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尚文怀又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那个……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尚文怀的耳朵微红，看出来人确实很紧张，也很尴尬，但刚好可以顺便问一下这个问题，好看看林晔的态度，测试一下林晔的接受程度。
尚文怀紧张地盯着林晔，试图能从林晔的表情中分析出一些道理。
可他一紧张就什么都分析不出来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能看清楚林晔，他能坐在这里和林晔聊天，而不是直接跑出去躲起来，他就已经很坚强了。
“哦，你确实说了一些听上去有些奇怪的话。”
“是吗？我刚才太激动了，我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尚文怀尴尬地低下头。
“你说你不能娶她是因为你不喜欢女人，你喜欢的其实是男人。”
“……”
“你还说你喜欢的人是我。虽然我很震惊，但我也没说什么。”
“哦，这样啊。”
尚文怀尴尬地摸着自己的鼻子。
“这个，其实……其实这些话……”
尚文怀有些纠结地看着林晔。
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说些什么把这话圆过去算了。
其实他没忘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当时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实在是一场猝不及防地表白。
不过他很好奇林晔的想法。
林晔不接受是肯定的，但林晔还会愿意继续和他做朋友吗？
这他就不知道了。
有点冒险，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他就失去了这个朋友。
但如果……如果是出乎意料的大好结局呢？
虽然从他的角度来想，他很期待这种结局，但又知道不大可能。
他现在陷入了纠结，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听林晔心里的真实想法。
“其实这些话就是我心里想的。”
尚文怀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男人，但我还是喜欢你。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多你一直都有不太一样的感情。我为了能接触你，还讨好叔叔……其实就是为了能让叔叔对我满意，让叔叔不讨厌我，也许将来叔叔也不会排斥我。”
尚文怀越说越不好意思。
“我知道像是我这种还没跟你本人说，自己就开始为后面做准备的荒唐举动有些可笑，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尚文怀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晔的表情。
“我们做了那么多年兄弟，本来我也不想打破这种平衡，但我就在想……也许我也可以把我心里的想法告诉你，万一呢……万一你愿意接受我，那我岂不是赚了？”
尚文怀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点。
他不
想把气氛搞得太紧张，紧张得好像他们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一样。
虽然他的心情真是一点都不轻松。
林晔一直没说话。
林晔沉默的时间越长，尚文怀就越是煎熬。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快要窒息一样。
等待的时间越长，尚文怀就越是知道希望渺茫。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林晔说话了。
“其实我很早前就知道你的想法了。”
“啊？”
“之前有一次你喝醉了，说了一些我让我很为难的话。”
“……”
“当时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但我觉得你虽然喝醉了，但你说话的语气又非常认真。我猜测，那可能真的是你酒后说的真话。”
“我，我说了什么？”
“大致就是一些你喜欢我，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之类的话……”
尚文怀对这件事没什么印象，不过那个时候他说的确实也都是自己的心里话。
“好吧，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尚文怀笑道，“亏了我还担心了这么久，纠结了这么久，一直不好意思和你说。没想到我喝醉了之后胆子竟然这么大，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嗯。”
“那既然我说都说了，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反正随便你是怎么
想的都没关系，你不用骗我，直接说你的心里话便是。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之间不需要隐瞒。”
尚文怀的手心隐隐冒汗。
“不过就算你及受不了别的，我们应该还能继续做朋友吧？”
尚文怀提前把最坏的可能说了出来。
只要林晔不拒绝……
“当然。”
林晔确实没拒绝，但这两个字也许就意味着林晔拒绝了之前的问题。
尚文怀心里有些失落。
虽然答案是早就知道的，但现在听林晔亲口说了出来，失落感就更强了些。
林晔还没否定的时候，他还能自我安慰，自己给自己希望。
现在本人都亲自站出来表示不可能，那他还能怎么样呢？
“那我们就继续做朋友，你可不能因为别的事而嫌弃我。”
“前一个问题我还没回答你呢。”
“……”
林晔轻叹道：“你知道我一直喜欢的就是女人。”
“我知道。”
“我也知道，我和你是很好的朋友。我仔细想了想，我的朋友不多，但是除了你之外也还有其他人。可是我也觉得我对你似乎和对别人不一样……”
“……”
尚文怀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不过我还不是很确定。坦白说，我自己也确实接受不了我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但是，
感情的事我也说不好。我不知道该不该拒绝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答应你，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
尚文怀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试一试……
林晔竟然决定试一试！
所以他并没有被完全拒绝，所以林晔不但没有直接拒绝他，甚至还给了他一些希望。
尚文怀开心得简直要跳起来。
“真的吗？”
“嗯，不过我也只是答应你试一试，结果如何，我不能确定。”
“没关系，试一试就已经很好啦。我也希望我们能试着从普通朋友、兄弟的关系进一步，如果可以，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不行，我们也还是朋友，对吧？”
“对。”
尚文怀激动得直接抱住林晔。
林晔一时间还是没办法这么习惯这样亲密的触碰。
不过想想之前他们两个人喝醉酒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相互搀扶着走的……
他又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但他想……应该不至于大错特错。
他不知道这之后会有什么结果，但他还是会有些期待。
未来的人生如何，没人知道，总是要勇于尝试，就算错了，至少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从而再朝着争取的路发展。
嗯，应该是这个道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