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怀疑的视线纷纷落到了苏璃月身上,苏佐儒听了,更是大为火光,厉声斥道:“璃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璃月见苏菡芸并未说出翡翠水晶杯的事情,心中已然明了。
她虽然知道苏潇潇要动手,但为了避嫌,想来只是间接地做了手脚或者挑拨了苏潇潇,但也不知道苏潇潇到底要怎样做,否则方才早已说出了杯子的事,再让人从自己身上将杯子搜出,便又多了物证。
想到这里,苏璃月的后背沁上一层冷汗。
今日真是危险重重,不管哪一步稍有差池,便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好有苏菡芸的自作聪明,反倒是给了自己机会,让自己可以从这件事中完全地抽离出去。
她的心思快速转换一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遂缓步上前,眸中带着盈盈水意,哽咽道:“大人冤枉我了,我五妹虽平日里做了许多错事,但我们是亲姐妹,我又怎会怪罪于她!至于,您说的那酒,其实……也并不是我取来的。”
苏妙菱猛地站了起来,义愤填膺道:“你胡说,我坐在你们身旁,亲耳听到小妹央求你去替她取酒,然后你便欣然
应许了。我还奇怪,你平日里与她关系也不好,怎会这样帮她,原竟是安了这样的坏心!”
苏菡芸眼中的泪水似是止也止不住,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苏璃月,哽咽道:“长姐,你为何要这样做?五妹饶是有再大的错,也罪不该死啊。”
夜言煜听得不对,立即呵斥道:“今日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连大理寺卿都不敢立下断定,你们两个只不过听了只言片语,连一点证据也没有,怎么能说出来这样恶毒的话!”
苏璃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眸光转向二人,眸中已是冰冷一片,沉声道:“二妹与四妹,这么快便忘了皇上的教诲了吗?咱们一家人本该和和美美的,团结一致揪出害死五妹的凶手,你们却非要将这罪名强加在我的身上,到底是何居心!”
苏菡芸闻言,连忙跪在了地上,一字一顿道:“长姐,妹妹不敢忘了皇上的教训,但也决计不能让小妹白白枉死,若这事真不是长姐做的,也请长姐拿出证据来。”
她似是激动万分,连声音都在颤抖,伏在地上的唇畔却掀起一丝冷笑。她是没有实质的证据指证,但苏璃月也没有
证据能证明自己无辜!
苏璃月冷冷地看着她,眸中浮现了一丝淡淡的嘲讽,随即看向了厅中的某一处,柔声道:“宋家哥哥,今个的酒是你替月儿取来的,你可愿替月儿做证,告诉他们这酒月儿自始至终就没碰过吗?”
什么?这酒竟然是宋亦霖取的。
苏菡芸过于吃惊,猛地抬起了头,眸中难得地出现一丝慌乱,怕被人看出来,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宋亦霖早在听了大理寺卿的判断时,心中就打起了小鼓。现在听到她在众人面前这样说,有心想要否认,但一对上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却再也狠不起心来。
反正自己是太师之子,且又真的没有做过什么,这事横竖也落不到自己头上。若是替美人把这一关过了,她还不得对自己死心塌地地,任自己予取予求。
思及此,他站了起来,拱手道:“今日的酒确是我替月妹妹取来的,取回来后便直接交到了婢女的手中,月妹妹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既是如此,那宋公子便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苏璃月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夜北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
庭前,在跟她对视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戏腻,好似把她嫁祸宋亦霖的想法看透了一般。
她连忙将头垂了下去,拿着帕子假意擦着眼角的泪水。
见宸王这样说,宋亦霖没由来地慌了一下,挺了挺脊背反驳道:“那酒虽是我拿的,但酒是相府准备的,我也不过是取了一下,再说,我与五小姐无冤无仇的,又为何要害她。”
“许是为了巴结大小姐也说不定。”夜澔之耸耸肩,配合着夜北宸。若是借着这机会,除了宋亦霖,那对宋太师就是一个最大的打击。
苏菡芸伏在地上,面似寒霜,眉眼间全是焦急之色。
今日原是要毒死苏璃月,可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被毒死的怎么变成了苏潇潇,所以后来才转而想要冤枉苏璃月,却不想反将宋哥哥给拉下水了。
现在三皇子和六皇子明显是要把这事载到宋哥哥身上,她不允许,决不允许。
苏菡芸的眼珠快速地转了几转,突地想到一件事情,连忙抬眸说道:“宋家哥哥说的也有道理,他与我们都是来做客的,还是主人家更方便做手脚一些。臣女倒是记得,开宴之前,别的小姐都在花厅之
中,长姐却出去了一趟。”
此话一出,厅中的小姐们想到那时苏璃月确实出去了一趟,遂纷纷点头。
形势又倒到了另一边,苏璃月的嫌疑旋即又变大了,她冷声讽刺道:“当初妹妹们吵着闹着要来参加外祖父的寿宴,抢着说自己也是外祖父的外孙,这会子出了事,却又成了做客的,二妹变得也忒快了些。”
宋太师隐忍到了此时,知道这便是最好的时机,忙道:“现在的重点不是苏二小姐变不变的问题,而是大小姐你那时去了哪里?可有人能为你做证?”
现在这事很明了,嫌疑人要么就落在自己那个笨儿子身上,要么就落在这个苏璃月身上,这种情况下,即便这小女子是被冤枉的,他也要竭力把罪名安到她的身上!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苏璃月的脸上,依然有些刺目。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薄纱下的面容变得凝重起来。她确实没有证据,若是真有下人那时看到了她跟着苏潇潇,或者看到她出现在厨房附近,反倒更是有口难辩。
思及此,她的眉心一跳,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这一次,莫非自己真的要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