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说完这句话后,门外的动静果然渐渐地小了下来,最后竟什么都听不到了,安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不仅如此,还有亮光透过门缝射到了屋内,让原本黑漆漆地屋子也变得不再那般恐怖了。
没事了吧?有了亮光便说明了一切都恢复如常了,说不定小蝶现在正带着人守在门口。她怔愣了片刻后,连忙哆嗦着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却不是芍药居的下人,而她的心腹小蝶则被人押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红袖,方才你亲口承认了指使厨娘春芽往侧妃的汤里下红花,而你的侍女小蝶也已经招供就是她在中间为你们牵的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夜北宸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甚至比方才女鬼的声音还让红袖骇然。
这时候,她自然明白方才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做贼心虚,中了别人的计罢了。成王败寇,事已至此,她饶是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但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发落了,遂连忙奔到夜北宸面前,拉着他的袖子,跪着哀求道:“王爷,是红袖一时糊涂
,红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王爷不要将红袖赶出来啊。”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红袖,夜北宸却只觉得心烦,他不耐地将袖子抽回,冷声道:“如意夫人红袖,意图谋害皇嗣事实确凿。来人,将她押下去,待到明日交到官府,依律发办!”
“你们谁敢!本夫人是皇后娘娘所赐,没有皇后的旨意,谁也不能碰我!”
红袖闻言,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而那原本撩人的双眸中则满是绝望。原本她以为夜北宸多少对自己有些情意,现在她才彻底看清,不论之前这男人对自己的宠爱是出于什么目的,但那绝对不是出自于情意,甚至那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本王的宸王府中更是如此。”
听到皇后两字,夜北宸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不耐地朝洛羽摆了摆手。后者连忙带人上前,将红袖强押了下去,见那女人还要喊叫,他还特地拿了块方巾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终于安静了,苏璃月星眸微转,望着人群的某处挑眉道:“六妹妹看了这许久的戏,不知道有什么想说的吗?”
突然
被点名的苏心悦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看着苏璃月那张带着满满嘲讽的绝美面容,她只恨不得上前把那嘴角的笑撕下去!真是可恶,棋差一招,否则这会笑着的该是自己才对!
她懊恼、生气、不甘,却也明白这一次自己又输了,那双充满怨怼与恶毒的眸子快速闪过多种情绪后,最后又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样子。
只听“啪”地一声,苏心悦抬头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面上尽是悔恨和自责地说道:“长姐,是悦儿糊涂,被贱人蒙蔽,之前还冤枉了长姐,求长姐不要生悦儿的气。”
“生你的气?还真是不值当的。”苏璃月收回目光,神色喜怒莫辨,淡淡地开口道:“只是方才红袖只说了给你药中下红花一事,却始终没有承认杀死春芽一事。本宫看六妹妹你甚是聪明,可否替本宫解开这心头的疑惑?”
苏心悦怔了怔,心头的恐惧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她连忙垂下了头,再开口时连牙齿都在打颤,“这,这悦儿怎么会知道呢?兴许是如意夫人怕被冤鬼索命,所以才抵死不认的吧。”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苏璃月将目
光重新投射到了她的身上,丝毫不掩饰眼眸中的嘲讽,“不过事情真相到底为何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即便这世上没有冤魂索命这样的事,但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事情却不在少数,妹妹说,是吗?”
苏心悦哆嗦了一下,咬了咬牙,“是,长姐说的是。”
“行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苏璃月懒得再跟她虚与委蛇,眉头一挑,继续道:“只是以后月心阁伺候的人还是再加上一倍的好,妹妹肚子越来越大也不能再马虎大意了,以后若是无事便安心在月心阁养胎吧。”
苏心悦闻言,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她,她这是假借关怀之名行监禁之实!只怕自己以后在宸王府中再无自由可言了……
折腾了一晚终于结束了,但回到月心阁的苏心悦却心绪翻涌,仍旧毫无睡意。这一次于她而言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能挑拨了夜北宸和苏璃月的关系,还害得自己被禁足,以后再也不能在这府里有什么动作。
一想到自己以后只能在这小小的月心阁呆着,直到孩子产下后被送出府去,她就忍不住地埋怨苏菡
芸。若不是那个女人急于求成,非逼着自己动手,那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
还不单是这样,更可怕的是,自己现在于苏菡芸而言不过是枚没用的棋子,随时可能被她摒弃不说,那对夫妻甚至还可能为了给夜北宸最后一击,还会把自己身上的秘密公之于众,到时候留给自己的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苏心悦越想越烦,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张巨大的网给缠住了,饶是她怎么挣扎也找不出解决之道。就这样,她几乎一夜未眠,待到华秀第二日受罚回来,她整个人都是怏怏的。
“你不是说这次的计划万无一失吗?这一次又该怎么向娘娘交代!”华秀挨了一顿鞭子又被关了一夜,心情本就不好,是以回来后说话也是没好气。
这个贱婢越发地没规矩了,竟敢这样赤裸地谴责自己!苏心悦没好气地看了华秀一眼,但心烦于该如何摆脱困境的她没心思也没胆子说什么。
华秀见状,胆子愈发大了,继续抱怨道:“看看人家苏璃月,这会子正带着陆大夫同那名貌美的女子踏雪赏景,都是苏府出来的人,差距怎地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