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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琅嬅搞这一出,并不是她吃饱了撑着了,要是搁往年,她都是直接叫花房的人将花摆在御花园,供大家欣赏。

    只是因为皇上最近总说宫里的妃嫔不大和睦,刚好嘉常在说可以借赏菊的名义让皇上看出六宫的和睦。

    这才有了第一次赏菊宴。

    颜色鲜艳、形态各异的菊花被摆放的错落有致,相互映衬没有哪朵菊花失色。

    一进入琅嬅准备的场地,众妃们都是被菊花所吸引,只是顾及着身份没有做出失礼的行为。

    众人落座后,琅嬅这个发起者才到来,“今日秋高气爽,趁着大好时光,咱们一睹九华之姿。”

    每个桌子上都摆放着应景的菊花酿、菊花饼

    莲心拍着掌声,宫女们得令鱼贯而入给各位主子们添菜,上得是一道菊花粉片。

    用糯米粉调作糊,蘸以万寿菊菊叶,入油锅炸制金黄,在撒上白糖,一口咬下去先是一股油脂香再是菊花的清芬溢于齿。

    再上了好几道菊花佳肴,“这是两江总督进贡的蟹,本宫瞧着膏黄个头大,俗话说雌九雄十,想着拿来同姐妹们共享。”

    大家都拆着蟹吃,只有高睎月和海兰在吃别的东西。

    高睎月是怀有身孕不能食寒凉之物,就连酒水都被琅嬅贴心的换成了蜜水。海兰是对海鲜不感兴趣。

    琅嬅看到海兰没有像其他妃嫔对海鲜感兴趣,问道“海常在是没有胃口吗?还是不喜食蟹?”

    “回皇后娘娘,嫔妾只是在琢磨着菊花饼怎么做的,入口香而不甜、酥皮薄如蝉翼,同平日里的酥皮糕点很是不同。”

    “这菊花饼是江南进贡的厨子所做的,这厨子擅长白案,所以本宫特命他做了这次的糕点。”

    纯贵人笑着道“还是皇后娘娘有心思,想着咱们了。”

    在众人吃好后,“都别拘着了,去看看菊花吧。”琅嬅说完起身带头往摆满菊花的地方走去。

    像怡嫔、玫嫔等人围着琅嬅,对着面前的金黄色菊花,称赞着,看似是赞美眼前这朵兼六香黄,实则是在不着痕迹的夸赞琅嬅这位皇后。

    高睎月不屑的睨了眼那群人,仪态万千的走过来除了皇后所有人都避开,“要说尊贵还得是本宫看上的这朵绿牡丹。”高睎月掐着另一盆开得正好的绿牡丹花枝说道。

    琅嬅笑意淡了几分,慎常在反驳道“绿牡丹虽好,但到底不是真正的牡丹,不过是花匠弄出来的噱头罢了,为的就是贵价卖出去。”

    “是啊,不光花要摆正位置,人也是一样的要认清自己,真牡丹是真牡丹,菊花就是菊花无论再怎么混淆,旁人也是一眼就认出来的。”怡嫔说道。

    “这菊花虽担了个绿牡丹的名头,贵妃妹妹千万不要错认了。”琅嬅笑意浮现,好心解释道。

    高睎月对着面前对皇后大肆恭维,贬低自己这个贵妃的行为气得牙痒痒,眼底闪过恨意。

    在外头默默看戏的青樱和海兰,眼里都浮现笑意,只觉得贵妃真是够好笑的,竟然想抢皇后的风头,谁知竟被皇后拥簇讽刺的还不了嘴,还暗暗被皇后鄙视一番。

    只是高睎月到底很清楚场合,这场赏菊宴在皇上眼里代表着后宫妻妾和睦,要是被自己弄得不欢而散,只怕是要被说教的。

    不能不欢而散,没说不能没有小插曲!

    所以高睎月按捺下涌动的怒气,正要对怡嫔和慎常在这两棵‘墙头草‘!开炮就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

    玫嫔看着离她们远的娴妃和海兰,眼珠流转,勾起唇角,“娴妃娘娘和海常在在欣赏什么种类的菊花呢,说与大家听听。”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青樱和海兰,就连刚想要还嘴的高睎月都顾不得打嘴炮了。

    “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在同海常在介绍这朵鬓掸佛尘,海常在对菊花知之甚少,是以对这朵有别于其他菊花,产生好奇。”青樱从容不迫的回答道,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

    高睎月下意识嘲笑道“这不过是鬓掸佛尘,有什么好好奇的?这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

    海兰也是淡定道“嫔妾虽出身满军旗,可家中过得清贫,嫔妾也是进了宫才见到好东西的,还望贵妃娘娘莫怪。”

    “娴妃娘娘见识颇多,嫔妾就斗胆向娴妃解惑。不曾想竟扰了姐姐们。”

    海兰这么坦白倒是叫高睎月哑口无言了。

    “不打紧的。这是鬓掸佛尘,其花瓣细管如丝,会以直立或是飘散的状态开放。这属于品种当中较为名贵的菊花,海常在没见过也是正常的。”琅嬅亲自为海兰简单讲解道。

    “多谢皇后娘娘为嫔妾解答。”海兰道。

    这个小摩擦结束后,众人继续赏菊,只是大家都默契的分散四周,跟自己交好的妃嫔。

    现在已入晚秋,从西北方向吹来的西北风已经有了冷冽之势,干燥、带有凉意。

    琅嬅已经受不住咳出声了,莲心和魏嬿婉忙扶着琅嬅到殿内,直到琅嬅喝下菊花羹,干涩发痒的喉咙才舒服些许。

    其余的一些妃嫔早早就受不住了,要不是皇后还在,她们早就想回到殿内了,见皇后回去了,也就跟着回去。

    顺带关心皇后的情况。

    突然,殿外传出一声声哀嚎声。吵闹声也随之而来。

    琅嬅去看是怎么回事,只见到茉心抱着高睎月的身子,主仆两人倒在地上,高睎月脸色煞白直冒冷汗,一只手抱着肚子,嘴里不停的说着“孩子”“孩子”。

    “啊!血!贵妃流血了!”怡嫔指着地上流动的血色不可置信道。

    琅嬅瞳孔紧缩,预感事件不妙,“快,快去请太医过来!”

    ……

    高睎月被抬到绛雪轩,太医也已经以飞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到时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整理仪容,给皇后请安,就被皇后催促着去看贵妃的情况。

    得到消息的弘历也迅速来到绛雪轩。

    弘历进来就冷声质问“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气冰冷的如同冬日里的冰柱。

    “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看顾好贵妃妹妹。只是当时臣妾不在殿外不清楚情况,只听到传来声音,出去一看就是贵妃痛苦倒地。”琅嬅低下头认错道。

    “是啊,皇上。当时只有娴妃、臣妾、纯贵人、慎常在、嘉常在、海常在、以及贵妃在场,其余的人都回到殿内了。臣妾也是听到声音回头就看见贵妃这模样了。”怡嫔补充道。

    弘历余光扫过站在一旁不起眼的青樱,“娴妃你说呢?”

    “回皇上,确实如同皇后和怡嫔所言。”青樱淡淡道。

    话毕,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里间传来了高睎月凄厉的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