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平王原本就怀疑自己儿子的死因,听了苏菡芸的话,当即强忍着伤心,瞪大了眼睛问道:“娘娘这话是何意?莫不是娘娘知道犬子被害的真相吗?”
“不瞒镇平王,本宫确实知道。”苏菡芸说着面上带了一层愧色,道:“本宫要先向王爷道歉,方才在父皇面前没能站出来替世子伸冤。但是相信王爷听了本宫的话,也一定能体谅本宫的难处的。”
“老夫自是知道在宫中生活的不易,娘娘能私下里来找老夫,告知犬子被害的真相,老夫已经心存感激了。”镇平王着急地说道:“还请娘娘莫要有任何顾及,将事实告知老夫。”
苏菡芸点点头,私下里看了看,做出一副谨慎的样子,低声道:“昨天本宫的长姐被父皇赐婚,今日早些时候本宫原本是要去她那里道喜的,却不想正好看到她同世子说了什么,然后世子就跟着她一起出了营地。明明昨日长姐还同世子在父皇面前撕破了脸,今日却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宫心中生疑,便悄悄地跟了上去,谁知,谁知……”
她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害怕之事,满面
恐惧地竟说不下去了。
镇平王眉头紧蹙,猜测道:“莫不是娘娘看到了犬子被害的经过?”
“那样吓人的过程本宫怎敢看完。”苏菡芸似是下意识地回道,接着才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本宫见世子在长姐的算计下被巨蟒给卷起来之时,便吓得浑身颤抖,连忙悄悄地退了回来。”
什么?竟真的是那苏璃月害的自己的儿子!
镇平王当即双目欲裂,紧握地拳头咔咔作响。不过他到底不是毛头小子,思虑事情还是比较周全的,是以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老夫记得娘娘今天还在陛下面前替那苏璃月说话,好似姐妹感情不错,怎地这会又来老夫这里告知老夫这件事呢?”
“姐妹感情不错?”苏菡芸闻言,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愤恨地说道:“王爷自是不知道本宫的母亲正是这外表温顺的苏璃月给杀死的,是以会有这种误会也是正常。况且不单是王爷,就连宸王和陛下也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以才会一直被她那虚伪的外表给骗了!”
这陛下和宸王是何等的人物,竟会被一个小小的女子玩弄于
股掌之间吗?思及此,镇平王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苏璃月年纪这般的小,当真有如此深的心机吗?”
“呵呵,本宫就知道王爷是不会相信的。”
苏菡芸似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现在王爷该知道本宫为何不敢在父皇面前说出实情的真相了吧?你作为世子的亲生父亲都不相信本宫的话,父皇他们又如何会信呢?本宫即便是当时说了出来,只怕也是于事无补,无非就是再惹怒了苏璃月,让自己遭顿毒打罢了。”
镇平王越听越是觉得惊世骇俗,忍不住吃惊地问道:“什么?那苏璃月胆子当真如此大吗?竟还敢打娘娘您吗?别说她现在还没嫁与宸王,就是嫁与宸王了,也要尊称您一声嫂嫂的啊!”
“原来她在家中虽然没少打本宫,但现在多少也要顾及一些,自是不会那般张狂。”苏菡芸凄惨地一笑,将袖子拉起了一截,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胳膊,语带哽咽道:“可是她不亲自动手了,却可以仗着自己的美貌勾引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来做!且不说本宫不敢说出去这件事,就是说出去,本宫作
为一个妾室,吃丈夫一顿鞭子又有什么可哭诉的呢?”
看着那截白嫩的胳膊上,充满了鞭痕,镇平王在觉得骇人听闻的同时,终于相信了她说的话。毕竟堂堂的太子侧妃都不惜把自己身上的丑事说出来了,这若不是真的,她根本就没必要丢这个脸。
“真是可恶至极!苏璃月这个毒妇,当真是嚣张至极!”镇平王气得猛地拍了下桌子,厉声道:“有些事娘娘自己去说,确实难以令人信服,本王这便将这些事告知那些朝臣,同他们一起上奏陛下,揭露这毒妇的真面目,免得让她毁了我大历的江山!”
说罢,他就要转身朝外走去。
苏璃月见状,连忙将他拦了下来,着急说道:“万万不可!王爷若是这样做了,只怕不仅不能替世子报仇,还会连累自己,就连本宫只怕也再没有好日子可过了。”
自是不能让这老匹夫去这样做的!今日她为了让这老匹夫相信,不惜揭了夜连城的短,若是让夜连城知道了,只怕等不到苏璃月遭殃,她便先要倒了大霉!更何况,夜北宸那么神通广大,一定能查明真相,替苏璃月正名的
,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越想越着急,心下快速思付一番,连忙继续劝说道:“更何况,今日的情况王爷也不是没见到,那苏璃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父皇骗得团团转,为了安抚王爷你,父皇竟还主动替她做伪证!如此足可以正名,苏璃月在父皇心目中的形象是不好撼动的。王爷若是贸然将事情搞大,真真才是打草惊蛇,让世子枉死了啊。”
听她这样一说,镇平王也冷静了下来。确实,他为官多年,从没有见过皇上会为了谁做伪证的,而圣心最是难测,皇威最是不可挑衅,倘若他一意孤行,只怕不仅不能替德儿报仇,还会真的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恶!竟没有法子能治这恶妇吗?!”他越想越气,拿起桌上的茶杯一个用力便捏了个粉碎!
“王爷保重身体要紧,万万不可伤了自己,让那屑小之人得意!”
见他终于不再说要公开之事,苏菡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眸间闪过一丝得意,沉声道:“其实倒也不是一点法子没有,本宫今日来,便是想同王爷联手替我们的至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