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容宋时夏细想彩香口中的大小姐是谁,李云溪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里屋门口,台脚便迈进里屋:“你便是宋时夏?”
来时李云溪已经从下人的口中探听了今日发生的事,知晓崔华也在宋时夏这里吃了亏,心间越发愤愤。
“我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连累当家主母受罚,原来是被莫家遗弃的东西。”
今日李万后头说的宋时夏必须留下来的原由只是暗暗同崔华说明,因而李云溪只听说宋时夏是莫家送来寄养的,并不知其重要,那口下自然不会留情。
特别是亲眼见着宋时夏白里透红,宛若仙女的面容,那怒气由妒忌熏陶,更多了几分。
李云溪自认在遂城中自己的容颜算是上上层,可今日见了宋时夏之后才不得不承认同宋时夏相比,她当真算不得美丽。
“口口声声东西,难不成你不是个东西?”
被莫家遗弃这几个字宋时夏今日听了好几遍,没有火气都要生了火气,尤为此时正直饥饿,看着前来找事的李云溪越发不顺眼。
李云溪没听出其中的文字圈套,下意识应声:“我自然不是东西。”
应声后才后知后觉被宋时夏给耍
了,一张小脸憋气憋得通红:“你敢羞辱本小姐,好大的胆子!”
“我羞辱你?这不是你有自知之明说出来的嘛。”冷哼一声,宋时夏的语气间带着嘲讽和不屑,全然不将李云溪放在眼里。
“你……”说不过宋时夏,李云溪恼羞成怒,大步跨上前去扬起手来就要赏宋时夏一耳光。
手掌在扬起来的同时手指微微弯曲化掌为爪,指甲修长,若是刮在宋时夏白皙透嫩的脸蛋上,这脸指不定就毁了。
李云溪嗤着快意,余下唯一的念头就是毁了宋时夏这张惹人讨厌的脸。
“宋小姐小心。”身在宋时夏身侧的彩香一眼瞧见李云溪脸上的阴毒,吓得直冒冷汗。
管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看好宋时夏,若是宋时夏受了委屈,她们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奈何动手的是李云溪,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让她上前阻止也是不敢的,只能是维持着进退两难的境地。
在李云溪疾步上前之时宋时夏便直觉李云溪想要动手,早就做了闪躲的准备。
哪知余光所见李云溪手指弯曲,指甲在灯火下泛着寒光,宋时夏心下一凛,瞬间变了打算。
眼看着李云溪的指甲
就要划破宋时夏的面容,彩香不忍地闭上眼眸。
阴谋即将得逞,李云溪的冷笑放大。
然,手在触及宋时夏面庞之外的一毫之时却是再也动弹不得,手腕被宋时夏不知何时抬起来的手牢牢禁锢住。
不容李云溪有所反应,众人只听得“啪”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李云溪便捂着脸狼狈扑倒在宋时夏脚下。
突然的变故惊呆了里屋内所有人,最为震惊的莫过于脸上泛着阵阵疼痛的李云溪。
“你……你竟敢打我?!”回过头来望着宋时夏,李云溪的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从小到大,连父亲母亲都没有打过她,可这刚刚来李府不到一日的宋时夏竟敢打她!
“打都打了,你此时还问我敢不敢不觉得太蠢了么?”莞尔一笑,宋时夏不觉有他,甩了甩手便自顾自坐在软榻上。
那模样好不高贵,宛若一个在惩罚犯人的女王。
接二连三地被羞辱,李云溪纵是再好的脾性都要发飙,何况李云溪的脾性是出了名的差。
当即也不顾着同宋时夏逞口舌之快,冷眼一扫后方随自己而来不知所措的下人,厉声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我被人打
了吗?”
经李云溪这一声呵斥,因变故而愣神的下人纷纷回过神来,李云溪的两名贴身丫鬟赶忙将瘫倒在地的李云溪扶起。
退至离宋时夏有一段距离的空地,李云溪傲气回归,看向坐在软榻上的宋时夏时多了几分恨意。
如此羞辱之仇不共戴天,她定要宋时夏跪在地上求她!
“将宋时夏给本小姐抓起来。”
命令一下,李云溪身后的下人闻声而动,纷纷向宋时夏靠近。
“宋小姐还是识相些好,免得受皮肉之苦。”话虽如此,可实际见识到宋时夏掌掴李云溪的那一耳光,此时对上宋时夏,上前来的下人也是有些虚的。
宋时夏是府中贵客,崔华身为李府主母对上都要吃亏。李云溪身为小姐有胆子打宋时夏,她们却是没有的,唯一敢做的便是控制住宋时夏。
可在此间宋时夏动粗,她们万不敢也不能还手,吃苦的还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见宋时夏不动弹,下人还以为自己带着威胁的话起了作用,微微松了一口气。
哪知说完后刚上前两步,上方宋时夏已经抄起右手边桌上的茶杯“嗖”一下扔过来:“我看谁敢动我。”
装着茶水的
青花瓷杯正好掉落在走在最前方的那名李云溪的贴身丫鬟脚下,四分裂,茶水溅了一地。
若那丫鬟再走快一步,此时怕是要脑袋开花。
宋时夏这一举动震慑了听从命令上前而来的下人,一个二个地都停下了脚步,不安地回头看向李云溪。
李云溪也没有想到宋时夏会这么大胆,对上这么多人说动手就动手。来时的教训心理被宋时夏的强势蹉跎去了一半,突然升出了几分退却。
可一想到自己大小姐的身份,若是她被宋时夏吓跑的事传了出去,在府中怕是再难抬头。
抿了抿嘴唇,李云溪强撑着胆量:“慌什么,宋时夏就一人,你们四人难道还奈何不了她?给本小姐上,出了事也由本小姐担着。”
有李云溪做担保,四名下人也没了那么多顾及,朝着宋时夏逼近。
彩香见情况不对,又急又怕,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是突然欺身上前来挡在宋时夏的面前:“宋小姐是老爷亲自接回来的贵客,你们不能如此对待宋小姐。”
坐在软榻上酝酿着应对法子的宋时夏眼光一顿,抬眼就见彩香单薄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