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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深夜吊唁

    就在苏璃月同夜北宸等人在寻香楼相聚的时候,庄玲玉和苏菡芸也没有闲着。

    苏潇潇到底是尚书府的千金,大理寺查明她到底是中的何毒后,第二日便把她的尸身送了回去。殷巧巧本就哭了一夜,见到女儿惨死的样子后,悲愤交加直接晕了过去。

    苏佐儒失了一女,心中虽也难过,但更担心的是自己得罪了岳父,故而颇为忐忑不安,也无心操持苏潇潇的丧事,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庄玲玉打理。

    庄玲玉忙活了一天,自是劳累不堪,却并不歇着,而是带了苏菡芸换了素服趁夜来到了落桐院。此时的落桐院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孝棚、楼牌堆了一地,丫鬟小厮都穿起了孝服。

    进到室内,苏潇潇穿着生前最爱的广袖流仙裙,被摆放在了床上,脸上虽擦了厚厚的白粉,却还是隐隐地透着青紫之色,在头顶油灯的照射下越发地显得可怖。

    而早已哭干了眼泪的殷巧巧正呆坐在她的旁边,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我可怜见的孩子啊,昨天出去还高高兴兴的,怎地回来便成了这样。”

    甫一进门庄玲玉便伏在苏潇潇的床边嚎啕大哭起来,殷巧巧的哭意又被

    勾了起来,却再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撕心裂肺地干嚎着。

    庄玲玉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满面悲戚地劝道:“好妹妹,你要节哀啊,潇潇一向懂事,见你难过成这样,她走的也不会安心的。”

    殷巧巧一听,嚎得更凄厉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分外吓人。

    苏菡芸突地生出一些怯意,僵在了原地,瑟缩着不敢上前。她的本意虽然并非如此,但心中也明白苏潇潇的死与她脱不了关系,要说一点也不害怕,那自是不可能的。

    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庄玲玉冲她招了招手,哽咽道:“你这个傻孩子,明明心中难过,却非要来这里陪着你四娘与五妹妹,若是难受了便靠在母亲怀里哭吧。”

    苏菡芸回过神来,连忙扑到了她的怀中,眼泪簌簌而下,“五妹,都怪二姐,是二姐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二姐当时真该拦着你,不让你去……”

    她说到这里,似是害怕地停了下来,眼泪越发掉得厉害了。

    殷巧巧听出了其中的蹊跷,挣扎着起身死死地抓住了苏菡芸的胳膊,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厉声道:“二小姐,你看见了什么?我的潇儿到底怎么死

    的!”

    因着此事涉及到了宋家,苏佐儒生怕她再去闹事,便下了命令,严禁在场之人将寿宴上发生的事在家中传播,故而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见她猩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苏菡芸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腿下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庄玲玉连忙扶住她,佯装气恼地斥道:“你这孩子,到底看到了什么,还不赶紧告诉我们!潇儿这摆明了就是被人所害,你不想着替妹妹报仇,又在害怕些什么!”

    有着母亲的支撑,苏菡芸的胆子又回来了一些,含着眼泪似是凄楚万分道:“女儿亲眼看见小妹去找长姐喝了一杯酒后,不过数秒就毒发身亡了。”

    果然是她!

    去丞相府的路上,潇儿坐在她的马车上,险些被摔死,她还觉得不出气吗?为何非要下这样的毒手,至潇儿于死地!

    “走,你同我去告诉老爷,让老爷替我的潇儿做主!”殷巧巧目眦尽裂,拉着她作势朝外走去。

    苏菡芸连连摇头,哭诉道:“没用的,没用的,我当着皇上的面把看到的都说了出来。但,但长姐到底是有相爷撑腰,皇上当场宣布这事与长姐无关,就

    是父亲也不能奈何呀。”

    庄玲玉擦了擦眼泪,故作义愤填膺道:“怪不得大小姐昨日没有同咱们一起回府,原竟是做贼心虚。”

    这一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殷巧巧心中更是怒火翻腾,就连双眸都好似盛满了仇恨的火焰,她死死地拉着苏菡芸的手,厉声道:“你同我一起去报官,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你没听见芸儿说吗?连皇上都向着大小姐,你报官又能怎么样!”

    庄玲玉一把拉住了她,看到女儿的手已经被她攥得发了青,冲着苏菡芸使了个眼色,“这事就不要再同旁人说了,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同你四娘说会话。”

    苏菡芸早就想离开这阴森森的地方了,闻言连忙挣开自己的手,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了他们两人,殷巧巧冷冷地盯着庄玲玉,哑声道:“姐姐要同我说什么,是怕我非拉着二小姐闹,惹得老爷不高兴了,也连累你们二房吗?”

    “妹妹这是什么话!你我在府中多年来共进退,我若是怕你连累,这会子还巴巴地留在这里作甚。”庄玲玉说着,挤出几滴眼泪道:“倒是妹妹,后来与我颇为疏远,弄得我心中还

    怪难受的。”

    殷巧巧猛地想起来苏璃月对自己说的话,更觉得那时中了她的离间计,继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杯应声掉落在地,一下子变得粉碎。

    “这一切都怪苏璃月那个小贱人,既然这天下没了说理的地方,那我便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不要,也要杀了她替我的潇儿报仇。”

    她说着,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便要朝外走去。

    “妹妹这是作甚!”庄玲玉拦在她的身前,将那碎片夺了下去,斥责道:“你以为拿着这东西能杀得了她吗?更何况她根本不在府中,你若是去了相府,只怕还没见到她,便被侍卫乱剑砍死了。”

    殷巧巧怔愣了片刻,身上的力气似是一下被抽干了一般,瘫软在地上,失声痛哭道:“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贱人风光得意,却没有一点法子吗?”

    庄玲玉见时机到了,敛去眼中的鄙夷之色,缓缓地蹲下身躯,冷声道:“谁说咱们没有法子!”说着,她附在殷巧巧的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姐姐的意思是还是要从老爷身上着手?”

    殷巧巧思索片刻,眸中带了几分狐疑之色,“姐姐莫不是此时还想要利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