在片场周围晃荡,有时手持一份报纸坐在戚以沫晚间散步的观景大道旁,有时戴墨镜假扮盲人站街头等人扶过马路……

    宝宝每天最热衷的事,就是猜测哪个擦街而过的路人会是他的番薯——他本来叫梵洺梵叔叔,某次叫急了变成梵叔,觉得挺亲近,又和他最爱吃的番薯读音相近异常好记,于是沿用了这个称呼。梵洺变装技术日臻成熟,宝宝猜中的几率直线下降,但他依旧乐此不疲,执着于对每一个看向他的男人大喊:“瞧,我捉住你了!”

    ……

    这天清晨戚以沫三人刚到剧组,就见众演员人手一朵百合花,花色皎洁,清新雅致,连高远身边都放着一束,插在灌满水的饮料瓶中,默默装点着电线横斜机器杂乱的一角。

    看见戚以沫,高远连忙招招手:“以沫,来来来,有事跟你商量。”

    桑止会意,带着宝宝往他们平常休息的地方走。

    高远一把拉过戚以沫,带着他穿过后门,指着不远处一道人影说:“看见没有?一早就坐那儿了,赶紧的把人撵走啊。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戚以沫定睛一看,就见一个男人穿着白t恤,水磨白牛仔裤,带着一个大口罩坐在草坪边缘的台阶上。那人身边摆着一只小桶,里面开满洁白硕大的花朵。每当有人经过他的身边,总会留下来看一看,然后对他说句什么,并领走他桶里的一朵百合——想必这就是那些演员手中鲜花的由来。

    高远一副恨不得跳河以示清白的懊悔模样,让戚以沫万分好奇梵洺到底做了什么事?

    他很快就知道了。

    原来梵洺的小桶边还支了一个牌子:祝福换鲜花——祝你们幸福

    乍一看,仿佛祝福自己的话语令很多人选择停下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愉快情绪,对梵洺说一句:“祝你们幸福。”接着满心欢喜的抽走一朵百合。整个过程中,梵洺一直眯着眼,似乎是惬意的享受,又似乎是临睡前的回光返照。

    直到整个人被戚以沫投下的阴影笼住。

    他并没有抬眼,整个人仅仅往旁边挪了挪,让出方才坐着的干净的台阶。

    云丝淡淡,天空晴远。

    阳光斑驳撒一地旧叶。

    身边人来来往往,花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少,偶尔有两人偷眼瞧相隔一米一站一坐的两人,似在揣测他们的关系。戚以沫木着脸,仿佛不曾察觉,只一心一意盯着梵洺的口袋——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的鼓起一长条。

    很快,最后一朵百合也被人羞答答地领走。

    梵洺站起来,掸了掸衣角,久坐引起的腿部麻痹使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微不可察,却没有逃过一直观察他的戚以沫的视线。然而他很快站稳了,长腿从容地一迈,已在几步开外。

    从始至终,他没有和戚以沫说一句话,正如,不曾交汇过的目光那样。

    “总算走了。”

    遥遥望见戚以沫独自回来,高远指挥剧务殷勤的给端了张小板凳。

    戚以沫朝角落里那束兀自盛开的百合努努嘴:“这有一束吧?你说了多少次祝福啊?”

    高远的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只苍蝇:“娘个冬菜的,老子是那种人吗!是他硬塞给我的好嘛!梵洺那个无耻小人,居然派人假借抽中奖的名义上门给你嫂子送了几大盒礼品,她逼着我说的!我怀疑他……”

    高远说到一半,掏出震动的手机,“喂?”

    “以沫在你那边?”

    “是庄靖,我猜他也没有逃过梵洺的迫害,”高远捂着话筒,朝向戚以沫的眼写满喜闻乐见,戚以沫投去大大的白眼,他才乐呵呵的点开扬声器,继续道:“在呢,啥事?”

    庄靖的语气很冷静:“我在做手术。”

    “……”

    “梵洺直接找医生把我顶了下来。”

    “……”

    “我需要一个解释,他却告诉我,让我飞海南主刀c2区那个百万分之一的病例。”

    “……”

    “祝你们幸福。我没什么事了。”

    “……”

    高远捧着肚子笑倒在地上,再想埋汰两句,张口就被笑声噎了回去,一来二去岔了气,一个劲地咳嗽。戚以沫默默抹去满脸的唾沫星子,他早就气得想吐血,此刻除了想甩庄靖和梵洺一人一脑门手术刀,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收集祝福的插曲过后,梵洺倒老老实实的,没有再折腾什么幺蛾子,虽说依旧小动作不断:偶尔送下午茶雨天送伞餐馆假装偶遇什么的,戚以沫一概不假辞色。

    消逝的时光化为一件比一件厚实的衣裳,被人们紧紧裹在身上。

    当褪色的红枫蒙上霜花,高远剧组的戏份完工了。

    时隔不久,戚以沫又接到了《汉武旧梦》剧组的通知,说剧组已全面杀青,诚邀他参加杀青宴。走得急,戚以沫只带了玛奇朵,所幸玛奇朵长袖善舞,方方面面都打点得周全。杀青宴连着小型的媒体见面会,还有粉丝见面环节。

    相比其他人面前排起的长龙,戚以沫这边几乎门可罗雀,只看着一个男粉丝短短的十分钟内换了五身衣服过来要签名,最后顶着一头遮住半张脸的长刘海转身的时候,戚以沫淡淡说了句:“真难看。”那个男粉丝脚步一僵,塌下肩膀,活像讨好卖乖却被主人嫌弃毛色不好看的家犬,夹着尾巴萧瑟的跑了。

    戚以沫出门的这两天,桑止遇见了一件事——他出门找工作时,被雇佣兵组织看中了。

    对方抛出的橄榄枝异常诱人,酬金丰厚,提供国际先进的一流装备,还申明不强制他接任务,家人安全绝对有保障。

    大抵每个男人都是武器的狂热分子。桑止心动,思虑再三,终是在戚以沫回来的当天跟他商量这件事。

    出于不想桑止涉险的心理,戚以沫没有答应,看得出桑止颇有些失望——这还是他第一次针对某个决定做出如此明显的回应。戚以沫不禁怀疑,自己是否阻碍了桑止某方面的自由?

    戚以沫开始回忆,紧接着发现,桑止的确非常依赖他。通常面临选择,决策权总是交给他,只有遇到个别涉及生命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坚持己见。桑止有自己的爱好,却没有自我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在绕着他和宝宝打转。以前戚以沫认为他是无欲无求,现在看来,倒不如说他是为了稳定的生活而做出的妥协。

    这样的想法一经出现,关于不让桑止参加雇佣兵组织的念头顿时动摇起来。

    当晚他挪用餐后散步时间,跟桑止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将他的想法担忧,佣兵工作的危险性通通摆到桑止面前,让桑止抛开外在因素,单纯思考想不想体验佣兵生涯,大不了过不下去了再回来,反正……“家门永远为你敞开。”

    将房间留给桑止思考,戚以沫将就窝沙发上。

    一夜难眠。

    翌日,打开房门一对望,好嘛,两只国宝。

    桑止道:“我想试一试。”

    戚以沫道:“好。”

    他们平和的用了早餐,桑止联系负责人,戚以沫去银行取存款。

    不查不知道,高远给的片酬居然超越了七位数,戚以沫大吃一惊,当即询问高远,高远一头雾水:“亲兄弟明算账,片约上写的清清楚楚,该多少就是多少。”

    高远就差没指天发誓没有以权谋私了,那钱是哪来的呢?

    戚以沫找上了玛奇朵,毕竟这个账户是公用账户,专门负责存放薪酬,一般都是她在操作。玛奇朵支支吾吾半天,道:“梵董私下转赠了他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你……”

    “什么时候的事?”

    “汉梦收工的那段时间,我看你和桑止……然后那段时间我也比较忙嘛,就给忙忘了。”

    “……”

    那边收线很久,戚以沫才点点头,握着手机的手垂下来,僵硬地搭在桌沿。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股份对于梵洺的意义。

    那是骄傲,是无人可置喙的至高权,亦是扞卫家族的底线。

    梵洺这一出,不仅仅将钱包交给了他,更是等于变相封死了自身的后路。他这么做,其心昭然若揭,戚以沫大受触动的同时,居然油然而生一种……无所适从。

    就像两个人博弈,一方忽然all in,甚至翻开底牌给你看,究竟是跟呢,还是弃牌?

    该不该赌一次?

    “您好,请问你找谁?”

    面对前台小姐的笑脸,戚以沫头也不回:“我找梵董。”

    “请问您有预约吗?先生……先生你不能上去!”

    戚以沫如一尾滑不溜丢的鱼,迅速绕过保安围捕的间隙,钻进了梵洺专用的电梯。

    秘书处的人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组织保安侯在电梯门口,只待门一打开就扑进去捉住勇挑**oss的勇士。结果门一打开,当白色卫衣卡其色休闲裤的戚以沫从中走出来,原本摩拳擦掌的众人齐齐怔了一怔。

    “等一下!”说话的是秘书组组长柳梦,她显然知晓某些不为人知的内情,挥退众人,客客气气奉上一串钥匙,倒退三步一转身,蹬着红色高跟鞋一溜烟消失了。

    戚以沫熟门熟路捅开门锁,探头一看,空荡荡的办公室没有一个人影。内间休息室的门扉半掩,模糊散碎的音节飘溢出来。

    难道在午憩?戚以沫不疑有他,一把推开房门。

    床上一对律动的人影映入他色素浅淡的瞳仁里。

    上面的那个肩宽背阔,肌理线条起伏流畅,背上密布偏白的陈旧疤痕,半屈着一条腿跪在床垫上,两手环抱住身下人的身躯,迅猛而卖力的撞击使得对方缠在他腰间的腿无助的来回晃动着。

    从戚以沫的角度,甚至隐约可以看见看到梵洺的硬热抽|送的过程。

    暧昧的水渍声与皮肉的拍击声充斥着这方小小的天地,偶尔传来梵洺含糊的说话声,更多的,是他浊重的喘息,低醇的含在嗓子里,简直性感到了骨子里。

    活色生香当前,却似乎有哪里不对?

    是哪里呢?

    戚以沫开门的动作又轻又快,投入的梵洺初始没发现,直到准备换个姿势,才通过床头的水晶装饰的折射,和门外若有所思的人视线相对。

    刚刚还情热的叫着对方的名字,结果人就出现在眼前,还让人看到他和充气娃娃的现场……

    饶是梵洺脸皮再厚,也控制不住老脸一红,半侧过头定定盯着门前人惊愕的表情,胯|间狠狠摆动几下,滚烫的液体霎时喷薄而出,灌入紧紧包裹住他的腔体。

    戚以沫看着梵洺扭过头,心道:被发现了!

    然而他挪不开脚步。

    就这么钉在原地,迎着梵洺露骨的眼神,看着他喉间溢出满足的喟叹,畅快地发泄出来莫名有种自己其实没穿衣服正被视奸的错觉。

    梵洺直起身,抽出尚未疲软的凶器,一丝|不挂的走下床。

    “把门关上。”

    眼前的情景超出了他可接受的范围,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的戚以沫下意识遵从,然后……然后他绝望的发现,门自动落锁了,还是没密码就打不开的电子锁。

    ……也就是说,他,和光屁股遛鸟的梵洺,被关在了同一间房里。

    作者有话要说:参加志愿者,朝五晚九,到家秒睡。好不容易挤出来,昨天抽疯了,3小时没登上后台,只能今天回来发……

    我对不起乃萌,说好的玩偶play【肉汤,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