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默寒闻言,起身就离开书房,打算进攻宫商议这件事情。
再走出府邸,准备上马车时就听见两个经过的路人提及到“姜府”二字。
他下意识身形一顿,仔细听了听他们说的话。
“姜定山一家人已经到京城了,姜府门口放了鞭炮迎接……”
“被流放还能回京城,姜家嫡女功不可没,听说是用功绩换的。”
“不过,姜家仍然是罪臣之家,所以还是不能入朝堂。”
“能回来就不错了,入朝堂就别想了。”
云剑见主子愣住,立马上前小声说道:“主子要不要去姜家看一下?皇宫可以晚一点再去,陛下没有说立刻。”
闻默寒收回思绪,面色清冷地看了他一眼,“姜家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说完便一跃上了马车。
耳边隐隐传来鞭炮声,或许就是姜府那边传来的。
此刻的姜府的确很是热闹,姜定山一家子都在下人簇拥下走进府邸。
江氏等候在前院,看见进来的人后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嘴唇颤抖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定山看上去满脸风霜,已经有了白发,也比曾经要消瘦不少。
身旁便是姜梦离的母亲许氏,曾经的贵妇形象完全不在,现在就是农妇形象。
身后就是姜定山的大儿子姜牧尘,身边媳妇梁巧云,还有一个两个怯生生的孩子。
一个十岁儿子,一个八岁女儿。
姜定山脚步沉重地走到江氏面前,眼眶湿润泛红,“娘!不孝子回来了!”
“呜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姜氏老泪纵横地抱着他,心里尽是酸楚。
“我的儿啊,你老了,也瘦了……在蛮荒一定吃了不少苦。”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周围的人也跟着落泪。
十多年的分别,都已经大变样。
在江氏眼里,原本的儿子是一头青丝,可是现在……
随后江氏看向许氏,“你也受苦了。”
许氏眼眶湿润,“不苦,娘,这是您的孙媳妇,还是曾孙子孙女。”
“你们快过来,叫曾祖母。”
梁氏看着很是纯朴,有些拘谨地屈膝行礼,“祖母。”
两个孩子也跟着甜甜叫道:“曾祖母好。”
“欸,好好好,大家都好,哈哈哈……”江氏特别开心,视线看向姜牧尘,“牧尘,你也瘦了,以后多吃点儿,养回来。”
寒暄了几句后就命下人带他们去洗漱更衣,最后便到饭堂来用膳。
许氏眸光四处打量,寻找着姜梦离的身影。
从回来以后就没有看见人影,也没有听见别人提起。
灵巧见她东张西望,于是问道:“夫人是在找小姐吗?”
许氏点头,“是啊,我怎么一直没见她出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小。”
灵巧恭敬含笑回应,“夫人不必担心,小姐她很好,整个京城来说就数她最美。”
“因为一些事情,所以近来离开了京城,等她办完事情后就会回来的,只是具体会多久回来也不太清楚。”
谈话间已经到了院子里面,这里早已收拾干净整洁还新种植了一些花草。
屋内的家具也是新做的,干枯的水池里面已经养了鱼。
姜定山夫妇看见后感慨万千,完全没有想到还能再次回到此处。
许氏流泪感慨道:“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以为会一辈子在蛮荒。”
“阿离真是个好样的,一路上我就听龙影卫跟我谈起她做的那些事情。”
“我不敢想象她一个女孩子,既然勇敢地做了那么多事,她是姜家的骄傲……”
回来的路途遥远,也比较漫长。
一路上无聊便问了不少京城之事,也问了关于姜梦离的一些事情。
姜定山突然间问道:“龙一说她嫁给了豫王殿下,这件事……”
“亲事已经作废了。”灵巧提起这件事就皱起了眉头,“事情太过复杂,后面再说吧,老爷夫人还是先进屋去洗漱更衣。”
“厨房那边已经备好酒菜,你们收拾好就过来用膳。”
……
饭桌上。
江氏只字未提姜梦离,而是不断给他们夹菜。
“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桌上的饭菜非常丰富,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他们在蛮荒的十多年里面,连过年都没能吃上这样的一餐。
两个孩子看着这么多好菜,吃得有点狼吞虎咽,梁氏更是暗暗惊讶,表面上却是文文静静,举止有礼。
梁氏是蛮荒农女,看着这硕大豪华的府邸,再看看雍容华贵的江氏,突然有些自卑起来。
她听说大户人家都会三妻四妾,心里有点害怕自己的夫君也会如此。
姜牧尘见她发愣,轻声提醒道:“巧云,祖母在跟你说话。”
梁巧云闻言,恍然回神,“呃……祖母恕罪,我刚刚……”
“没事没事。”江氏笑容慈祥,“你千万不要拘谨,这里现在是你的家,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梁巧云有些受宠若惊,“这些祖母。”
吃饱喝足后,下人将桌上的都撤下,泡上茶水端了过来。
姜牧尘这时候问起江氏道:“祖母,听说妹妹嫁人了,而且还是嫁得豫王殿下,她怎么没有过来?”
此话一出,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江氏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条斯理地回应,“亲事已经作罢,他们之前和离了,现在算是准备复婚,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就算了。”
“两人没成也好,总之他们是不合适的,阿离那么优秀能干,肯定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紧接着又是一片寂静,空气有些压抑。
许氏却有些难受,担忧道:“她和离,结果复婚就作罢,这……这不是作践她吗?”
换作有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灵巧垂着头不悦说道:“这都是豫王殿下的错,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大渣男,负心汉。”
“他们这一次一闹,恐怕小姐一辈子都不想再嫁人了,小姐不答应复婚时穷追不舍,答应了后又弃之不顾。”
姜定山脸色铁青,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骨节发白。
“他这是在报复我,冤有头,债有主,他怎么能对阿离这样?”