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苏菡芸离开苏府之后,并没有回去太子府,而是带了一顶大大的帷帽来到了城外的福安寺。红蔷早就等在这里了,见到她来悄悄地将她引到了寺院后面的一所茅草屋前。
“贵人来了?”原本守在草屋前的几名粗鄙汉子登时便围了过来,一脸巴结的点头哈腰。他们几人原是这处乡野里的无赖,平日里无所事事,主要靠着偷鸡摸狗度日。前几日却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碰上这贵人,不仅给了他们大笔的银子,还安排了今日这等上好的差事给他们。
一想到方才上那小妞的滋味,几人还忍不住地浑身颤栗。
当听到草屋内依稀传出的女子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和男人粗重并兴奋的呼吸声时,苏菡芸的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面带厌恶地开口道:“怎地事情还没有办完?”
“就剩最后一名兄弟了,劳烦贵人再稍等上片刻。”为首的那人搓着手掌,一脸狗腿状地说道:“贵人不是说让咱们好好招待这小妞吗?是以兄弟们自然要尽力的。”
苏菡芸嫌恶地后退一步,又扔了一袋银子给那人,冷声道:“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吃
喝几年了,所以一会的戏千万别演砸了。”
“这个是一定不会的。”那人连忙将钱袋子收到怀里,然后才嘿嘿地笑道:“照理说咱们拿了贵人的银子自然是要办好差事的,只是咱们兄弟几个今日着实卖了一番力气,恐怕是要吃些好的补上一补了,贵人看这银子是不是能再稍稍加一些?”
费力气?还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知道他是变着法的想着多要银子,苏菡芸被帷帽遮住的双眸闪过一丝杀机,却好整以暇地说道:“这个你们无须多虑,方才给你们的不过是酬金的一半,待到这场戏演完,你们还回来这里,再取酬金的另一半就是了。”
“哎呀,贵人就是贵人,出手就是大方。”那人闻言,高兴地连连搓手,“以后贵人便是我们兄弟的再生父母,若是再有什么事需要人手的,随时来找咱们兄弟就是。”
“好了,我们夫人没那么多时间,也等不得你这位兄弟了,现在就开始吧。”知道苏菡芸已经不耐烦了,红蔷连忙站到两人中间,催促道。
想到另一半酬金,那人也不敢再耽搁,朝其余的几人使了个眼色,他
们便开始装作被人打了一般失声惨叫起来。为首的这人更是直接踹开了草屋的门,一边将里面的男人往外扯,一边喊道:“不好了,有人来救这小娘们了,咱们快走,再不走小命就交代到这里了。”
说完,几人装出边打边撤的声音,朝着山林里跑了过去。
“这几人一个也不能留,你该知道怎么做的。”苏菡芸低低地在红蔷耳边说了一句,便摘下头上的帷帽,装作着急地样子跑进了茅草屋。
此时的屋中,仍有一股子腥臭味,从门边开始便陆陆续续有女子的衣服散落在地上,顺着这痕迹,她一眼便看到了此时躺在茅草堆中奄奄一息的苏心悦。
“你怎么样了?”看着头发散乱、浑身青紫到惨不忍睹的苏心悦,她心中得意不已,面上却满是不忍地快步奔了过去,在红蔷的帮助下帮着她把早已经被撕烂的衣服穿了上去,又假好心地为她裹上自己的披风,这才勉强遮住了所有不该露的地方。
“二,二小姐?”见到她,苏心悦在吃惊的同时,屈辱的眼泪也是止不住地往下落,嘴角动了又动,却再说不出来一个字。
“你先什么都不要说了,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我这次出来的匆忙,带的人不多,若是那些坏人半路再杀回来就麻烦了。”苏菡芸装作着急地将她扶了起来,低声嘱咐道:“我这披风有帽子,一会到了外面你便低着头,想来谁也不会让出你来的。还有就是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伤,但无论如何都要撑着走一截,待到上了车辇就好了。”
苏心悦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自然是她说什么便听什么。看着她将帽子戴上后,乖乖地把头垂得低低的,苏菡芸和红蔷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这才带着她走出了茅草屋。
三人一路磕磕绊绊地总算回到了寺门前,好在此时是午后,来上香的游客不是太多,苏心悦又把头垂得低低的,是以倒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红蔷将两人扶上马车后,马车便慢慢地行驶了起来,而她则悄悄地带人又朝着后山的方向去了……
行驶的马车吱吱呀呀的,完美地掩盖住了车辇内女人的低泣声。
这小贱人哭的这般伤心欲绝,倒好像真是什么大家闺秀一般。看着流泪不止的苏心悦,
苏菡芸心里是止不住的厌恶,面上却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道:“我知道你伤心,但是眼下最要紧的是想想你今后该怎么办。”
“多,多谢二小姐救了奴婢。”苏心悦对她和庄玲玉还是有些畏惧感,加上又让她看到了自己这般难堪的一面,是以一下子又恢复成了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
苏菡芸看着她这幅样子倒是甚为满意,却不动声色地摆手道:“你不用自称奴婢了,以前是我母亲看重规矩,现在她都不在了,我把一切都看淡了,自是不会为难你的。”
说着,她略停顿了片刻,又幽幽地说道:“否则今日我也不会冒险趟这浑水,去救你了。”
原本一直沉浸在悲伤和自怜中的苏心悦,听出了她这话中的弦外之意,这才止住了哭声,怯生生地问道:“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亏你还一直跟着苏璃月,却连她的半分聪慧也没学到。”
苏菡芸挑挑眉,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带了几分嘲讽地冷声开口道:“你该不会以为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命不好,人倒霉,是以才在无意中遇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