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听。”宋皇后冷笑一声,面上满是嘲讽,冷声道:“若不是有那些东西做威胁,你以为就凭你,也配见本宫的面?”
听着皇后的侮辱,苏菡芸心中气愤难平,面上却越发恭敬起来,“娘娘莫要误会,臣女只是有些话想要对娘娘说,逼不得已才使出了这样的法子。求娘娘暂且息怒,待到听完臣女的话,若是犹觉得生气,臣女愿让娘娘随意处置。”
见她明明浑身颤抖不止,却还能强撑着说出这些话来,宋皇后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遂懒懒地向后靠了靠,挑眉说道:“好,那你便说说看吧。若是真能让本宫解气,本宫倒也可留你一命。”
苏菡芸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继续说道:“臣女想见娘娘,其实是来向娘娘表忠心的。虽说臣女的舅舅记下来一些东西,但不管是他也好,还是母亲也罢,从没想过要让这些东西威胁到娘娘及太师大人的利益,否则这些东西就不是出现在臣女的手中,而是出现在陛下的手中了。臣女自然最是明白舅父及母亲的忠心,是以也愿意向他们一样对娘娘及太师忠诚。”
“哦?这么说你们庄家一门倒都是一群忠心耿耿之人了?”宋皇后轻抚着自己的指甲,似是无意地说道:“不过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若你要本宫相信,便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着本宫的面销毁,这样可好?”
将那些证据销毁?只怕若自己真那样做了,今日这大门也就走不出去了。苏菡芸心中自嘲的腹诽着,面上却恭敬地回道:“娘娘说的自是臣女表忠心的好法子,可那东西即便毁了,无非也就是替娘娘解决一些麻烦,也带不来什么实质的好处。但臣女要向娘娘表忠心的法子,却是可以将这两方面兼而得之的。”
看来这丫头果然不是好哄骗的。宋皇后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心下快速地思付着对策,耐着性子冷冷地说道:“那你便说说是什么好法子吧。”
终于要说到正题上了,苏菡芸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竭力保持镇定道:“臣女的法子便是向娘娘毛遂自荐,嫁与太子殿下,成为太子妃。这样一来,臣女便是娘娘的儿媳,是自己人,那些东西在威胁娘娘的同时自然也会成为臣女的威胁,臣女届时自然会
有千万种法子让它们永远不会出现在人前,这是为娘娘解决麻烦。而臣女若成了太子妃,苏家便会忠心耿耿地追随太子殿下,这样不仅会让宸王损失一部分势力,同时也会为太子殿下增加一部分助力,那这场多嫡之战中,太子殿下的胜算便又会高出一截。”
原来这丫头打得竟是这个主意。初时在听到她想到嫁与太子之时,宋皇后只觉得十分可笑,但听到最后,她的眉心却忍不住蹙了起来,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你们苏家已经选择站在了夜北宸那边?”
虽然理智告诉她,倚着苏佐儒的性格不会这么早早地战队,但那苏佐儒一向最是圆滑,在朝中结交之人众人,细算下来确实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若他真的投靠了夜北宸,则代表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会一并投靠过去,而在现在形势下,她自是不敢有一点疏忽大意。
苏菡芸虽然一直低垂着头,但也听出了她话语之中的紧张。这一招果然有用,她强压着心底喷涌而出的喜悦,不答反问道:“娘娘难道不知道那苏璃月同夜北宸的关系吗?他们二人可是
在私底下往来甚密,就连家父和夏丞相也对此事持乐见其成的态度哪。”
其实她现在说的这些话,若是传扬出去,说不定会给整个苏家带来灭顶之灾。但那又如何,横竖苏家现在是苏璃月的,既然她得不到的,那就索性大家都得不到好了。
果然宋皇后闻言,暗道不妙,面上却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淡淡地说道:“他们能有什么关系?!论辈分他们是姑侄,横竖翻不出什么大天去。”
“现在是翻不出来,可倚着陛下对宸王的宠爱,若是宸王相求,陛下定然有法子解决此事,大不了直接找个理由废了苏璃月的郡主之位就是了。”苏菡芸伏在地上,幽幽地说道:“想来同未来的那个高不可攀的位置相比,苏璃月自然愿意舍弃这没什么大用的郡主之位的。”
宋皇后终于不说话了,她开始细细回忆之前的点点滴滴。这么细想之下,她才察觉出来不对劲。首先苏璃月和夜北宸看似没什么关系,但一到了关键场合,两人总是互相帮助,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其次,苏璃月能拒绝自己的提议,对太子妃之位那么地嗤
之以鼻,现在想来若是因为夜北宸,倒也能解释得通了。
她越想,心情越是沉重,这苏璃月不仅为人聪明,背后更是代表着夏家和苏家的势力,若当真如苏菡芸所说,那城儿的胜算便又降低了许多,若是这样,或许这苏菡芸说的法子倒是真的值得一试,只是这人值得相信吗……
思及此,她带了几分审视地冷声说道:“这苏璃月是你的姐姐,苏家更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为何要背叛他们?这个问题你可以提起头来回答。”
苏菡芸知道她是在做最后的试探,遂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抬起头来,目不斜视地迎上宋皇后的目光,掷地有声道:“娘娘说的不假,但苏璃月仗着自己是嫡女欺辱我们母女在前,得志后又杀了我母亲,我同她的积怨早已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至于苏家,臣女对娘娘和太子殿下自是有信心,此举也是在救苏家,故而没什么背叛一说。”
嗯,这丫头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也颇有几分胆识。
宋皇后打量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挑眉道:“若是本宫答应你,你可有把握说服你的父亲,转而投靠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