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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景溪的话,李珏心里也是一阵温暖。方先生是他招来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李珏和他的下属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故此,每每有人受伤什么的,方先生总是尽心尽力。

    所以,对于方先生,李珏是感激的,也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在这个冷漠的皇室,亲情是一种十分奢侈的东西,而方先生则是给了他亲人般的温暖。

    心中一股暖流划过,可李珏却说起了正事:“景溪,你回去查一查长安哪些人会接触到蛊毒,特别是舒亲王身边的人。”

    “是。”

    说完,景溪等待着李珏接下来的吩咐,可李珏却是摆摆手,表示再没有什么可说的。见此,景溪也大概猜得出李珏在想些什么,便也不好多呆,站起身朝着李珏施了一礼便离开了。

    景溪走后,李珏一个人坐在那屋子里,面无表情,像个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一下。若不是还有着浅浅的呼吸,怕是会认为李珏被人施了什么法,才导致他现在这般模样。

    而另一边,李希从太子府出去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李珏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回响,虽是不记得自己到底怎么去的太子府,但他也感觉到这之中的异常。

    或许,他身边的人真的出了问题。而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吴缺。

    为什么会是吴缺呢?这就不得不说李希对自己御下的手段是十分有信心的,除了吴缺等几人是才招来的暗卫之外,其余人都是跟了他好多年的,他自是相信的。

    可是吴缺只跟了他几个月,虽然吴缺表现出来的是十分忠心于他,可李希始终都记得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在西山时,吴缺与傅离的关系最好,而傅离却是太子的人。有了这一层关系,李希就始终对吴缺放不下心,

    对他存在着芥蒂。

    无视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李希一路走回了舒亲王府。回到书房,再想着李珏说过的话,那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又冒起来了,就像是有一只猫的爪子在不停的抓一样,这使得李希十分不悦。

    强自压下心里的不适感,李希对着暗处说道:“他可有异动?”

    话音落下,一个黑影闪了出来,接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便响起:“回王爷,并无。”

    闻言,李希挥手让其退下,自己一个人陷入了沉默。方才李希话中的‘他’指的就是吴缺,一直以来,李希就让人在暗中观察着吴缺,可他们传回来的话都是吴缺感念他的恩情,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

    第一次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李希是不屑的,是不相信的。他不过就施了点小恩小惠,对待吴缺没像对其他下属那样不近人情而已,吴缺怎么就会那样的感激他呢?

    可是,李希不知道的是,吴缺本是乡下来的,自小就受人欺负,除了傅离就只有他一个人对吴缺好。这样的恩情,吴缺自是记在心中,将李希看做了与傅离有一样地位的人。

    长期处在勾心斗角之中,李希已经丧失了爱人和相信人的能力。

    细细的思索着吴缺入府来的一举一动,李希却是没有发现丝毫破绽。而李珏只是提醒他小心身边的人,却没说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因此他也无从下手。

    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李希亦不愿在这些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即使自己出了问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怎么样,可若是谋划的大事耽搁了,那就是一生的问题了。

    所以,李希加快了他的动作,想要早日夺得帝位。

    此时长安城郊外,一阵尘土飞扬,空中飘起的都是马蹄所

    扬起的灰尘。马上之人神色焦急,就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然,下一刻,一支利箭射来,马上之人猝不及防被射了个正着。鲜血喷涌,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便已跌落下马只余下滚滚尘土。

    见目的达成,暗处之人转身离去,不消片刻便已来到了太子府。

    “殿下,事情已成。”

    闻言,李珏从沉思中醒来,脸上终是浮起了笑容:“很好,你下去吧。”

    “是。”

    那人走后,李珏的眼神飘远,似是想到了远在天阙的傅离。出声的望着窗外,李珏喃喃道:“消息已为你掐断了,后面就看你的了。”话里有着说不出的惆怅,和那深深的思念……

    后唐,天阙城。

    令狐盟不断的在营帐里踱步,面上有着凝重,像是有什么事情拿不准主意。

    半晌,他终是下了决定,对着外面说道:“来人!”

    外间的人听到声音,却是没有进来,而是直接在外边回道:“将军有何吩咐?”

    “将年副将请过来!”说这话的时候,令狐盟将声音放得极大,生怕小一点外面的人没听见自己就又会犹豫不决。今日他好不容易才下了这个决定,怎么着也不能放弃了。

    盏茶之后,年江来到了令狐盟的营帐,神色严峻:“不知将军找末将来,所谓何事?”

    原以为会看到令狐盟一如既往的坐在首位淡淡的等他,却不想令狐盟却是眼神闪躲的在营帐里走来走去,也没了往日的架子。

    而在听到年江的话之后,令狐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面上也浮现了笑容:“年江,你来啦。来,坐下说。”说着,令狐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竟放下了作为一个将军的面子。

    见此,年江虽是狐疑,却也依言坐下。不过,他心里也暗暗

    警惕,令狐盟已经很久没有待他这般‘亲切’了,今日只怕是鸿门宴啊!

    “年江,你我二人许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谈心了吧?今日咱们就将往日恩怨尽数抛开,对这些年我对你的忽视,我道个歉,你也别再往心里去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说散就能散的,你说是吧?”

    听到这话,年江面上没露什么,心中却是不屑极了。令狐盟这番话说得极为的虚假,什么这么多年的兄弟不能说散就散?当初他因为自己所谓的威名,就疏远自己,那时候他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与他还是兄弟呢?

    所以,这世上能信的人太少,再亲密的人都会在背后捅你一刀。看上去再牢不可破的感情,也会在一瞬间崩塌。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但,不管年江心里怎么想,都是不能说的。现在令狐盟能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明在令狐盟心里还是有些相信自己的,而他正可以利用这一点达成自己目的。毕竟,他答应了傅离不是?

    故而,年江故意做出一副难受的表情,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反应看上去更加真实,也好打消令狐盟的一些疑虑:“将军,你一说起这个,年江我的心里就难受啊!想当初,我们二人那样的合作无间,打下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若我说不怨,将军也定是不相信的吧。”

    说完,年江抬手扶额,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痛苦。见此,令狐盟眼里划过一丝异色,在听到年江的自称之后,他就知道年江心里还是有他的。

    自从他开始疏远年江,他就一直用末将自称,今日变回了我,不就说明年江也是想要与他化干戈为玉帛吗?所以,令狐盟也没有在意年江说的话,确

    如年江所说,如果年江直接说什么都不怨,那他是不会信的。

    见到年江的表情,令狐盟做出为难之色,语气也颇显无奈:“年江,此事是我的不对,当初也是我一时糊涂,竟听信了小人的谗言,以至于我们的兄弟情分断了好些年。直到今时今日,我才发现一直在我身边的,还是你这个兄弟!那么,你愿意原谅我吗?”

    话音落下,令狐盟紧紧地盯着年江,看似是在意年江的想法,实则为观察年江是否有异样。到了现在,他依旧是怀疑年江的。

    闻言,年江沉默了半晌,而后说道:“既然将军说是听了小人的谗言,那将军可否将那人告知与我?此等卑劣无耻之人,活该被千刀万剐!若让我就这样放过他,我、我心有不甘呐!”

    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年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看向令狐盟的眼神也变得悲愤,像是要将那所谓的小人拆吞入腹!

    令狐盟挑了挑眉,突然吞吐起来。见此,年江冷笑一声,却还是配合着令狐盟。他皱皱眉,眼睛睁得极大,话里尽是不可置信:“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愿将那人交出来吗?”

    然,令狐盟却是摇摇头,说道:“我知道我说了之后你可能会不相信,会以为我只是在敷衍你。可是,那个人早已死在了战场上,如今怕是找不出来了。”

    话里有着深深的无奈,令狐盟的心却是已然放松了不少,就算这个借口很是蹩脚,但以年江方才的一系列反应来看,他会信的。

    果然,在听到令狐盟的话之后,年江立马站起身,满脸的愤怒:“将军,恕末将无礼,你到现在都还是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既然如此,今日你还找我来干什么!此事就此作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