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两个消息传到了映月院。
一个是苏菡芸的贴身侍女青岚便是杀害小喜的凶手,她的真面目被识破后,意图劫持苏菡芸,结果被府中的侍卫给乱箭射死了。
另一个是孟卿儿在苏佐儒面前告罪,称自己受人蛊惑冤枉了大小姐,自愿请命禁足在玲珑阁中十日以示惩罚,而苏佐儒也同意了。
“小姐,您说以前咱们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孟卿儿是这么个会演戏的!”比起庄氏母女,星儿对孟卿儿的背叛更为在意,只见她义愤填膺地挥着手臂,怒道:“只禁足十日也太便宜她了,小姐您昨天就应该要求老爷重罚她才是!”
想到孟卿儿,苏璃月的眉头便忍不住地蹙了起来,若有所思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且不说父亲本就舍不得处罚她,再者她到底是怀了身孕,就是看在这孩子的面前,我也不愿太同她计较。”
“小姐您就是太菩萨心肠了,也不知道她后边还会做出什么坏事来呢。”星儿不满地皱了皱眉,最后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那么大气性做什么?”看着她这样子,苏璃月莞尔一笑,顺手将
手中的汤饺塞了一颗到她的嘴中,随后淡淡地说道:“她之后倒也不一定会再做什么。”
星儿嚼着汤饺,嘟囔道:“您能肯定吗?”
苏璃月被问得怔了一下,随后便低头喝起了汤。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心中明白自己不能肯定,孟氏这次自请禁足,说白了也是在躲着自己,若是这样,便说明她良心未泯,心中亦是有愧,这便同庄氏母女有着本质的区别。可这种良知能持续多久,她真的不知道……孟卿儿啊孟卿儿,但愿你别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想到这里,苏璃月突地觉得口中的汤喝起来淡而无味,再也没了一点食欲。她略思索片刻,便将手中的汤匙放了下去,沉声吩咐道:“将院中的人都集合起来,我有话要说。”
不多时,映月院上上下下的人便都站在了院中,对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苏璃月的脸色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凝重,“小喜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今日将你们都叫来,就是想给你们提个醒。人生在世可能会遇到各种的意外,我能保得了你们一时,不能保你们一世,以后遇事时,你们自己多留个
心眼,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第一位的。”
“不过,你们跟了我也不是白跟的,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有一点,只要大家不做对不起我的事,不做昧良心的事,若是有一天遭遇了不测,你们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我定护他们一生平安周全!”
原本发生了小喜的事情,大家心中都不痛快,听了她前边的话,心中自是一番嘀咕,可听到最后,一个个面上的表情却都坚毅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奴才们定不辜负大小姐!”
……
就在苏璃月提醒映月院众人之时,一个身形苗条的妈妈敲开了玲珑阁的后门,早已等在那处的青樱忙恭敬地将她带到了孟卿儿的房中,然后走到内室在孟卿儿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什么?你怎么将她带进来了!”孟卿儿闻言,眉心紧紧地拧了起来,第一次对青樱生出些许不满道:“我不是说了禁足期间谁也不见吗?你去找个理由让她走!”
“妹妹怎地能这般无情呢?可是见了姐姐我如今越发地破落了,所以瞧不上姐姐了吗?”不等青樱说话,一道清冷的女声突地响了起来。
只见那妈妈打扮的
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内室门口,正冷眼看着孟卿儿,原来此人便是做了乔装打扮的庄玲玉!
孟卿儿眉头皱得更紧了,姣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愠色,冷声道:“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势利之徒,否则又何必同你一起陷害大小姐!”
“那你为何不肯见我?”庄玲玉缓步上前,咄咄逼人道:“你可不要告诉我,大事还未成,你就不想干了!”
孟卿儿闻言,面色忽青忽白,她确实是心中萌生了退意。除了心中对苏璃月极大的愧疚感之外,她还控制不住那股惧意,这次这样周详的谋划,也被她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将她打败。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这么着急来见这个女人,就是怕她会想要半路退出!庄玲玉暗暗观察着孟卿儿的反应,心中懊恼不已,登时便冷笑道:“妹妹到底是个聪明人,这次我们二房把所有的罪责都担了,又是赔银子又是折人的,妹妹却毫发无伤,这时候退出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不用在这里冷言冷语的。”孟卿儿被她激得火气也上来了,索性将心中的话说了
出来,“我就是想要退出又怎么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大小姐的对手,且昨晚的情形你也见了,大小姐根本就没有想要为难我,我若还要害她,便真是良心坏了!”
“她不想为难你?”庄玲玉怒极反笑,眸底带着大大的嘲讽,“她不想为难你,为何要往你孩儿的衣裳中送毒蛇,莫不是想要拿那毒蛇逗你开心吗?”
孟卿儿怔了怔,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若方才那般坚定,“那事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我也没有证据证明那蛇就是大小姐放到衣服中的。”
“愚蠢!有本事你去亲口问问她,看她会不会向你承认!”庄玲玉低声喝道:“她昨日不为难你正是看准了你这一点,目的就是要让你动摇,好给她更多的时间去做反击。若你现在退出我也不强留你……”
说着,她将目光投向了孟卿儿的腹部,冷笑道:“只是将来你腹中的胎儿保不住的时候,你不要后悔就行!”
听到这里,孟卿儿的腹部突然一阵抽痛,再抬头时脸色已然煞白,青樱连忙将她扶到了软榻上,不过片刻,她的眸中便盛满了泪水,低声哽咽道:“我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