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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过后,乔笙自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全当李琴芳随口一说,谁料李琴芳却一直记在心上,并且很快落实下来。

    就在公司放年假的前一天,李琴芳神神秘秘的走过来:“乔笙,下班回去收拾下,晚点我打电话给你去见个人。”

    乔笙正在过称包裹,脱口便问:“见谁?”

    李琴芳笑道:“一个好姑娘,今年二十五岁,比你小一岁半,大学毕业两年多,现在在一家公司做会计,最主要人长得清清秀秀不说,性格还温柔得很,我把你的照片拿给她看后,又把你的情况和她说了大概,人家姑娘听完,二话不说直接同意见面,根本就没有嫌弃的意思,不过就是有一个要求,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一定对她要好,要孝敬她的父母。”

    乔笙被她的话惊得跳了起来,手中包裹也落地:“李姐,你那里来得我照片?”

    李琴芳怔住:“诶…你来公司报道时,不是交了照片那些么。”见乔笙抿唇不语,李琴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生气了?”

    乔笙微微皱起眉,事到如今他还能生什么气,再说李琴芳也没恶意:“不,不是生气,李姐,我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暂时真没想过去结婚,所以这事……真的不好意思,我不能去。”无法做到的事,没必要给人留下幻想。

    李琴芳看着他,好笑道:“人家小若又没要和你立马结婚,再说这看不看得上,还要见面后才知道,我的意思你们先见面,如果都觉得对方不错就先处处,结婚的事那有这么快呢,美得你!乔笙,你就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满满考虑下。”

    一句为满满考虑,堵得乔笙无话可说,他是不在意,可是随着满满长大,懂得会越来越多,他要怎么来解释?

    过了一会儿,乔笙还是坚定道:“李姐,麻烦你帮我推掉,改天请你吃火锅作为赔礼。”

    “真不去看一眼?说不定就是喜欢你的类型?”

    “真不去。”

    “你这人…真是死心眼。”李琴芳叹气。

    乔笙嘴角轻扬,无声笑了下,是啊,他就是死心眼。

    *

    南江市某个县的万青村的老腊肉远近闻名,肉香浓郁,入口肥而不腻,回味悠长,每年快要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门口就会挂满黑黄色的老腊肉,腊猪耳朵,腊排骨,香肠,但万青村又有个祖辈定下的特殊规矩,那便是无论你多有钱,愿意出多高的价格,想要吃他们腌制的腊味,对不起,请自个来村里买,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整个万青村从村头到村尾都是一片热闹繁忙景象,前来进村采购腊味的人络绎不绝。

    在南江市有句俗语,年饭桌上如果没有万青腊味,那就不叫过年。

    今年是乔笙回来的第一年,这个年是自然得在楚家过,而作为楚家半个儿子的乔笙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负责采买年货。

    一大早起床,乔笙收拾妥当,吃过早饭将满满送到楚家,就坐上公车直奔汽车站,买去万青村的车票,加入下乡购买腊味的行列。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乔笙终于来到了万青村。

    青瓦白墙,沿溪而建,青石板道蜿蜒曲折,拥有着浓郁的古村气息,这就是万青村,而万青村除了老腊肉出名,还有就是在万青村南面两里地处有一座南西墓园,偏西有一家超大自助农家乐。

    村口停着各种车辆,地面积雪还没全融化,青石板路有些滑,来往的人行走得很缓慢,不管手中是不是大包小包,都是满脸的笑容。

    万青村乔笙不是第一次来,小时候随爷爷或楚凌天来过多次,很快地,他就找到那家经常采买的那家,令人意外地是那家人竟然还记得他。

    不过因为来得有些晚,剩下的腊味已经不多,好的几乎都已经被挑走,他在剩下的腊肉里面选出三块,然后又称了点排骨,估摸着应该差不多,就先和这户人家说了下,他要去前面一趟,回头再来取东西。

    只是任他如何想都没想到,此去会捡回一个人。

    南西墓园里面葬着乔笙最爱的爷爷,他有三年多没来看爷爷了,今天与其说是来买腊味,还不如说实际是想来祭拜下爷爷。

    但是还没走到墓冢前,他就先被墓冢前诡异的一幕吓了一跳。

    墓冢前躺着一个人,一只苍白带血的手搭在墓碑上,染红了墓碑上的一个字,而那人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风衣中,似乎昏迷或者死过去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周身还没化去的积雪也赫然呈现艳丽的红色,那是鲜血的颜色。

    墓地,黑衣人,鲜血……

    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乔笙蓦然瞪大眼,背脊发凉,手心已经冒出细汗,他快速左右张望一下,整个墓园一片寂静,唯有寒风的呼呼之声,吹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躺在爷爷的墓冢前?

    只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他现在该怎么办?

    是该报警?

    还是叫守墓园的老头来看看?

    …… ……

    疑惑想法再多,也不过是瞬间的事,这一瞬间过后,他人已经走了过去,慢慢蹲下,手指轻轻放在那人鼻下,感受到还有呼吸,他一直紧绷的心才缓缓放松,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那人的袖子将手轻轻挪开,然后拿出香烛纸开始祭拜。

    呃……

    乔笙侧身站在墓冢前,面容有些扭曲,这场景着实诡异的慌,瘆人的慌,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遇到这种事,任谁都无法淡定,本来还揣着一肚子话想和爷爷述说,现在自然全忘得一干二净,简单祭拜下,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只不过刚走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地上之人,神色间满是犹豫和挣扎。

    天气这么寒冷,天气预报还说午后开始落大雪,如果自己不管他,只怕不用多久,这个人就会冻死在这里吧?如果告诉守墓员老头,被问起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就算事不关己,但一句为什么不倒在别人墓前,就倒在你爷爷墓前,抓着你爷爷的墓碑不放,他还真回答不上来,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况且接触过那种地方一次,他已经不想再踏进第二次,那怕是进去做笔供。

    犹豫片刻,乔笙还是回到墓冢前,唤了好几声,都不见那人回应,只得扶起人先离开。

    这人个子比他稍稍高一点,英俊的面容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年纪看起来不大,说不定比他还小点,但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他的关心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出意外,守墓园的老头看着他一个人进去,出来时竟然背着一个人,不免狐疑地问了几句。

    乔笙挤出一个看似很正常的笑,半真半假的回答说是晕倒在里面的人,现在送他去医院。

    老头一听,也没再多问什么,只夸乔笙心地好,好人有好报,直到已经看不到乔笙的身影,老头才恍然想起一件事,这大过年的,根本就没有人来墓园祭拜,今天乔笙还是第一个来的,那个人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老头想不明白,乔笙就更想不明白,不过背着一个大男人走两里地,他早累得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根本就没那闲功夫去想这些。

    人是带出来了,现在就该送医院,于是他站在路边,边歇息边拨打了120。

    没用多久,救护车赶来了,乔笙将人交给他们后就要走,却被一名小护士拦住:“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走了呢,家属伤成这样,你都不关心吗?还是说…是你把他砍成这样的?”

    乔笙满头黑线,硬生生的找了个借口:“我没走,也不是我砍的他,我只是去村里拿我的腊肉。”

    小护士眼一横:“腊肉,腊肉,腊肉,少吃一顿会死么!走走走,和我们一起回医院,没个家属在身边,谁来照顾他?医药费谁来支付?”

    乔笙干笑:“医药费…小帅哥,你还真直接!”他后悔了,可以吗?

    “那是,我只是打工仔,总不能由我给你垫上吧。”小护士一副那是自然的神情。

    乔笙瞥了眼他手腕上的手表,他记得陆景城最喜欢戴得就是这个牌子,这个牌子就没便宜的东西,想到陆景城,心里顿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面色淡淡道:“那我也实话告诉,我不认识此人,我就看他晕倒在路边,好心打个电话而已。”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几道探究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一位医生模样的男子道:“先生,既然如此,你更不能走,我看他伤得挺重,而且大多都是刀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回医院你再向他家属或者警察说,不会耽搁你太久。”

    乔笙无语地抬头看天,大过年的,他是招惹了谁?

    到医院后,那人被送进手术室,自然没有家属前来,乔笙则呆呆坐在通道的椅子上,机械地回答着警察的询问。

    俗话说得好: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哎呀,这不是乔笙吗?听说你上个月刚从那地方放出来,现在这又是怎么了?”一道娇媚的女声音,伴着一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叩叩声,从前方慢慢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