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儿子是在暗示众人,三儿子同镇平王的死有关,皇上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太子,注意你的身份,休要信口开河。”
说着,他又看向了夜北宸,沉声道:“宸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次来秋围的大臣也不算少,关于这件事还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的。
“回禀父皇,据镇平王的侍从说,镇平王临走的时候带了大队的人马,只说是要去斩杀害死世子的巨蟒便离开了。待到儿臣和那侍从找到他们的时候,镇平王已经断气了。”说到这里,夜北宸突地抬头望向了苏菡芸,冷声道:“至于镇平王为何突然要去杀蟒,恐怕还要太子侧妃来解释了。”
突然被点到姓名,让本就心虚的苏菡芸打了个激灵,她极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露出了些许惊慌,颤声道:“宸王殿下这是何意?本宫一介妇人怎知镇平王的事情。”
“原来娘娘不知道吗?可为何那侍从说镇平王这几日见过娘娘好几次?”夜北宸勾起一丝冷笑,挑眉道:“本王还以为娘娘同镇平王甚是熟识,想来应该知道什么哪。”
苏菡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私下里同镇平王见面的事竟会被镇平王的侍从讲出来。她心下快速思付一番,连忙说道:“本宫不,
不过是奉了殿下的命令,前去吊唁世子罢了。见到镇平王白发人送黑发人,甚是悲痛,恰逢本宫的母亲也去世没多久,所以心生不忍,多去探望了老人几次罢了。”
“不错,这事本王也知道。菡芸一向心地善良,说是见镇平王一个老人甚是可怜,便在本王的授意之下多去了几次罢了。”
饶是夜连城不满苏菡芸把自己扯进来,但这时候也不得不替她圆谎,最后还冲着夜北宸冷声质问道:“三弟莫不是也知道解释不了镇平王的死,便想借机将这事栽赃给菡芸这一个弱女子吧?”
“皇兄言重了。”夜北宸却是不急也不恼,只淡淡地说道:“为弟也不过是顺口一问罢了,毕竟镇平王想要替儿子报仇也是人之常情,即便侧妃娘娘真的说了什么也不算是过分。”
他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皇上,正色道:“其实儿臣真正觉得可疑的是镇平王带人到底去做什么了。据儿臣观察,镇平王带去的人马数量非常之多,远超过他刚来时带的人数。凭着镇平王的武功,若他真的只是去斩杀那蟒蛇,哪里需要这样多的人。儿臣直觉这事不对,偏那侍从又一问三不知,是以这才想到了问问太子侧妃。”
什么?镇平王竟偷偷地调了军队过来?皇上闻言,面色当即凝
重了起来。在本朝可是有规定的,所有亲王和大将入京,都不许带大队的人马,镇平王明知故犯,是要予以何为?
见这事已经引起了皇上的主意,夜北宸挑眉继续说道:“方才听了皇兄的话,儿臣现下倒是觉得与镇平王亲近的并非是太子侧妃,而是皇兄了,所以也许皇兄知道镇平王带着那大队的人马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了。”
听到这里,夜连城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夜北宸果然是要借这个事反咬自己。偏他方才已经被苏菡芸拉下水,自是不好再否认。思及此,他越发地暗恼苏菡芸,面上却着急地撇清自己,“父皇,儿臣真的只是让侧妃去探望镇平王罢了,至于镇平王为何突然调入大批的军队,儿臣真的不知道啊。”
说着,他又狠狠地瞪了苏菡芸一眼,后者连忙跪在地上,颤声附和道:“太子所言句句属实,臣妾真的也只是去探望他而已,且每次都不久呆,这事真的同臣妾无关啊。”
饶是他们夫妻一口一句冤枉,众人面上不说什么,其实却都是不信的。尤其是太子近来势微,他让自己的侧妃出面借慰问老臣的名义,行拉拢之事是再符合常理不过的了。至于拉拢了镇平王这老臣,让他调来人马做什么,便只有他们夫妻和死去的镇平王知
道了。
众人都想到了这一层,皇上自然不会想不到。
只见他看向夜连城的眼神也越发的失望,沉声说道:“如今镇平王已死,这事自是说也说不清楚了,故而朕也不会追究你什么责任。但是你毕竟现在还是太子,是一国的储君,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若是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这个太子你也就不要做了!”
这还是皇上第一次明确地表现出来有废储之意,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将头都垂了下去,而夜连城则愤恨地握紧了拳头,本就阴沉的眼眸中更是阴云满布……
“你这自作聪明的蠢妇!这次若不是听了你出这馊主意,本王又怎会被父皇如此嫌弃!”
他是心里充满了怒意,却是始终不能发作,只有发白的指节显出了他的怒火,然而却被他隐在了袖中,并未有人察觉到。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早已经将怒火对准了唯一一个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切结束,他假装平静地离开,这一次,是真的“归心似箭了”。
……
夜连城甫一回到营帐,苏菡芸便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露出来,没想到夜连城甫便走上前,紧紧地掐住了苏菡芸的脖子,只恨不得现在便把这坏事的妇人给掐死了!
他怒气冲冲地说道:“都说苏
璃月是灾星,本王看你才是彻头彻尾地大灾星,自从娶了你,本王的事情就没有顺利过!”
感受到勃颈处传来的痛感,苏菡芸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她知道夜连城是真的起了杀心,遂连忙挣扎地说道:“殿,殿下息怒!其实还能扳回一局。”
夜连城甫冷哼一声,说道:“哼,都已经成这样了,还怎么可能扳回一局?不要太天真!”
苏菡芸艰难地开口:“今日这,这事还有一,一个疑点可助殿下……”
疑点?夜连城犹豫了片刻,因着实在是咽不下被夜北宸频占上风的恶气,最终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嫌恶地说道:“快说!”
“咳咳咳……”呼吸重获自由的苏菡芸连着咳嗽了数声,才颤声说道:“殿下今日可见到了苏璃月吗?”
夜连城闻言,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方才他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与夜北宸对峙上面,现在想来,确实没有见到苏璃月露面。
“殿下,妾身昨晚派红蔷在苏璃月的帐前守着,一直到现在也并未见到她回来。也就是说镇平王在遇害之前一定已经对他们下手了,而夜北宸昨夜一定是在守着苏璃月,是以只要咱们能证明苏璃月不在营中,再顺水推舟,定能证明夜北宸是在说谎,届时局势便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