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娘没有打趣你。”
庄玲玉拉着苏菡芸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该知道我是为了不让映月院的小贱人挡了你的道,才这般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她的,眼见着你离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些问题是迟早要考虑的。”
苏菡芸乖巧地点点头,“女儿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定然都听母亲的。”
见女儿不似往常那般逃避这个话题,庄玲玉蹙眉道:“现如今那宋亦霖还被关在大理寺,听你舅舅的意思是,宋太师自是有办法将他平安保出来,你可想好了还是非他不嫁吗?”
苏菡芸怔了怔,柳眉微蹙着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她原本还以为宋亦霖被抓到大理寺自己该是很着急的,但这段时间她却极少想起此人来,偶尔想起来,还总会想到夏翰明寿宴之时,皇上要替苏璃月赐婚之事。
饶她只是一名待字闺中的小姐,但也知道这皇上此举是看中了苏璃月做皇家的儿媳。苏璃月早与宋家有了婚约不假,可天威难测,若是皇上执意破了这么婚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即便她嫁进了太师府,终究也还是要低苏璃月一头。
再者,那小贱人嫁得
皇家子嗣,她苏菡芸便嫁不得吗?论样貌、论才华,她一点不差,无非就是差了一个嫡女的身份和几分运气罢了!
思及此,她终于下定决心,反握住了庄玲玉的手,沉声道:“母亲,女儿还想爬得更高,走得更远些。”
“好!这才是为娘的好女儿!”
庄玲玉心头涌进一股豪气,连连拍着她的手笑道:“做人就要有志气,从前你想嫁入太师府,还真不一定能成。但你现在若想更进一层,咱们便朝着这目标努力,只要筹谋得当、全力一拼,最次也还是嫁入太师府,不亏不亏。”
母女俩心情转好,又说了许多话,待到夏竹把炭盆端进来,也没了烟味,室内暖烘烘的,还有淡淡的清香,两人越发觉得以后的事情定会越来越顺。
……
苏菡芸算得果然没错,大概五天后,苏府的大少爷苏逸承就回到了京城。
不巧的是,天气冷了,北边战事吃紧,粮草短缺,筹备粮草的事情便落到了夜北宸的头上。夜北宸雷厉风行,当天便拉着相关部门的官员忙了起来,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此事。苏佐儒恰也在列,故而这几天吃住都在宫中,也就
不能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没了老爷在府中,秦茵又管家,她就以朝廷在筹备粮草一事为借口,免了府中的庆祝。只在迎苏逸承入门的时候露了一面,便躲回了院子。
后来想着苏逸承在苏佐儒心中的地位到底不一样,生怕会被斥责,遂把孟卿儿和苏璃月都叫到了院中,想着哄骗两人几句,让她们同自己站到一条战线上,到时若真被斥责也能多两个背锅的。
“哟,大小姐、五夫人可算来了,咱们夫人把茶都泡好了,等着两位呢。”两人一进韶年院,柳妈妈就迎了上去,满是皱纹的脸笑得跟朵干瘪的菊花一样,迫不及待地带着两人往内院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两人互看一眼,苏璃月挑挑眉,小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会姐姐只管笑着附和我就是了。”
孟卿儿捂嘴轻笑,点了点头。
待他们走到室内后,秦茵竟真泡好了茶等着呢,只是强逼着自己露出的笑脸太过不自然,让人看了也十分尴尬。
苏璃月浑身难受,坐下后连忙端起茶碗假装细细地品茶,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室内极为安静,秦茵看着坐下的两人,眸中满是
不屑,尤其是想到孟卿儿这样下贱的人登堂入室心中更是气恼,但想着今日的目的,也只得暂时隐忍下来,将视线放到了苏璃月的身上,权当眼不见为净了。
“大小姐似乎很喜欢饮茶,你觉得这茶如何?”
听到自己被点名,苏璃月这才将茶碗放了下去,柔声道:“三娘这里的茶自是极好的。”
“这不算什么,不过是去年的龙井了。”秦茵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故作可惜地说道:“若不是这几日朝廷让各家各户捐粮草,咱们不会太过奢华,我便拿出来今年的新茶给你们了。”
苏璃月漾起一抹假笑,夸赞道:“还是三娘想的周到。”
“哎,说到这事,我便想说说今日大少爷回府的事。”秦茵咳嗽了一下,眉头微蹙,看起来很是为难,“你们说大少爷刚刚回府,是否该好好庆祝庆祝呢?”
原来在这里等着哪。
苏璃月霎时明白了她今日的目的,遂笑得越发地甜美起来,“咱们家是三娘掌院,如今父亲不在,便是三娘说了算,三娘说如何便如何吧。”
秦茵见她四两拨千斤地又把问题丢了回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目光投向了孟
卿儿,不冷不热道:“我也是左右摇摆,孟妹妹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姐姐是官家贵女出身,见得世面多,我哪敢在姐姐面前班门弄斧,相信姐姐定能想出最佳的办法的。”
孟卿儿微微一笑,说完便又把头垂了下去,一副你不要再问我了,再问我,我也看是那句话的样子。
秦茵气闷,又把主意打到了苏璃月头上,可任她如何软硬兼施,苏璃月就是天真地笑笑,顺带夸上她两句,反倒弄得她有火也不好往外发,最后只得推说要午休,让她们离开了。
出了院子,苏璃月勾勾嘴角,笑出了八颗牙齿,“看她那副吃了苍蝇的样子,甚是有趣。”
孟卿儿掩着帕子轻笑,“今日我可是见识了什么叫扮猪吃老虎,又同大小姐学了一招。”
因着两人的院子在这韶年院的不同方向,两人又说笑了几句便分开了。
苏府的花园中还有一些长寿花,打理花园的下人总是趁着中午气温高的时候浇一些水,但这几日天气一天冷过一天,从花丛中流出来的少许水还是结了薄薄的冰。
苏璃月想到在现代溜冰的时候,一时技痒,便走在上面过着干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