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方才被长姐训斥了几句。”苏菡芸眨眨眼睛,任由眼泪滑落下来,又装作慌乱地拿着帕子擦了擦脸颊,挤出一丝强笑,柔声道:“殿下能有这份心意芸儿就已经知足了,横竖芸儿马上就要嫁到太子府了,以后再也不用看长姐的脸色了,这些日子暂且隐忍隐忍就是了。”
“听你这意思,那祥云郡主似是经常会训斥于你?”夜连城眉心微蹙,顺着她的话挑眉道:“若说以前你是庶女,她为嫡女,训斥几句也便罢了,怎地你都要嫁入太子府了,她还这样?莫不是本王在她那里一点面子也没有吗?”
他话音刚落,苏菡芸的眼泪却流得更厉害了,偏又什么都不说,只是显得比方才更委屈了。在夜连城的再次追问下,她才擦着眼泪哽咽道:“今日长姐还说她是殿下的皇姑姑,饶是殿下也要让她几分的,是以殿下就不要再惦记替芸儿做主的事了,芸儿忍忍也就过去了。”
“岂有此理!”夜连城闻言,一拳便打在了旁边的石榴树上,力道之大,震得树上的石榴花纷纷掉落。饶是他心中明白这事定被苏菡芸夸大了
数倍,但扔控制不住地怒气翻腾。
苏菡芸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装作慌乱地握住了他的拳头,自责道:“都是芸儿不争气,胆小怕事,偏又遇到殿下的关心还忍不住想要倾诉,竟害得殿下发这么大的火气,真真是芸儿的罪过。”
“好了!”夜连城实在懒得再看她演戏,猛地将手抽了回去。
苏菡芸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看向他的目光中除了害怕还浮上几抹审视,不由地怔在了当场。
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的夜连城连忙挤出一丝强笑,反手又握住了她的柔夷,轻声道:“芸儿莫怕,本王只是气恼竟让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是以有些生自己的气罢了。”
苏菡芸闻言,眼中的疑惑顿消,却心有余悸地眨了眨眼,然后顺势扑到了他的怀中,柔声道:“殿下千万不要自责,有您这般对芸儿,芸儿已是心满意足。”
夜连城眼底盛满嘲讽,手却轻拍着苏菡芸的后背,诱导道:“你心地善良是好事,可人善被人欺,这种事情待你到了天家更是会时有发生,所以你一定要让自己狠起来才行,这样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芸
儿知道了。”苏菡芸眼珠转了半圈,将头埋在夜连城怀中柔柔地附和道:“为了殿下,芸儿也会尽量去改变的。”
见时机成熟,夜连城这才将她稍稍地推离开了一些,以手撑着她的下巴说道:“你确实需要改变,而且现在就要改变,说到不若做到,就从你长姐这件事改起如何?”
苏菡芸心中大喜,面上却似疑惑不解道:“殿下这话是何意?”
“祥云郡主对本王不敬,便是对天家不敬。偏太后和皇上都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对她也是宠爱有加,故而你这口气咱们还真不好出得太明显。”夜连城微微将头低下来一些,附在苏菡芸而耳边,带了几分蛊惑道:“但你这口气又必须要出,是以本王有一个法子,不过却需要你的配合,你可愿意?”
“芸儿自是愿意的。”苏菡芸连连点头,“殿下为芸儿出气,芸儿自是愿意全力配合的。”
夜连城邪魅地笑了笑,附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听了他的主意,苏菡芸又是吃惊,又是惊喜。她怎么也没想到夜连城居然会为了自己想出这种一劳永逸的法子。她心下快速思付一番,也想不明
白其中的缘由,遂只得强压着心头喷涌而出的喜悦,又装作为难的样子嗫嚅道:“只是,她到底是芸儿的长姐,咱们若是这样做太过无情了。”
看着她这副做作的样子,夜连城就一阵恶寒,他的耐性控制不住地又减少了几分,遂冷冷地松开手说道:“苏二小姐还真是一个善良的人,若是这样只怕你也不适合在天家那样复杂的环境中生存,既是这样,本王还是将你我的婚事回拒了的好,免得最后反倒害了二小姐。”
说着,他就作势要转身离开。
这人怎么说变就变?苏菡芸见状,也顾不上多想,连忙拦在了他面前,着急地说道:“殿下莫恼,芸儿照殿下的意思去办就是了。”
“怎么?二小姐不再留恋你们的姐妹之情了?”夜连城噙着一丝冷笑,语带讥讽道。
苏菡芸面上一红,低头咬牙道:“殿下对芸儿的一片深意,芸儿自己不敢辜负。更何况,长姐总是欺辱芸儿,芸儿同她本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这就对了,本王就喜欢同本王推心置腹之人。”总算是从她嘴中听到了一句实话,夜连城眼底的不屑一闪而过,重新牵
起了她的手,柔声道:“以后在本王面前有什么说什么便是,你我要成就的可是这天下最大的事,没什么能比这再重要的了。”
“是,芸儿记住了。”饶是自己的手被那双大手握着,苏菡芸却没由来地心底生出些许寒意,遂连忙再次装作羞涩地垂下了头。待到确定自己的表情不会被看到之后,她才任由心中的懊恼浮现在了眼底,暗道:这夜连城的脾气也太过变化多端了,看来以后在他面前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就在她暗自思付的同时,夜连城盯着她的发顶,细长的眸中满是不屑。亏得母后对这女人还有些个忌惮,却也不过如此。
偌大的花园中,登对的年轻男女相拥而立,看似和谐的画面,实则各怀鬼胎……
夜连城没有呆太久,苏佐儒原本想要留他一起用膳,他推说宫中还有事。似是意识到了未来岳丈的失落,他在离开前又表示,待到回门的时候,再陪着岳父好好痛饮几杯。
苏佐儒自是受宠若惊,之后的日子里除了准备婚嫁一事,便满门心思地想着回门宴要如何招待太子,而且放在后者上面的心思俨然超过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